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小明脸上的愤怒被疑惑所取代,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复杂。
似乎一时不知道该说我傻,还是他自己傻。
不过这不是重点。
“贺乘风玩游戏输了,惩罚是打电话跟我表白,结果刚好被陆承渊听到,就来找贺乘风算账了。贺乘风呢,本来就爱玩,今天再喝点酒,就借着这个机会皮起来了。”
“本来就是八字连半撇都没有的事,你再这么一闹,反倒像是真的了。”
苏小明还是有点半信半疑。
“贺乘风那小子……真不喜欢你?”
“是,千真万确。你觉得他会缺女人吗?”
这一句话倒是把苏小明的疑惑打消了大半。
苏小明和贺乘风虽然不熟,但他的第一反应会这么生气,肯定是知道贺大少爷在外面的玩咖浪子形象的。
但他这怒气刚消下去还不到半分钟,却又重新燃起。
苏小明一拍大腿。
“靠!我姐这么好看,他凭什么不喜欢我姐?”
“???”
我瞪圆了双眼,又一巴掌拍到了苏小明的后脖子上。
“你姐又不是人民币,为什么要所有人都喜欢我?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回家去,少给我添乱。”
苏小明盯着我看了半天,估计是没看出我有半点心虚,没有欺骗他的意思,这才乖乖走了。
可等我扭头一看,陆承渊竟然都不见了。
只剩下了贺乘风,边喝酒边盯着酒吧正中央的舞台,不知道在琢磨什么。
我走回到他面前。
“陆承渊呢?”
“应该是被我气走了吧。”
贺乘风还是那幅无所谓的模样,我却想替他捏把汗。
他是陆承渊的哥们不假。
可是他要是真让陆承渊觉得他给自己戴了绿帽子,陆承渊怎么可能真放过他?
我的前两辈子就是最好的先例。
这不是纯纯的没事给自己找事吗?
“贺乘风,你是属猫的吗?”
没有九条命,怎么敢这么作?
贺乘风却似乎没有听懂我的意思。
“我和陆承渊一年的,你说我属什么?”说完,他突然起身,留下一句“等着”,就朝他刚一直在看的舞台正中央快步走去。
见来的人是他,主唱立刻毕恭毕敬的把麦克风交到他的手上,特别有眼色。
贺乘风接过麦克风,扭头跟主唱吩咐了句什么,主唱认真地点头,转身去和乐手们沟通。
很快又折返回贺乘风的身边,小心翼翼地汇报。
那点头哈腰的模样,生怕哪句话没说好,就会惹到这位大少爷不开心。
我站在原地,远远的看着这一幕,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担心过度了。
我差点忘了,贺乘风虽然看起来是个闲散少爷,只知道游戏人间,但他各项能力都并不弱。
从前有一次我无意间听陆承渊提过一嘴,贺乘风只是觉得贺家太乱,他不喜欢那种氛围,更不想参与其中,所以才会选择以玩咖的身份成为自己的保护色。
以他的能力,是能承担陆承渊的怒火吧。
陆承渊在对他出手之前,肯定也会多加顾虑。
毕竟贺家和陆家不相上下,比苏家要强大很多。
但是我今晚一直没想通,贺乘风他何必呢?
为什么要为了帮我,而去气陆承渊呢?
同样的事,如果换做季曼瑶来做,一旦问题都没有。
可贺乘风不是应该跟陆承渊更近一些吗?
还是他们两个之间有着什么我不了解的旧怨,贺乘风只不过是在借题发挥而已?
我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,思绪忽然被一阵熟悉的音乐吸引。
是我上周朋友圈分享过的季星野的新歌。
被乐队现场弹奏出来,别有一番味道。
贺乘风也是季星野的歌迷?
看着不像呀。
“各位,借着今天,我要向各位宣布一件事情。”
说完这句,贺乘风的视线忽然穿过人群,锁定在我的脸上。
我的心脏“咯噔”一声,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,随着心跳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“我,贺乘风,喜欢苏小音。”
“?”
我一脸懵。
现场却沸腾起来。
口哨,欢呼,起哄,数不胜数,震得我的太阳穴更疼了。
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?
作上瘾了是吗?
他到底是喝了多少假酒!
我也不知道是巧合,还是贺乘风故意为之。
起哄声起来的那一刻,我的余光看到了朝舞台上走去陆承渊。
他不是走了吗?
怎么又回来了?
不行!
我拔腿就朝舞台跑,生怕这两个人真当着所有人的面打起来。
可我和陆承渊都还没到舞台,贺乘风突然收回视线,举着麦克风继续说。
“我还喜欢张晓曼,李欢欢,宋馨儿,喜欢你们在座的所有人!”
贺乘风抬起手,一个响指落下。
酒吧最上方的灯球“嘭”的一声打开,无数红彤彤的钞票从天而降。
而酒吧的其他位置也有好几个黑衣保镖,一人拎着一个黑色的旅行袋,在不停的冲着各个位置挥洒钞票。
主打一个雨露均沾。
整个酒吧的气氛瞬间被烘托至高丨潮。
陆承渊的脚步停了下来。
我也是。
看着舞台上笑的恣意的贺乘风,我的语言系统一时发生故障,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这个人了。
总结半天,只剩下两个字——
“疯子。”
直觉告诉我,不能再待了,否则今天晚上他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荒唐事。
我什么也没说,转身离开了。
一出门,本想随便打个车回酒店,陆承渊也不想管了。
结果却看到了苏小明的车。
我走了过去,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。
“你怎么没回家?”
苏小明丢给我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,没解释。
“去酒店还是回家?”
“酒店吧。”
这么晚了突然出现在家里,我怕爸爸妈妈跟着担心。
苏小明一路无言,将我送到酒店。
直到车子稳稳停在门口,我解开安全带要下车了,他才开口叫住我。
“姐。”
他其实很少会乖乖叫我姐姐,一般都是直呼其名。
而叫了,就是有正事。
我转头看他,发现他有点欲言又止,还塞了一张名片给我。
“怎么了?”
我低头一看,竟然是一张律师的名片。
“公司的法务都归这个人管,他是我同学,很可靠。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,如果你有任何需要,可以随时联系他。”
随时联系一个律师?
这臭小子是不是也知道我打算和陆承渊离婚的事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