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棒子打死？呵，一棒子打死你有用吗？我打得死你，打不死你的恋爱脑！”
她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。
我硬着头皮继续狡辩。
“你看你看，你现在怀疑我是恋爱脑发作，那我说我不是，总该到我的发言时间了吧？”
季曼瑶在我的额头上点了一下。
“你还用发言？就你，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，你还是省省你那点可怜的脑细胞，我用不着听你在这跟我编瞎话。”
我松开季曼瑶的大腿，伸手比出发誓的手势。
“我苏小音发誓，我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掏心掏肺的大实话，如有半句虚言，就让我……”
话说一半，最重要的部分还没说，我的嘴就被季曼瑶捂住。
我的老佛爷呀。
再生气，也还是嘴硬心软。
不忍心从我的嘴里听到那些不吉利的话。
“呸呸呸，你这女人到底长没长心？一天睁眼睛闭眼睛什么都往外蹦。”
我冲着她眨眨眼。
她松开我的嘴，用眼神点了下对面的位置。
“坐过去，地上多凉啊。都是当妈的人了，一点也不知道照顾自己。”
一见季曼瑶的态度有所缓和，我立刻冲着她扬起笑脸，屁垫屁垫地坐到了她对面的懒人沙发上。
然后端起饮料，举向季曼瑶。
“不管怎么说，不管出于任何原因，任何出发点，今天是我让我家老佛爷不开心了，是我不对，我以饮料代酒，向我家老佛爷赔不是。”
季曼瑶复杂地看了我一眼，端起啤酒，和我碰了一下。
“苏小音，你别高兴的太早。我告诉你，要是你张嘴闭嘴就是原谅渣男，那你最好什么都别说，小心我脾气一上来，连你一起揍！”
也就这么说吧。
我才不信季曼瑶真舍得下手揍我呢。
她就是气到抽她自己，都不会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。
但她把话都说到这了，我也只能配合的连连点头，然后把贺乘风和贺震霆所谈的内容，为了我肚子里的宝宝能成为我短期内最好的护身符，找的那个理由。
还有后面发生的事情，和我跟贺乘风推测出的可能。
总之除了我主动提出结婚的事，还有我和贺乘风接吻的事，我基本上都和季曼瑶说了一遍。
在我还没有表态，只陈述事实的情况下，季曼瑶的情绪很平稳。
她听的认真，一直都没有开口打断我，眉心还随着事情的离谱程度，还有分析方案，一会紧皱，一会展开。
而听完我说完全部的分析和猜测，季曼瑶喝光了手中易拉罐里的酒，重新起身去冰箱里又抱了几个回来。
她就这么坐在我面前，一边扭头看向窗外，一边喝酒。
半个字都没有跟我说。
似乎是在沉思什么。
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季曼瑶。
换做从前，不管是多离谱的事，她在听到后，第一反应都是拉着我分享。
或吐槽，或高兴，或抱怨，或其他。
我也总能根据这样那样的事情，猜出她的第一反应。
这么多年来，早已成了习惯。
可像今天这样，她听完之后只是沉默和喝酒的情况，我活了四辈子，还是第一次见到。
直到她喝到第三罐，我到底是按捺不住了，伸出胳膊，拦下了她。
“老佛爷，怎么了？”
季曼瑶想挣开我的手，但又没有太用力，不知道是不是怕伤了我。
“季曼瑶，你心里有什么话你倒是跟我说呀，你这一个人喝闷酒算怎么回事？欺负我现在不能喝酒吗？”
“就算是你听完之后更生我的气了，那也要让我知道你究竟气在哪呀！”
我实在担心，语气都有些冲。
“季曼瑶，你转过来。”
她已经扭过脸半天了。
“松手。”
季曼瑶忽然开口。
她的声音特别低，鼻音也有些重，把我给吓了一跳。
我连忙松手。
季曼瑶又喝了一口，才放下手中的啤酒罐。
接着缓缓转头，和我对视。
这一刻我才发现，季曼瑶的眼眶通红，红得吓人，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似的。
所以她刚才一直扭头不看我，是怕我看到她要哭？
我的呼吸一滞，连忙抽了纸巾递给她。
“哎呦我的老佛爷，怎么了这是？好端端的哭什么？我错了好不好？我真错了，我哪都错了！我呼吸都是错！”
我是真的从没见过季曼瑶在我面前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。
一时有些慌神，只能连连认错。
季曼瑶看着我慌乱的样子，擦了擦眼眶里含着的眼泪，冲着我笑了一声。
“错什么了？你没错，是老天爷的错。”
她幽幽地叹了口气，满眼心疼地看着我。
“我就是突然觉得老天爷好过分啊，你这个小恋爱脑好不容易从上一个火坑里爬出来，还没过上几天消停日子，就又给你挖了这么大一个新火坑让你跳。”
“老天爷是不是针对你？他凭什么啊他？一天天就属他看热闹不怕事大，就不能让你过几消停日子吗？”
季曼瑶仰着脖子，冲着夜空就开始一句接着一句地骂老天爷。
最后应该是骂得脖子都酸了，才揉着脖子收回视线。
但和我重新对视的那一刻，我却发现她的眼睛更红了。
“我就是……就是心疼你，我家小姑奶奶这么好，样样不差，变着花样也能活得精彩，凭什么要成天跟他们搅和这些理不清的破事？”
“什么家产，什么继承人，谁稀罕就让谁争去呗？你一个不稀罕的，倒是整天被他们生拉硬拽成故事的主角了，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？”
季曼瑶这是心疼狠了，为我鸣不平。
我看到她这幅样子我也心疼。
她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懂？
可是我除了见招拆招之外，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。
我一直都是局中人，从来没能彻底脱离这个圈子，脱离这群人，又怎么可能真正摘除出去，过只属于我自己的逍遥日子？
不现实的。
而且看老天爷这架势，就算我真的狠心抛下贺乘风，自己跑出去过潇洒日子，老天爷都得想办法把我再拽回来，逼着我重新入局。
这就是我第四辈子换来的命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