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突然觉得,有时候疯言疯语也挺好的。
不用负责,想起什么就说什么。
但也仅限于口嗨。
要是我发现我的女儿三观这么不正,还敢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,腿都能给她活活打折。
在小事上我会惯着孩子,但上升高度的事情,我绝对不会。
沈悠忧盯着我看了足足半分钟都没有说话。
我等的又有些不耐烦了。
“沈小姐是在考虑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吗?你要是哪里想不通可以直说,我再帮你细化一下。”
瞧,我这么善解人意的敌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吧?
“苏小音!”
沈悠忧也不知道是被我哪句话给刺激到了,一声低吼。
看着我的眼神好像随时都要冲过来,将我生吞活剥了似的。
“你还敢说你没有瞧不起我?在你心里,就算是我的下辈子,都只能捡你剩下的!呸!谁稀罕你的施舍!”
这下轮到我被沈悠忧的这番言论惊到了。
虽然我的脸上没表现出太多情绪,但在这一刻,心里已经被无数个“卧槽”牢牢占满。
我终于明白沈悠忧的逻辑了。
她这种人,就算我用关心的语气问她,你吃了吗?
她的心里都会认为我是在嘲笑她吃不起饭。
不管我说什么,她都会往不好的方面去想。
可我也不明白,她对我这么深的怨念究竟从何而起?
以至于不管我做什么,到她眼里都是个错。
我的太阳穴突突的疼,但脸上仍然是那幅云淡风轻的样子。
“我从来都没有这个意思,你要非这么想,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。”
渣男语录,活学活用。
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?没有的话,再见。”
“苏小音!你以为我不敢跳吗!”
我淡漠地看着沈悠忧,冷笑一声。
“沈悠忧,你以为我在乎你的死活吗?”
话音落下,下一秒,那个冷冰冰的枪口再次抵到了我的太阳穴上。
“那你自己的死活呢?也不在乎吗?”
是何弼。
他先急了。
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沈悠忧连把话说完的机会都没有,所以又亮出了他的手枪。
反正我也没指望我能就这么离开,索性配合着看了他一眼。
“好吧,那我就再听听,沈小姐还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。沈小姐,我们之间是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吗?”
这话本来就是矛盾的,我也是故意这么说的。
如果真是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,我就不可能不知道,所以我要是不知情,那这件事大概率就是沈悠忧自己臆想出来的。
不过这种状态的沈悠忧,我也不确定她能不能听懂这层含义。
算了,没那么重要,听故事,等救兵到位就好。
“苏小音,你真的不记得了?什么都不记得?”
我笑了笑,不答反问。
“我应该记得吗?我又应该记得什么?”
沈悠忧又盯着我看了十多秒,然后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佩。
说实话,第一眼看上去,我觉得这块玉佩有点似曾相识。
但我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。
“这个,认识吗?”
沈悠忧这副架势,好像我应该认识这块玉佩一样。
等等——玉佩?
“这是你和陆承渊的定情信物吧?”
我隐约记得,陆承渊就是因为一块玉佩而打消了对沈悠忧的怀疑。
好像是什么他当年留给沈悠忧的。
“苏小音,你装什么傻?这块玉佩本来是陆承渊给你的啊!”
“啊?”
此时此刻,我是真的很想做一个装傻的人,因为只有了解所有事情,才能保持住纯纯看戏的心情。
但沈悠忧这话一出,就让我一下子从观众变成局内人了。
是我讨厌的感觉。
对哦,陆承渊说他认错人了,沈悠忧不是当年救下他的人,我才是。
那这块玉佩确实应该是陆承渊留给我的。
可……我自己没印象,东西在沈悠忧手里不说,她竟然还知道所有内幕,这是什么情况?
“那它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?你在这个故事里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?”
我眼中的困惑是真的,所提出的疑问也是真的。
大约沈悠忧终于相信我是真的不记得了,突然笑了出来。
但是这笑里满是自嘲。
“苏小音,你竟然真的不记得了。我都不知道这究竟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,还是给你的惩罚了。好,没关系,反正你现在已经决定要嫁给贺乘风,那我就把真相都告诉你。”
“让你知道你究竟错过了什么,又失去了什么!”
错过?失去?
沈悠忧不会觉得我在知道所有的故事之后,会觉得跟陆承渊这婚离的可惜吧?
不存在的。
再怎么样,那也都过去了。
现在唯一一个揪着陆承渊不放的女人,只有她沈悠忧。
但为了能更好的听故事,我没有打断她,更不会现在就戳穿她。
“你也知道,我现在名义上的爸爸,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,他只是我的继父。而我的亲生父亲,是一个思想变态的魔鬼,是一个恶名昭著的人贩子。”
思想变态?
看来沈悠忧这奇葩的三观,是从她亲生父亲那里遗传来的了?
但沈悠忧亲生母亲的思想也有点奇葩,奇葩加变态生下来的孩子,基因又能好到哪里去?
“当年,我妈妈出丨轨,两个人离了婚。虽然我的抚养权判给了妈妈,但爸爸气不过,直接将我绑走,从此消失在我妈妈的世界里。”
“每隔一段时间,爸爸就会突然要带我出海,而每次出海的时候,船上都会多出一两个弟弟妹妹,或是小哥哥小姐姐。但爸爸不让我和他们玩,连话都不让我说,一直把他们关在船上的一间漆黑的仓库里。”
“而每次船一靠岸,被关在仓库的孩子就会不见,爸爸也不许我和任何人提起。直到有一次,我亲眼看到他将一个小妹妹卖给一个丑陋又恶心的渔民,那渔民当着我们的面就对小妹妹上下其手,我才明白他做的是什么勾当。”
“我害怕,害怕极了,因为他除了走哪都带着我之外,对我也不算多好,打我骂我都是常态,我害怕他要是哪天不开心,或者没有小妹妹可以卖了,就会把我也给卖掉。”
“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,我必须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