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曼瑶的表情有些半信半疑。
好像我这个恋爱脑在她心里的形象,根本就做不出说的这种事情。
当下说的比谁都好听,但真要付出行动,又比谁都怂。
我正想继续哄哄季曼瑶,可季曼瑶却突然收起了她眼底的怀疑,冲我举起酒杯。
“一言为定,谁要是做不到,谁就是小狗!”
我鼻尖发酸,心里满满的感动。
我的老佛爷呀,哪怕心里知道这件事可能没那么容易实现,但她仍然愿意相信。
她愿意相信我会有一个更美好,不被任何男人束缚的未来。
或者说她希望更准确,所以她才顺着我的话接了下去。
语言是有力量的。
谁也不敢说,我今天说出的这些话,就一定不会实现呀。
我赶紧举起我的饮料,和季曼瑶碰杯。
“嗯,一言为定!”
事情讲完,分析做完,美好的未来畅想完,思绪自然而然地就会落到对眼前问题和隐患的担忧上。
“小姑奶奶,要是再过一个月,宋语儿也拿着张孕检单子找上门,说她已经怀了贺乘风的孩子,逼你让位,你怎么办?”
一个月?
我摇摇头。
“不会那么久的,最多半个月。要是她的借种计划顺利,没准半个月都用不到。”
毕竟怀孕这种事,哪怕是有医疗科技手段干预,那都是有失败率的。
所以宋语儿什么时候能拿着她的孕检单,跳出来唱她的医学奇迹大戏,除了要看她努不努力之外,剩下就要看老天爷愿不愿意帮她推进这个计划的进度了。
“不过毕竟我之前已经被沈悠忧唱过一出了,就算宋语儿到我面前重新唱一遍,本质上没区别,我就当看个翻拍电影。”
我回答的这叫一个轻描淡写。
但细想想,也是这么回事。
从本质上来讲,她们两个人现在的位置都是小三,想做的事情呢,都是拿自己肚子里那个冒牌孩子,来成功上位。
大框是相同的。
只不过“演员”的背景人设,还有细节上的设计和处理不同而已。
宋语儿的人设比沈悠忧更有背景,就算上位失败,也还有另一套计划B。
但沈悠忧没有任何退路,只能奔着那唯一的结果一意孤行。
那要是从这个角度看,宋语儿的这个想要母凭子贵的想法,应该算是沈悠忧的进化版,第二部。
精彩程度上应该会更好看。
我甚至已经开始有点隐隐期待了。
“但凡她要是把那点心思和计划,都摆在明面上,我还真不担心,就怕她不显山不露水,天天琢磨着怎么才能在背地里捅我一刀。”
我身边已经有一个始终藏在暗中,时刻在背地里捅我刀子的人了。
要是再来一个,那恐怕我真得把我自己软禁起来,天天雇好几个保镖,二十四小时换着班贴身保护我。
上个厕所,卫生间门口外面都得有人把手。
吃饭之前,恨不得每道菜里都得先插银针,试试毒。
这种日子,都绝对不是人过的。
一想到这个在暗中一直没有被揪出来的罪魁祸首,我这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的疼。
“又在纠结那个幕后黑手是不是陆承渊了?”
要不怎么说,懂我者,季曼瑶也。
我这才刚想到这个问题,她就已经看出我的担忧,直截了当的指出来了。
“嗯。”都被她看穿了,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,“怀疑还是怀疑的,但始终没有任何证据。主要陆承渊这个也难搞,不好分辨。”
如果陆承渊最终的目的是得到我,或是得到我肚子里的宝宝,那他短时间内就不会做出伤害我身体的事情。
还会尽他所能地帮助我,给我留下好印象。
这就代表,我要想从陆承渊的身上找到证据的行为,四舍五入就是在寻找他对我的好,是另有所图的证明。
去怀疑,去剖析一个人为什么对自己好,比怀疑一个人为什么对自己下手更难。
作恶的动机无非就是那么几种,但前者,掺杂的复杂就太多了。
季曼瑶用眼神扫了下我的小腹。
“我的干闺女呀,还没成型,就已经有这么多人争抢着要咯,生下来以后,不知道要被宠成什么样子。”
这感慨的小语气。
“宠不宠的要排后,我希望宝宝能健康快乐长大就好。”
健康快乐,是所有一切的宗旨。
“是是是,你负责让她健康快乐,我们其他人负责宠就完了。”
我将小手搭在小腹上。
在宝宝出生之前,这些麻烦事必须全部解决掉。
我可以跟着糟心,可以身陷危险再自救,但我不能拿我的宝宝来冒险。
我一丁点的风险都不希望她承担。
所以必须解决好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麻烦事。
既然如此,就从赴约开始吧。
何弼现在住在沈悠忧和陆承渊的别墅里,还主动约我上门,那我倒要看看这对姐弟俩准备唱哪出戏给我看。
没准还能找到些什么跟陆承渊有关的蛛丝马迹。
送上门的机会,我必须珍惜。
只不过,我还没傻到要独自前往。
转天,我和何弼约好时间,又一个电话打到了贺乘风那,让他陪我一起去。
理由我也想好了。
何弼不是想找人尝尝他的手艺吗?
我一个人怕尝不好,而且一个人的口味也片面,何弼好不容易让我帮一次忙,那我肯定要尽心尽力,所以叫来了贺乘风一起。
在吃和矫情这方面,贺乘风绝对是不二人选。
何弼根本没办法拒绝。
贺乘风带着司机来接的我,一路上,我们两个只是简单地随便聊了一会,谁也没有特别提起什么。
直到车子稳稳地停在那栋我熟悉的别墅外,我正准备转身下车,贺乘风却突然握住我的手腕。
“小音。”
“嗯?怎么了?”
“你真的觉得,何弼叫你过来,是为了找你帮忙尝菜的吗?”
我扭头看着贺乘风,笑了。
“怀孕的是我,怎么傻三年的人倒成你了?”我伸手在他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,“我要是相信他的说辞,就一个人来了。把你叫来陪我一起,你还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