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我的视线看过去的那一刻,我看到有人在贺震霆的耳边说了什么。
紧接着,贺震霆的视线就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。
四目相对。
下一秒,他立刻改变方向,径直朝我走来。
所以……贺乘风没有跟我开玩笑?
今天的大人物真的是贺震霆?
他到底是什么身份?
而且贺震霆的身份越神秘,那贺乘风的少主身份的份量不就越重?
我连忙起身。
刚调整好呼吸,贺震霆就已经来到我面前。
“贺叔叔。”
贺震霆点点头。
“苏家丫头,听说你已经恢复单身了,恭喜。”
这第一句话就把我惊到了。
不仅仅是称呼从苏小姐变成了听上去更亲近的苏家丫头,还有他老人家关心的内容。
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,都不喜欢按套路出牌。
“是的。”
这么位高权重的人,竟然还会来关心我离婚与否的这件小小事。
而且说的还很好听,不是问我离婚与否,而是只说恭喜我恢复单身,真让我有些受宠若惊。
“劳烦贺叔叔记挂。”
贺震霆笑着摆了下手。
“以后都是一家人,不说这些客套话。来,坐。”
一家人?
这还没怎么地呢,怎么就一家人了?
我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朝贺乘风递眼神。
这小子是怎么跟他爸爸说的?都说什么了?
从我亲口和陆承渊承认,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到现在才多久的时间呀。
怎么搞的好像我和他的关系,现在在他家里已经人尽皆知了似的呢?
倒不是说不好,就是这速度我有点不太适应。
贺乘风回了我一个嘚瑟的小眼神,直接把拍卖的号码牌塞到我手里。
“喜欢什么,随便举。”说完,用眼神点了下贺震霆,“他买单。”
这算……在线坑爹吗?
贺乘风说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,贺震霆一定听到了。
因为下一秒,我手里的号码牌就被贺震霆拿走,嫌弃地丢回到贺乘风的腿上。
紧接着,一个新的号码牌被塞到我的手里。
是贺震霆的。
“今天的压轴是一颗52克拉的Fancy Vivid无暇粉钻,虽然不是全球最大,但品质一流,而且克拉数的寓意很好,应该符合你们小年轻的审美。”
“不管多少价格,拍下来,算叔叔补给你的见面礼。”
贺震霆的声音格外轻松,但语气中却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。
说完,他连回答的时间都没给我,坐直身子,开始听另一侧西装男的汇报。
我看了看手里的号码牌,转头看向贺乘风,刻意压低声音。
“你们家的传统之一,就是在见面礼方面,出手非常阔绰吗?”
舅舅一出手就是一家非常有名的私人医院。
贺震霆有过之而无不及,上来就要我去拍一颗世界顶级无暇粉钻,少说要几个亿。
陆家之前对我也不差,但还远不到如此阔绰的程度。
看来我从来都没有彻底了解过贺家,从前真是我小看贺乘风了。
贺乘风盯着我看了几秒,笑着不答反问。
“怎么了?不喜欢?”
“当然不是了。”谁不喜欢钱?
也许有人真清高,但我不是,我喜欢。
“就是有点受宠若惊。”
“这才哪到哪?”贺乘风低笑一声,“你现在是我们贺家的功臣,就算你说想要天上的星星,也会有人派宇宙飞船,分分钟飞上去给你摘的。”
“功臣?我干什么了我就功臣?”
我的视线朝小腹瞄了一眼。
难道是因为他们都以为我怀了贺乘风的孩子?指望我给贺家传宗接代?
思绪还没来得及扩散,贺乘风的手指忽然捏住我的下巴。
稍稍用力,将我的视线从小腹移到了他的脸上。
视线相撞的下一秒,答案也落入我的耳畔。
“因为你收服了家里最让他们头疼,最难搞的人,当然是功臣,还是最大的那一个。”
最难搞的人……他说他自己?
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。
不过细想想,好像自从开始跟我忙东忙西之后,我还真没听说贺乘风像从前似的出去鬼混。
但是能坚持多久就不知道了。
拍卖会开始的声音打断了我没说出口的话,
我坐直身子,左右看了一圈,还是没看到季曼瑶的影子。
这个小妮子。
一直没有季曼瑶的心思,我有点心不在焉。
前期的拍品也没有什么特别能吸引我注意力的,无非就是一些珠宝首饰,文玩字画。
倒是一旁的贺乘风举了几次牌子,拍下了一幅和田玉做的围棋,和一串天然灰珍珠项链。
围棋倒是没什么人争抢,但那串灰色珍珠项链很稀有,很热门,有个十三号一直跟他抢,但最后还是被贺乘风拿下了。
直到最后的那颗粉钻被礼仪小姐送上台,我的心思才重新回到拍卖上。
“现在大家看到的,是今天的压轴展品,一颗52克拉的Fancy Vivid无暇粉钻,它由……”
我对这种官方介绍不感兴趣,就本质上跟简历上的那些自我吹嘘的历史经历没区别,大脑全部自动忽略。
直到拍卖师宣布它的起拍价。
“它的起拍价为五千两百万元。”
这颗钻石的价格远不止这个数。
叫这个起拍价,无非也就是为了应个景。
拍卖师刚把流程走完,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从我身后的方向响起。
“一亿三千一百四十万。”
呦,秀恩爱呢?
一三一四,一生一世。
我转头瞄了眼,果然是陆承渊。
而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看清他手中的号码牌,十三号。
原来刚才是他在和贺乘风较劲。
这颗粉钻确实罕见。
陆承渊举完牌子,陆续又有三个声音叫出各自的报价。
只不过没有陆承渊那么壕气,一张口就加几千万、
很快,粉钻的价格被吵到一亿五千万。
加价还在继续,但加价的幅度已经越来越少。
陆承渊始终没有再叫价,不知道是不是在等着机会一举拿下。
我正犹豫要叫多少才合适,手里的号码牌却突然被贺乘风抽走。
他慢悠悠地举起我手中的一号牌,开口的声音也满是他惯用的懒散味道。
“三亿三千四百四十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