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棠的话让程方豪浑身都冰凉起来，他知道海棠说的话不是单纯吓唬自己，因为这就是有可能会发生的。
他故作冷静，不想被海棠洞察出任何端倪来。
但他不知道，在他第一次眼神恍惚的时候，海棠就已经敏锐察觉到了。
她乘胜追击，继续说：“我对文德研究所调查过很多，他们的手段非人，毒辣不择手段。你上次已经告诉过金标一些线索，你觉得他们不会不知道吗？所以这次就算我不杀你，放了你，对他们来说你已经透露了秘密，是不是？”
那瞬间，程方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住了。
“难怪，难怪他们一直都说不要得罪你，就算遇见你，也要绕道而行。”
“是吗？原来我在他们心中的形象都那么恶毒了。”海棠手中把玩着瑞士军刀，那每旋转一圈，程方豪被牢固住的双腿都不自然的抖动起来。
深怕会被划到。
“你，你们是斗不过他们的。”程方豪鼓足勇气说，“就算你说的那些，而且你们也抓错对象，我只是奉命行事，对他们来说我就是他们在圈外的执行者，没有用处的时候就可以丢弃的。是，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很对，反正在这里是死，在外面也是死，不如你直接给我一个痛快吧。”
海棠虚眯着眼，清楚程方豪不是那么容易开口的。
至于当时金标是如何让他开口，那就另当别论了。
“是吗？那如果我让金标过来问你呢？”
此话一出，程方豪的表情发生微妙的变化。
海棠笑吟吟道：“你应该不知道吧，上次你把他哄得团团转，他现在对你是恨之入骨，还对我发誓过，如果再看见你的话，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。”
程方豪的瞳孔骤然紧缩。
海棠抓住他的弱点了，继续说：“你不想再看见金标，是吗？”
“你，你到底想要怎么样！”程方豪乱了。
海棠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。
她的瑞士军刀从程方豪的身体慢慢往他的脖子上移动，然后定格在他的喉结处，“你应该对我了解过，我是学医的。所以我最懂得戳在哪里流血多，但不会立马死。”
程方豪脸色苍白。
海棠：“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，要么乖乖回答我的问题，要么我先捅你两刀，再让金标亲自来问你。”
“问，你问，你问什么我答什么，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。”
海棠闻言，微微一笑：“你刚才就这么识趣的话，我也就不和你费那么多口舌，何必呢。”
她收起瑞士军刀：“你从金标手中逃走之后都在做什么？”
“我就听从文德那边的吩咐，去投奔犹赫家族，然后由着他们把我带到安尔城参加翡翠酒会。原本在酒会上是打算搞破坏，但没想到你那么厉害，竟然将计就计，直接让我们中计了。”
“接下来你们要做什么？”
“等文德那边的人来，等着给下面的指令。”
“所以你的意思，文德的人还没到安尔城？”
程方豪摇摇头：“他们到底有没有到，我们都不知道。我们是被动，只能等着他们主动联系我们。犹赫家族的人把我藏在老小区里，为的也是方便路途远点，这样的话可以避开你们监控视线，到时候文德的人联系的话也比较方便，谁知道你们又来了。”
海棠视线冷冷的，听完后又问：“爱德华家族和文德那边是不是有关系？”
程方豪轻诧的看着她。
海棠秒懂他看自己的意思，“现在是你可以惊讶的时候吗？”
顿时，程方豪就收敛起自己的神色，他点点头：“是，爱德华家族和文德也有关系在，好像关系还比犹赫家族要好。但爱德华家族谁和文德那边有密切关系，我不知道。”
说着，他有些苦涩，“西提亚小姐，你要相信一件是，对文德那边来说我就是个无名小兵，所以我知道的肯定有限。”
“当初艾克的死，也是文德那边特地叫你做的？”
程方豪迅速点头，“是，他只是吩咐我怎么做，然后让我再怎么把艾克哄骗到京城去，之后他就让我不要再管艾克的事。再后来我就听见你的人打死艾克的消息。”
闻言，海棠哼笑一声：“文德那边是不是又研发出新的药，让你找人实验？”
此时此刻的程方豪觉得头皮发金，是非常震惊，他们竟然已经知道那么多的消息。“是。”
“什么药？”
“这个药还没有名字，像含片一样，很小。每次他们给的量都很少，然后叫我找人去试试，如果第一次没事的话，就让我把人给弄到一个地方，然后他们自己会派人接走。之后那些人是被带去做什么，我也不知道。”
程方豪吞了吞口水：“西提亚小姐，该知道的，我都知道了。”
“文德背后的最大权利的人叫什么？”
程方豪摇头后，欲哭无泪道：“这个我真不知道，说句实话，恐怕连犹赫家族和爱德华家族都未必知道名字。”
海棠是没想到这个文德研究所背后的人竟然那么神秘。
她想，是不是就是那个神秘人？
“西提亚小姐，该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，能不能......”
“好好在这里待着。”
海棠冷冰冰丢下一句话，起身离开房间。程方豪不敢喊，只能认命不挣扎。
傅京墨守在门口多时，开门瞬间看见坐在里面的程方豪，他随手关门，问海棠：“怎么样？”
“他说文德那边的人有没有进城，他们也不知道。”
傅京墨皱起眉头：“之前我们调查到的只是犹赫家族他们进城的消息，还有就是文德那边想要在安尔城建分院。但实际上他们到底进没进来，我们一概不知。”
“是，我想他们肯定不会走寻常的路过来，起码是我们会忽略的那一方。”
“飞机，陆地，水路，只有这三点。”
“可这三点就有很多的方向，多种代步工具。虽然现在翡翠酒会已经结束，但这些宾客都还会在安尔城住着，因为接下来就是谈商务的时候，趁着这个时候的混乱，他们也更好的混进来。”
傅京墨微微皱眉，“剩下的，我的人会调查，你不用担心。”
“那回头我让哈森把程方豪带走，人留在这里不安全。”
傅京墨一听，虚眯着眼，发出危险信号：“我这里都不安全，你对我不放心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