大概就是他会把二院的病房包下来一整层，然后让同意参加项目的患者集中住院，每天定时服药，定时检查，再收集数据，得出结论。
我听完，皱眉沉思。
“项目的具体负责人之类的，能不能更换？”
“最好不换，因为现在选出的都是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“那环境呢？一定要在二院吗？如果带着患者找个其他地方机集中观察呢？”
我总觉得如果改变了某一个条件，事情就能相对被改变一些，从而造成蝴蝶效应，成为改变最后悲惨结局的一环。
可苏小明又一次否定了我的提议。
“环境也不容易改变，那些患者愿意参加临床实验，除了是想对这种人类暂时医治不了的病症抱最后一丝希望之外，还有一份对二院的信任在。”
“他们信任二院，信任孙叔叔，如果说患者需要改变地方治疗，我觉得这百分之八十的患者家属，其中要有一多半拒绝参加，所以这地点，真就只能在二院。”
我理解。
如果换个角度想，我是患者家属，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参加临床实验，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更改地点什么的，我肯定也会对这个项目失去一部分的信任，拒绝参加。
那说了这么半天，岂不是什么都不能更换？一切都要按照从前的轨迹再走一遍？
我的太阳穴又开始疼了。
就在我绞尽脑汁地琢磨还有没有什么是可以改变的，苏小明却主动提出了一点。
“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，二院这边的相关负责人员可以更换。毕竟这些人只是我跟孙叔叔内定的，还没有最后具体拍板，换起来比较方便。”
我怔了两秒，皱眉问他。
“这份名单里，是不是有沈悠忧？”
“是。”苏小明非常坦诚，“她是负责的助理医生之一。”
果然还是有些牵扯的。
虽然我之前认为不是沈悠忧主动下的手，但保不齐陆承渊会利用她下手。
或者是通过那种去看望沈悠忧的机会，命人趁机下手。
具体方法还不清楚，但如果这件事陆承渊真的是幕后主使，那跟沈悠忧绝对脱不开关系。
“把她换掉，必须换掉！”
我的语气特别斩钉截铁。
甚至比当初说要嫁给陆承渊还要坚定。
难得苏小明这次没有反驳我，直接同意了。
“好，明天我就跟孙叔叔说。”
孙院长那边怎么都好解决，但沈悠忧那边总归是缺一个解释。
“你把这边的负责人也都换成公司实验室的自己自己人吧。然后，我看看能不能跟元墨哥商量一下，让他过来帮你几个月。”
也许有朝一日，那些实验室自称自己人的人都可能会背叛公司，背叛苏小明。
但宋元墨绝对不会。
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。
所以要是把宋元墨放在这边，事情就会多一层保障。
沈悠忧那边的解释也有了。
项目都用自己人，筛选掉她也正常。
苏小明点点头。
“行，这个好说，实验室这边我明天让主管安排一下就行，至于元墨哥那边就拜托你了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
麻烦宋元墨，是我从小到大做的最习惯的事情。
可能真是他给我擦屁股擦得多了，我是感谢他，但却不会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感觉。
任何我能想出来的要求都是。
折腾了这一下午加一晚上，我和苏小明终于达成了共识。
而临床实验的事也终于有了变化。
这一下午的气总归没有白生。
我心甚慰。
但还是有点说不出的憋屈。
索性拉着苏小明找了个酒吧喝了点酒，然后叫了个代驾，先把我送到了庄美兰家，又吩咐代驾把苏小明送去酒店。
他今晚订了酒店，明天才会回盛川。
这会已经十一点了。
进了别墅，我本想直接溜回房间睡觉，还没走到楼梯口，庄美兰的声音却从客厅的方向传了过来。
“音音，你回来了。”
我愣了一秒，循着声音转头一看。
庄美兰穿着一身真丝的家居服朝我走来，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困倦。
好像是刚睡醒似的。
我连忙走过去，挽住庄美兰的手臂。
“妈，你怎么在客厅睡着了？我是不是吵到你了？”
庄美兰的作息一直很稳定，每天九点半，雷打不动地开始睡美容觉。
今天这是怎么了？
不会是在等我吧？
“没有，没吵到我。”庄美兰侧过脸，关心的看着我，“音音，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了？”
这份关心让我心头一暖。
她和我离得这么近，肯定闻到了我身上的酒气。
但第一反应却不是质问我为什么在外面玩到这么晚，还喝了酒，而是关心我的心情。
这一瞬间，我真的有一种庄美兰的晚睡是在等我的错觉。
不过自从上次听到那些话之后，每每庄美兰对我关心时，我心里的警钟总会被敲响。
时刻提醒我自己不要投入太多的真心和感情，以免最后伤的还是我自己。
但如此深夜，看到她站在我旁边，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时，我忽然觉得是自己想太多。
都是要离开这的人了，何必计较这么多？
庄美兰对我好一天，我就多回馈她一天好不就行了？
一个陆承渊已经让我提防的身心力竭，如果再多一个人需要我提防，搞不好还没活到我前三辈子的死期，我自己得先得点什么卵巢囊肿增生结节之类的毛病了。
“妈，我没事，没有心情不好，是我弟弟到临江来出差，我和他一起吃的晚饭，又带他出去玩了一圈。”
庄美兰松了口气。
“这样啊，那就好，这么晚了你们俩都没回来，我给那臭小子打电话，他却说他在加班，我还以为是他又惹你伤心，不敢回来，而你一个人出去散心了。”
“我想打给你，又担心打扰你，没想到是我担心过头了。”
果然是在等我。
“真没事，承渊他最近对我比之前好多了，估计是公司最近真的忙，他才会加班到这么晚吧。”
“那不管他，让他忙去，你赶紧上楼睡觉吧。”
“好，您也赶紧回去休息吧。”
我边说边挽着庄美兰往楼上走。
“音音呀，你弟弟明天有时间吗？请到家里来吃顿饭怎么样？而且他今天晚上是去住酒店了吗？你怎么不让他到家里来住呢？客房这么多都空着。”
“你娘家人不常来临川，有时间就多留几天，也能好好陪陪你不是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