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下意识捂住胸口。
想缓解这种突来的心悸。
而几乎就在我的手刚搭上胸口的那一刻,贺乘风的担忧就落入我的耳畔。
“怎么了?不舒服?”
我深吸口气,放下手,冲着他扯起唇角笑了笑。
“没事,刚才恍了个神。”
一次小心悸而已,我真没当回事。
毕竟最近这段时间,被陆承渊气的次数太多了,心跳失常的次数也不少。
所以这几秒钟的小心悸,我真没放在心上。
“我可以上游艇去看看吗?”
“当然了。”徐工的语气非常热情,“全部痕检都已经做完了,苏小姐跟我到这边来,这里可以上去。”
见贺乘风没反对,我就跟着徐工走到游艇的一侧,踩着后搭的阶梯走上游艇。
我本想先参观,刚走没两步就看到徐工已经回到贺乘风的身边,开始跟他汇报游艇的情况了。
我便在甲板的护栏处站定,倚着护栏,跟着听情况。
“少主,这艘游艇的寿命已经超过十年了,半年前刚刚在Y国申请了报废。估计是处理厂觉得还利用的空间,简单翻新后又拿出来售卖。”
“我调查过,这边的市场现在确实有这种需求,不过买家在买回来之后,几乎都不会开出海,只会停在港口岸边,上去搞个聚会,拍拍照什么的。”
“但这种走私渠道本来就不合法,所以卖家和买家都很谨慎,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调查的记录。”
没什么用的知识又增加了。
现在竟然还有人为了装B格,搞这种事情。
不过也是,花小钱装大B。
软装做的干净一点,后期的图P的好看一点,不是专门研究这些的行家,估计真看不出什么区别。
“好在这艘游艇上所留下的生物痕迹不多,除去您和陆先生的,还剩下五个人的生物痕迹。根据您之前提供的具体线索,我分析,其中四个痕迹分别是苏小姐,沈悠忧还有两位绑匪。”
“但这第五个痕迹暂时找不到可以核对的身份目标。”
欸?
第五人?
当时我醒过来的时候,游艇上一共就四个人啊。
那第五个人是从哪来的?
“难道是绑匪们的同伙?在游艇驶出岸边之前,就已经下船了,所以没有被我们发现?”
徐工点点头。
“不排除这种可能,但也可能是租赁或者卖给他们这艘游艇的前船主。”
这个确实。
在没有真的揪到猴子的尾巴之前,谁也说不好这只猴子的脸是什么颜色的。
“那你觉得哪种的可能性更大?”
“您说的那种。”
徐工沉思了一会,表情严肃地肯定了我的猜测。
“根据检测到的这第五人的痕迹位置,所串联起来的行动轨迹来看,我也觉得是绑匪的可能性大一点,但也不能完全排除第二种可能。”
“如果有DNA样本比对,能确定这第五个人的身份吗?”
“可以。”徐工点点头,“现在就是苦于没有样本做比对,才没办法确认这个人的身份。”
也是。
那两个绑匪都是敢死队的标配,人都没了,确实给追查带来不小的难度。
但我想着,如果这件事的幕后黑手真的是陆承渊,那这第五人,大概率就是他身边的人。
毕竟以他的谨慎,绝对不会只放两个敢死队来完成这么重要的任务,事先肯定要做最后的确认。
而这么隐秘的任务,他肯定只会交给身边特别信任的属下。
总共也就那么几个。
只要能那到这些人的DNA,再和这第五人的样本做比对,没准真能顺藤摸瓜查出来些什么。
贺乘风抬起头,看着我,眼神有些复杂。
徐工肯定听不懂我的话外音,不知道我怀疑的是谁。
但贺乘风一定能猜到。
否则他就不是我认识的贺乘风了。
他收回视线,继续问到。
“除了这第五人,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?游艇上就没有任何监听监控设备?”
“没有,我查的很彻底,没有任何一个相关设备,但有一点我觉得有些奇怪。”
贺乘风没接话,耐着性子等徐工继续说下去。
但徐工却没急着解释,而是将视线看向我。
“苏小姐,您能大致回忆一下和您一起被绑的那位沈悠忧的状态和行动轨迹吗?”
又是沈悠忧?
虽然奇怪,但我还是将能想起来的部分知无不言地告诉了徐工。
徐工听完,又向我进一步确认。
“也就是说从您苏醒后,并没有见到沈悠忧去到过船舱和甲板之外的位置。”
“是的。”
“那她当时身上有什么,类似被殴打后的痕迹吗?”
“也没有。”我摇摇头,“我刚醒过来的时候,她好像也像是刚苏醒。”
因为我记着我在睁眼前特意听过船舱内的动静,连沈悠忧的呼吸都没有觉察到。
应该是处于类似昏睡的状态。
不然如果醒来,发现自己被绑,肯定会紧张,呼吸就不会那么平稳。
“这样啊。”徐工有些欲言又止,但纠结片刻,还是继续道,“但是我在驾驶舱也找到了属于沈悠忧的生物痕迹,是几根属于她的毛发,所以我怀疑沈小姐可能去过驾驶舱。”
沈悠忧去过驾驶舱?
绑匪带她去驾驶舱干什么?
不合理啊。
难道是陆承渊特意交代敢死队,要对沈悠忧格外照顾一点?
所以趁着我苏醒之前,多给她些优待?
那他们怎么会掐算出我什么时候会醒,万一露馅了呢?
而且后来我看那绑匪制服沈悠忧的时候,也是真用了力气的。
“有没有可能是意外黏在绑匪身上,被带过去的。”
“也不能完全排除。”
我皱皱眉,一时有些不知道要怎么接这句话了。
所以调查来调查去,好多东西仍然模棱两可。
不过也不是毫无收获,最有价值的就是那第五人的线索。
胡乱琢磨的功夫,贺乘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了游艇,来到我身边。
“别胡思乱想了,想看什么?走吧。”
我收起思绪,抬头看向贺乘风。
说实话,想看什么?
我也不知道。
就是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蠢蠢欲动,想再上来看看。
“随便逛逛吧。”
我转过身,漫无目的地在游艇会上逛了起来。
我沿着楼梯上了二楼,手刚触碰到驾驶舱冰冷的门把手,右侧太阳穴忽然猛地一跳。
脑海中有个片段一闪而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