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楞在那没有动。
正犹豫要不要推门,贺乘风走了过来。
“门怎么关上了?”
他朝我递来一记安抚的眼神,从我的身侧走过,一步来到门前,伸手便要推门。
但这手才刚抬起,指尖都还没触碰到房门,一道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。
“贺施主,不可。”
贺乘风举着的手悬在半空。
我俩几乎同时转身。
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僧人,穿着一身灰色的僧袍。
虽然年纪不大,可周身却萦绕着一股脱离凡尘的气息。
小师父竖起一个手掌,冲着我俩浅鞠了一躬。
“阿弥陀佛,此门一关,代表师父今日不再见客,还望二位施主见谅。”
我皱了皱眉,贺乘风的表情比我还懵,说话的语气都比刚才急了不少。
“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见客了呢?来之前我明明已经和大师沟通过了,刚才也问过了,大师没有异议啊,也说了会在房间等我朋友。”
“那怎么我朋友刚到门口,大师就临时改主意了?”
小师父又浅鞠了一躬。
“阿弥陀佛,贺施主,佛曰有缘自会相见,无缘自是过客,也许是这位女施主和师父的缘分还未修够,自然是不必相见。”
这小师父的话我都听懂了,每一个字都明白。
可一串联到一起,我怎么还听的有些云里雾里呢?
按照他的说法,合着我到了门口都没见到那位大师,是因为那位大师觉得和我命里无缘?
还是……那位大师看出了我人之将死,求不求这个平安也没有任何意义,所以才拒绝和我见面?
毕竟就算不是拜佛,只是算命,要是算出这个人是将死之人,那算命的连钱财都不会收。
如果大师知道我注定从他这求不到我想要的,那又怎么可能让我求?
难道我这第四辈子的努力也终究会失败?我还是要死在陆承渊的手底下吗?
我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,余光看到贺乘风看了我一眼。
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这份低沉的心情影响到了他,他的语气一下子更激动了。
“怎么会呢?我明明已经把我朋友的情况和你师父说的很清楚了。刚刚那扇门一定是风吹上的,你不让我们碰,我们不碰,那麻烦小师父你亲自去找一下你师父,万一这一切只是一场误会呢?”
贺乘风很坚持。
我看了看小师父的表情,将手搭在了贺乘风的小臂上。
“贺乘风,算了吧。”
我能看得出,他已经尽力了,这件事没成跟他也没有关系。
贺乘风突然拍了拍我的手背,没看我,继续盯着小师父。
“小师父,我知道你师父马上就要闭关了,为了今天这一趟,我真的约了他很久,我朋友也真的很需要这个平安符,就麻烦你帮我进去再问一下你师父吧。”
小师父一脸为难,但在犹豫半晌后,还是同意了。
“好,二位施主麻烦在此稍作等候,我再进去问一下师父的意见。”
“好,多谢小师父。”
贺乘风应的非常快。
我抽回搭在他小臂上的手,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侧脸。
贺乘风也转头看着我,冲着我没正经的挑了挑眉。
“怎么?是不是我为你努力争取时的样子帅到你了?别急着犯花痴,更帅的一面你还没见过呢。”
自恋!
这跟花痴有什么关系?
是我认识贺乘风四辈子,从来都没有见到他和谁这么客气过。
莫名的有些感动。
贺家并不比陆家差,贺乘风又一直是这种嚣张跋扈的矫情性格。
虽然表情不像陆承渊那样冷,但却不代表他的脾气有多好。
笑容有时候也是一把刀。
但刚才,他是真的很努力地想要说服那位小师父。
要不是寺庙这种特殊的地方容不得金钱的侮辱,他高低得捡起他的少爷架势,掐着腰问人家。
这件事要多少钱你才肯去办?开个价吧。
我难得没怼他,顺着他的话调侃起来。
“好,那下次你帅给我看之前提前说一声,我好多准备点纸巾,省得被你帅得流口水。”
结果我这一不呛他,倒是从他的眼底看到一丝不自然。
虽然转瞬即逝,但还是被我看到了。
贺乘风忽然换上一幅严肃的模样,凑到我的旁边,一本正经地说。
“在这么神圣的地方谈论这种尺度的事,不太好吧?”
“?”
我说什么了我?
贺乘风还是贺乘风,话正经不过三句。
我还是太客气了!
我一巴掌落在了贺乘风的脖颈上,瞬间找到了揍苏小明时的感觉。
但这“暴力事件”还没来得及升级,房门再次被打开。
我瞬间收起了玩闹的心思,转头看向小师父。
贺乘风也是,还比我心急地先开了口。
“小师父,你师父怎么说?”
“阿弥陀佛。”小师父走到我面前,摊开掌心,里面躺着一个红色的小香囊,“这个是师父的一点心意,女施主收下吧。”
我赶紧双手接过。
“这香囊……是要随身携带吗?”
小师父微微一笑。
“施主随心即可。”
“……”
“时候不早了,山路难走,二位施主还是早些回吧。”
谢过小师父,我和贺乘风离开了寺庙。
上车之前,我也不知怎么了,一步三回头,一直去望寺庙的大门。
贺乘风打开车门,又调侃我。
“怎么着?这是听说自己和大师的缘分不够,觉得是因为上辈子的回眸次数不足,这辈子抓紧时间补回来吗?”
“……”
“省省吧,你就是脖子转的次数再多,换来的也是下辈子才能和大师见面,转不好我还得拎着花篮去医院看你,何必呢?”
果然还是吐不出象牙的发言。
我果断甩了个白眼过去,打开车门,上车,系安全带,一气呵成。
贺乘风笑着上了车。
思绪一不在寺庙上,我又开始琢磨起大师给我的那个香囊。
我拎起香囊,在眼前转了转。
“贺乘风,你认识这位大师很久了吗?你是怎么认识的呀?”
那位小师父都知道他姓贺,肯定不是第一次来了。
“嗯,十多年了,第一次是跟父亲来的。后来除了一些特殊的日子外,他来他的,我来我的。当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,刚才那位小师父还没有院子里的扫把高呢。”
怪不得。
不过竟然这么久了。
看来这位大师一定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,不然也不能让堂堂贺家一直信奉他。
“那……你刚才进去见大师的时候,是怎么和大师说的和我相关的情况呀?大师又是怎么说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