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的是贺乘风。
虽然看不清他的全身，但上半身也是没穿衣服的。
我垂下举着手机的手，心情格外复杂。
不知道是宋语儿的尖叫声太频繁，太刺耳，还是我的注视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奇魔力。
贺乘风皱了皱眉，缓缓睁开双眼。
刚好迎上了我的视线。
“小音？你怎么在这？”
我没回答，先扭头看了季曼瑶一眼。
“老佛爷，可以了。”
季曼瑶的巴掌声停了一秒，紧接着又像是没扇够，被强制收尾，心里不痛快似的，又用力送了宋语儿一记狠的，才松开宋语儿的头发。
“妈的，婊丨子！”
她骂的非常直白，但也非常贴切。
宋语儿捂着脸，连整理头发的时间都没有，扭头直接铺进了贺乘风的怀抱里。
“风哥哥！”
这一声风哥哥，叫的这叫一个声嘶力竭，肝肠寸断。
知道的她是想像贺乘风诉委屈，不知道的还以为贺乘风怎么地了，她在这哭丧呢。
“你他妈还有脸往……”
季曼瑶的火一下子又起来了，伸出胳膊就要把宋语儿往外拽。
我明白她的心情。
就算她再不喜欢贺乘风，但贺乘风现在顶着我未婚夫的名号，贺乘风在外面和宋语儿搞这一出，打的是我的脸，所以她在为我生气，为我鸣不平。
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？
我看未必。
贺乘风的眼底涌起一股浓浓的厌恶，一把将宋语儿推到一边。
“你怎么会在这？”
宋语儿拽着被子坐在床上，满眼委屈又诧异地看着贺乘风。
泪水在眼眶里转啊转，但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，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，却又在硬撑着故作坚强。
“风哥哥，你刚才和我说的都不作数了吗？”
她只委屈了一秒，又深吸一口气，换了副善解人意的口吻，继续道。
“没关系，这辈子只要能和你有这么一晚，我就死而无憾了！”
几个意思？
该发生的，不该发生的，都已经发生完了是吗？
还死而无憾。
真那么想死，现在就去啊。
窗户一开，眼睛一闭，往下一跳，不就什么都解脱了？
“那你去吧，窗户就在那边。”
季曼瑶是最不惯毛病的一个。
直接用眼神点了下一旁的玻璃。
宋语儿估计是没遇到过这么直接催她去死的，愣了好几秒没反应。
“怎么？怕窗户打不开？没事，只要你想，我亲自给你砸开，给你铺路。”
好一个铺路。
“这么大人了，敢说不敢做是吗？还是等着你的风哥哥抱你下去才行？”
季曼瑶喷完宋语儿，抬头看向贺乘风。
“贺乘风，人家等你呢，你看是你抱着她从这跳下去，还是亲手把她从这送下去？你俩要是来个双人跳，估计到了奈何桥那你们都不用排队。”
虽然我不知道季曼瑶这番怼人的逻辑在哪。
但怼人这种事，也没那么看重逻辑，爽了就好。
不过说归说，也不可能真就这么把宋语儿活活逼死。
我倒是不担心宋语儿的死活，而是担心季曼瑶会因此惹上不必要的麻烦，良心再受到谴责。
我意味深长地看了贺乘风一眼，转身走到季曼瑶的身边，挽住季曼瑶的胳膊。
“我们先出去。”
事情的原委是要问，这件事也不可能让它就这么过去。
但我不想在这种场合下去问。
辣眼睛。
单纯的觉得视觉上不舒服。
季曼瑶应该还想说些什么，见她开口，我立刻丨抢在她前面。
“穿好衣服出来，我在客厅等你们。”
要是不交代这么一句，季曼瑶该以为我是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了。
怎么可能呢。
而且沈悠忧安排这么一出大戏等我发现，我要是就这么离开，她的戏就该唱不完了。
来都来了，没有半路退场的道理。
走到卧室门口，我看到了陆承渊。
他的神色也十分复杂，拧着眉站在门口。
也不知道是他不想看里面那些衣衫不整的画面，还是害怕季曼瑶的气性太大，生起气来连路过的狗都得踢两脚，所以他要是进去，也会一同被骂，索性才没进去。
不过不重要。
今天唱戏的主角又不是他。
他也只是观众之一。
我拉着季曼瑶在沙发上坐下。
季曼瑶气得不轻，人是坐下了，但手指却在手机的键盘上飞快地输入。
不知道在安排些什么。
等着里面穿衣服，掰扯的功夫，我深吸口气，闭上眼睛，琢磨着这件事的可疑之处。
第一，太巧了。
整个临江市，五星级酒店数不胜数，这家WW酒店只能算中规中矩，不算特别出彩，但也不能算多差，没有什么让人会一眼选中它的理由。
但，它却是陆承渊在临江的唯一一家酒店。
其他酒店都是隶属于陆家，陆承渊平日里也不曾过问，有专门的部门负责管理和运营，他只要等统一交上来的总结和报告就好。
而这家WW是唯一一家挂在他自己名下的，他平日里也会参与管理，做一些决断的酒店。
那宋语儿放着那么多五星级酒店不去选择，偏偏选了WW，就很难不让人怀疑她的目的。
第二，状态不对。
贺乘风睡的太沉了。
我之前给他打过不止一通电话，每次都是等到自动挂断，却都没有人接听。
刚才当着他的面打过去的那通，他的电话确实响了，之前应该也没有被调成静音。
那这么近距离的噪音都没有吵醒他，这睡意是不是有些不对劲？
当然，也不能排除是他真的太累了，进入了深度睡眠，才没有听到。
第三，房间里的味道不对。
等我闯进去的时候，宋语儿已经被季曼瑶拎起来抽巴掌了，所以我没看到她脸颊的出使状态，没办法判断出她是不是真的刚刚经历过什么。
但房间里的味道我却可以分辨得出。
我又不是不经世事的小姑娘，酣畅淋漓的战斗也不是没经历过。
而每次结束后，房间里都会充斥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荷尔蒙气息。
光是闻着都会让人觉得脸红心跳。
可宋语儿和贺乘风所在的卧室里，并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