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实。
我认同地点点头。
“搞不好贺震霆兴许还觉得做贺家的掌权人太辛苦,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做,所以想让贺乘风来接他的班。但换到贺梦姝和徐尔曼的角度,保不齐就是贺乘风抢了她们的荣华富贵了。”
这种情况真的不好搞。
贺乘风不想要,贺震霆偏要塞,贺梦姝和徐尔曼还觉得贺乘风在抢。
就算把真实的理由告诉贺梦姝和徐尔曼,这两个人也未必会相信,大概率会觉得这都是说辞,借口。
如果真是这样,那贺梦姝和徐尔曼想做掉贺乘风和我,从她们的角度来看,就是情理之中,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。
“就是这么回事。”陆承渊挑了挑眉,眼底浮起一丝诧异,“没想到你在这个时间,还能想到这些。”
没想到?
“不然呢?我应该坐在地上,抱着你的大腿哭哭啼啼,问我们到底要怎么办吗?”我也冷笑一声,“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。”
我深吸口气,揉了揉太阳穴。
胸口压气的感觉并没有得到缓解。
有一句话陆承渊说的还是对的。
贺乘风不是一个冲动草率的人。
那我只能寄希望在他会提早想到这些上。
只要他能提前想到,他就一定会做出对策,不可能让贺梦姝牵着他的鼻子走。
“苏小音。”
“怎么?”
“你真的喜欢贺乘风,喜欢到要嫁给他吗?”
他这话什么意思?
不会打算趁人之危,再劝我回头是岸吧?
“贺家的水比你想的要深,就算你不想和我复婚,我也想劝你慎重考虑。”
欸?
这家伙怎么回事?
是跟沈悠忧在一起待久了,被沈悠忧传染的,一开口就喜欢以退为进吗?
“再深能深到哪去?还能有你的心思深吗?”
怼人这种事,我向来不口软。
我说的也是事实。
我掏心掏肺地对他好了那么久,仍然连他真心的门儿都没摸到,可见他心里的这片海究竟有多深。
陆承渊似乎没想到我会给他这样的回答,怔怔地盯着我看了几秒,随即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。
他似乎想解释什么,可薄唇几次轻启后,到底是没有像从前一样为自己辩解什么。
“你之前说的对,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,做错了就是做错了。”
他抬起头,望着夜空,“在收拾好烂摊子之前,我没有赎罪的资格。”
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这种大彻大悟的话竟然是从陆承渊的嘴里说出来的。
刚刚差点被人活活烧死的人明明是我,怎么他的感触好像比我还大似的?
而且他的心态一下子发生这么大的转变,怎么听着也不像是明天就想要我小命的人啊。
难道这辈子他真的不准备杀我了?
他刚才说要先收拾烂摊子,应该是收拾和沈悠忧的那些事,而不是收拾我吧?
怎么也不该是我。
那要是这么说,我这辈子的催命符从陆承渊变成贺梦姝了?
要不……问问?
反正现在不管是追兵还是直升飞机都没什么进展,等着也是等着。
“陆承渊,我问你一个问题,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。”
“好,什么问题?”
陆承渊答应的很干脆。
“你,有没有哪一刻,很想很想杀了我?”
陆承渊剑眉紧皱,紧的好像这辈子再也分不开了似的。
看样子,他非常不理解我的“口出狂言”。
但只有我的心里清楚,我这并不是狂言,是曾经三辈子成真的事实。
“苏小音,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?魔鬼吗?我承认,我是一时糊涂,做过伤害你的事,但那是心灵上的伤害,我在行动上从来没碰过你一根手指头吧?”
此时此刻,陆承渊的脸上只有四个大字——不可理喻。
“咱们在一起的时候,我没把你的付出当回事,不知道珍惜,对你的态度不好,但一日夫妻百日恩,我陆承渊一个顶天立地的爷们,怎么可能想杀你?”
他一口气解释完,好像还觉得不过瘾似的。
又自顾自地念叨起来。
“你这个女人,脑袋里装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?我杀你对我有任何好处吗?你这被迫害妄想症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的?离婚前还是离婚后?”
这回诧异的人变成了我。
和陆承渊认识这么多年,我好像第一次见到他一口气提出这么多问题。
可见我的这个问题到底给他的心里造成了多大的震撼。
但是这不对劲呀。
前三辈子的记忆都在告诉我,事实不是这样的。
我还是有点不死心。
或者说是不踏实。
“那这样,咱们做个假设。当初咱们两个离婚之前,你想要将沈悠忧娶回来的心意很坚定,我没说错吧?”
“那是当时我没有认清……”
都过去这么久了,怎么还这么急着想解释呢?
他不会以为我还是在意这些吧?
“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。”
我打断陆承渊没说完的话。
陆承渊皱皱眉,倒是难得配合。
“是。”
“你现在就回想你当时的状态和决心,如果那时候我要是一直不跟离婚,你会不会动心思,想要杀了我,一了百了?”
“不会!”
陆承渊否定地斩钉截铁。
可不会?
他是不是掺杂了太多现在对沈悠忧的负面情绪,所以给不出公平的回答了?
毕竟之前他就是这么做的啊。
我突然板起脸,转过身,直勾勾地注视着陆承渊的双眼。
“不会?呵,怎么不会呢?只要我一天占着陆太太的位置,她沈悠忧就永远是小三,你永远没办法把她正大光明地娶回来,那我自然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。”
我越说语气越严肃,声音也越笃定。
“你为了心爱的沈悠忧,为了报答她当年救你的恩情,你肯定不能忍心让她一直背负着骂名,那只能从我这里下手,你一定想将我除之而后快,毕竟这是最快的办法了!”
“以你陆承渊的人脉和手段,一条人命而已,你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得一干二净,做得谁都不知道,是、不、是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