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洪伟的态度很明白。
解约，不可能。
看来季星野在他的眼里仍然还是一棵巨大的摇钱树啊。
能给他创造的价值，要远比合同上的赔偿金多，不然他也不会紧攥着不放手。
还捎带脚恐吓两句。
季星野要是坚持解约，那就是忘恩负义。
而马洪伟这种人口中说的不会有好下场，那一定是憋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坏水。
毕竟论家世背景他比不过季星野。
可要论下限，和那些阴损的手段，季星野却远比不过他。
小人怎么会有下限？
季星野笑了。
估计他长这么大，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威胁。
从我的角度，我只能看到他和马洪伟对视，却看不到他们两个的视线之间擦出了多少电光火石。
而一旁的季曼瑶，脸色也没有多好。
已经开始低头用微信摇人，估摸着正琢磨送马洪伟一份什么大礼才好。
亲耳听到有小人威胁自己的亲弟弟，她怎么可能坐以待毙？
我也点开微信。
纠结再三，抱着可一只羊薅到秃的理念，还是决定继续麻烦贺乘风。
我：【江湖救急，我知道有一个人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龌丨龊事，但却没拿到证据，所以现在需要想办法黑进他的电脑，搞到证据，再搞垮他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？】
其实就算不考虑麻烦谁不麻烦谁的因素，从客观的角度看，这件事也是找贺乘风解决更好一点。
毕竟我认识的这些人里，贺乘风的路子是最野的。
用来对付马洪伟这种小人，常规套路未必管用，就得野路子才行。
贺乘风的回答还没发过来，季星野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“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？”
“至少在这三年内，没有。”
“那好，法庭见。”
隔着大半个办公室，我远远地看着马洪伟严肃中又透着丝得意的嘴脸，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。
或许刚才是我想的片面了。
马洪伟和季星野之间的合约，虽然某些条款不合理，但整个合约却合法。
这是马洪伟手里攥着的，用来拿捏季星野唯一的武器。
也是最有效的武器。
而像马洪伟这种人，在某些时候，会把面子看得比钱更重。
季星野驳了他的面子，他觉得脸上挂不住，心里不舒服，那便紧攥着季星野的操控权，死不松手。
毕竟在他的眼里，季星野就像是他从小饲养的一条狗，从小都养的好好的，虽然不听他的话去配种，但每天也都会定期朝他摇尾巴。
结果突然有一天，它尾巴不摇了，学会了反抗，甚至还一口咬到了他的小腿上，那他能高兴吗？
他就是亲手将这条狗打死，也绝对不可能顺着狗意，放它自由。
就算季星野从此烂在他的手里，再也没有任何通告，没办法出去唱一首歌，他也绝不可能放手。
这后者的可能性比前者更可怕。
可不管是哪一个，要想稳妥，季星野都必须尽快从这个马洪伟的手里脱离！
回到车里，贺乘风的回答也从微信中跳了出来。
贺乘风：【我看起来这么闲？】
我看着屏幕轻笑一声。
果然。
贺乘风的基因里就缺少好好说话这个细胞。
我：【听没听过什么叫日行一善？】
贺乘风：【小爷不做亏心事，不需要。】
嘿，这话让他说的。
我就做亏心事了是吗？
真是不把嗑唠死不罢休。
贺乘风：【不过要是你亏心事做多了，想日行一善，为小宝宝积福，小爷也不是不能帮你。】
果然，我就知道。
就算我不再提，只要我一开始说了，他自己绕过一圈，最后还是会主动提出要帮我。
我：【那我是不是还得替宝宝谢谢你？】
贺乘风：【记账，再告诉我你要查的人名。】
我：【伟光传媒的老板，马洪伟。】
贺乘风回过来一个OK的表情，我放下手机，季曼瑶也骂骂咧咧地把手机放了下来。
“联系完人了，这个孙子，今天晚上姑奶奶高低要他两根手指头，丢到公园里，喂、野、狗！”
这么冲动？
“不愧是老佛爷，一出手就玩这么大。”
我先夸一句，顺了季曼瑶的气儿，然后才否定她的计划。
“但是在这个关头，不太好啊。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个马洪伟究竟是为了赚更多的钱，还是为了这口气，才不肯放小野自由。”
“如果是前者，倒还算有解决的办法。可要是后者，别说你剁他两根手指头，就是你把他第三条腿给卸了，送他回清朝扎小辫，他该不放手也不放手啊。”
惩罚是一定要惩罚的。
但最好是以不牵扯到季星野身上的办法为好。
季星野下午刚和马洪伟闹过不愉快，晚上就让人剁了手指，嫌疑人都不用排除，用脚想都能想明白，肯定和季星野脱离不了干系。
能出口气，却不是明智之举。
季曼瑶皱起眉。
“那你有什么好办法？”
我沉思片刻。
“这样，你们俩给我一两天的时间，到时候我再和你们解释。”
不是我想故意卖关子，而是有些事在最终结果没敲定之前，我不太好和他们俩解释。
而根据之前我麻烦贺乘风办事的效率，一两天的时间足够了。
季曼瑶和季星野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，只能答应下来。
折腾完这一通，我也有点累了，便直接让他们姐弟俩把我送到宋元墨隔壁的公寓。
结果我刚进门，屁股连沙发都没粘上，陆承渊的电话就打了进来，
我看了眼屏幕，懒得接，攥着手机倒在沙发上。
陆承渊这会应该已经给沈悠忧出完气，忙着安抚沈悠忧的心情才对，怎么会有时间找我？
找我也是给我添堵的事儿，我才不接。
我在沙发上缓了二十分钟，起身换掉衣服，一头钻进被子里。
手机静音，闭眼就睡。
一觉醒来，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。
我睁开眼睛，盯着天花板缓了会神。
接着摸出手机，一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，残存的睡意在顷刻间烟消云散。
陆承渊给我打了三十几通未接来电。
毫不夸张的说，加起来比我和他结婚以来，他打给我的未接电话都要多。
这是出多大的事了？
阎王爷要来收他的小命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