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即便如此，熹婳侄女也要顾及女子名誉，断不可公然选夫。”这次说话的，是在宫门口遇见的左相楚绍临。
“为什么不能？”望息面露不解，“自古以来有男子选妻，为何不能有女子选夫，不说庙堂，单论江湖，江湖女子豪爽大方，比武招亲者比比皆是，为何到熹婳这儿就是不顾及女子名誉了？”
那还用说，当然是你那三个要求。
左相楚绍临冷哼一声：“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，古人诚不欺我。”
“左相大人这般计较，是打算让楚哥哥报名吗？”望息朝楚寒丘抛了个媚眼，抛完又后悔了，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眼，向奸夫抛什么媚眼，这不是没事找事么。
“荒唐至极。”
朝堂上这么多人，竟无一人说得过望息，当然，其中也不乏有不愿与她计较之人。
反正如她自己的话所说，她爱提什么要求便提，我们不参加不理会，难道还有人押着他们报名不可么。
这么想着，一个个看向上首的元承帝，陛下不会真命人押着他们报名吧？
“可决定好了？”元承帝看完了戏，问望息。
“回陛下，决定好了，选夫甚好，”望息对着元承帝一拜，“只是熹婳年纪尚小，不如等来年熹婳及笄，陛下您看如何？”
等来年原主过了笈礼，已是承历十四年秋，女主与男主成婚之后了。
不说元承帝绝对不会让原主做侧妃，单说男女主成婚后。
先是南方大水，后是绛悟之战，元承帝忙的焦头烂额，自是没心思再管她的婚事了。
“随你，”元承帝一挥手，“今天就到这儿吧。”
一场宫宴，各怀心思，最后，不欢而散。
众人出门时，雪更大了，打在身上，很快化掉湿成一块块的水渍。
望息身上还披着来时的毛领斗篷，站在望亭贺身后回头看着承乾殿的额匾。
“别看了，走吧。”望亭贺接过绿篱手中的油纸伞，亲自帮忙撑着。
“知道了，”望息见拿伞柄的手换了个，抬头就看到了她便宜爹，咧嘴一笑，“爹爹，您是想蹭女儿伞吧。”
远远的，卫家一行中，卫燃落在最后，他目光透过渐落的雪，落在望息身上。
“倒是变聪明了。”是啊，都知道拿他做挡箭牌了。
忽地，他眉头一皱，一口血噗地喷了出来。
溅在雪地上，一朵朵地，像是开了一地的红梅。
“主子，您没事吧？”卫惊惊呼一声，慌忙从怀里拿了帕子递过去。
前面走着的卫郴脚步一顿，却又继续与其父卫枢说话，仿佛刚才都是错觉。
“不打紧。”卫燃擦了擦嘴角的血迹，目光却直勾勾的盯着望息离开的方向。
“怎么会不打紧，”卫惊推着卫燃的轮椅调头就往摘星台的方向走，“前段时间明明都要好了，怎么又会吐血，主子，我们去找祀音大人，他一定能治好您的。”
“不必，”卫燃抬手止住他，“太晚了，明日再去打扰师父。”
卫惊往摘星台一看，那边确实连个灯火都没有，与这边对比分明。
-[啊啊啊，kswl]
-[望姐太A了，公然要狗皇帝赐婚燃燃]
-[磕到了磕到了]
-[烂饼干不要脸]
-[呵，你家又是什么好东西？]
-[楼上两位滚蛋行吗]
-[对啊，到同人文下刷什么存在感]
……
对于让他吐血的，脑中的这些莫名其妙的对话，卫燃恍若未闻，拇指抵着太阳穴揉按，嘴角似乎还带着他一贯用于伪装的笑容。
红色灯笼的光晕中，那无边的大雪，好似为远处黑暗中的未知，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。
——
接连几日，定安城一直飘着大雪。
这天终于放晴，望息瞧着满地的雪白，突然来了兴致，招呼虞安院中的几个丫鬟下人打雪仗。
“哈哈哈哈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。”
一串串如银铃般的笑声，穿过那高高的围墙，传到外面去。
“哎呦，”突然，望息脸上挨了一下，她嘴角一勾，手指指向砸她的那个丫头，“你，找管家调去别的院子吧，明天起，不用在我这儿了。”
那丫鬟听完一愣，直直的就跪在雪地里，直呼“小姐饶命，小姐恕罪”。
“1加1等于几？”望息问道。
“啊？”丫鬟傻愣在当场。
望息毫不留情道：“连1加1等于几都不知道，太笨了，我身边不需要太笨的丫鬟。”
说完，望息就示意该把她拖下去了。
这几天，望息时不时找各种借口把身边的丫鬟换了个遍，那些别人安插进来的眼线，都让她清理的差不多了。
绿湘关门回来，晃了晃旁边绿篱的衣袖，下巴往望息的方向一抬，小声问道：“你常跟在小姐身边，知道1加1等于几吗？”
绿篱摇了摇头，说不知道。
“小姐如今最是信你，你去问问，我怕下回轮到我答不上来，这院里就没人能护着你了。”绿湘摸摸绿篱的脑袋，满脸担心。
“湘姐姐放心，我去问问。”
她们两个的小动作望息尽数看在眼中，绿湘是元承帝的人，她现在还不能将绿湘赶出去。
“小姐，您说得1加1等于几啊？奴婢怎么从来没听过？”
“傻丫头，1加1自然等于2，”望息说着给她演示，“你有一个苹果，再给你一个苹果，你不就有两个苹果了。”
“对哦，原来是这样，”绿篱恍然大悟，“小姐，奴婢懂了。”
数学在古代叫做算术，皆是文人学者熟知，在平民百姓之间，虽有使用，却不解其原理。
更遑论是这些丫鬟下人。
望息本来是打算，她要说等于2，直接以知道的太多赶出去的，没想到她们连答案都不知道。
[系统，什么算是崩人设？]望息如今一直不解其界限，每天必问一句。
[宿主权限不足。]还是冰冷冰冷的机械声。
[哦，那怎样做才能有权限？]她突然想到，系统每次都用权限不足来搪塞她，那做什么权限才能打开，她好像一直没问过。
[宿主通过做任务，获得能量值，利用能量值，完成升级，可解锁系统功能。]这次，系统说了很长一段话。
[做什么任务？你发布，还是我去找？还是那个缺德的拆cp任务？]所以到底是什么任务。
没想到这次，系统居然又卡壳了，过了许久，望息以为它已经原地去世了，系统突然生硬的转移了话题：[宿主您如此大张旗鼓将她们赶出虞安院，不怕打草惊蛇么。]
系统的机械音按理说是没有语气的，可望息偏偏从中听出了疑问，就像上次一样。
她说：[我是国公府嚣张跋扈、恃宠而骄的大小姐，是元承帝宠爱的小侄女，我有嚣张的资本，我怕什么？]
系统：[……你比原主嚣张。]
至少原主不会公然选夫，不会让男子穿女装取乐。
望息：[嘿嘿，多谢夸奖。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