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姨娘，你听到没，她和那将军府的残废有私情。”
后院崔姨娘住处，望意脸上带了喜色。
“你们先下去，”崔姨娘压下望意的手，屏退众人，将望意拉进房中，“与你说过多少次，稳重些。”
崔姨娘是望意的亲娘，可哪怕大夫人尤氏去世多年，她也没被望亭贺抬为正妻。
前面说过，崔姨娘是元承帝赐下的，一方面是为了补偿当年，另一方面自然是为了在国公府留个眼线。
绿瑶是崔姨娘的棋子，谁说崔姨娘又不是别人的棋子呐。
望意晃晃崔姨娘的手臂，笑着讨好道：“是，姨娘。”
“你这丫头净会撒娇，”崔姨娘不轻不重的戳了她一指头，“捕风捉影的事也好拿来高兴？她如今在陛下面前受宠，你以为陛下能允许她嫁给一个残废？不过收个玩意罢了。”
望意：“那怎么办啊，姨娘，你说京中贵女那么多，怎么陛下偏偏要让她做珷王妃？”
“还不是因为那件事，陛下自认愧于欠她，”崔姨娘不禁想起十五年前的事，却又忽然回神，“不说这个。”
“怎么不说啊，姨娘，十五年前到底什么事啊？”望息好奇。
“那不是你该知道的，行了，”崔姨娘拍拍望意的手，道，“都怪姨娘没本事，替你争不来一门好亲事，哪怕是嫁人，我乖女也只能去做个妾室，做不了正妻。”
“姨娘，不怪你，怪那没娘的野丫头欺人太甚，若不是她从中作梗，父亲准早抬了姨娘做正室。”
崔姨娘伤春悲秋一番，轻易的挑起了望意对望息的妒恨。
待望意离开，崔姨娘唤了贴身丫鬟幻竹进来。
“主子。”幻竹是崔姨娘带进国公府的，是崔姨娘的心腹。
崔姨娘将手里拿了许久的荷包扔给幻竹，掏了帕子擦手，嫌弃问道：“都处理干净了？”
“是，”幻竹除了冷漠，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，“只剩这荷包了。”
“快拿走，晦气的东西。”崔姨娘挥手。
幻竹领命离开后，将荷包连带着杀人时，那身沾了血的衣裳一起烧了。
——
翌日。
望息醒时已经过了晌午，她摸着空空的腹部，下床找东西吃。
推开门，天有些阴，雪花簌簌落下，早间除过雪的院子又染上一层薄薄的白霜。
望息站在檐廊边，抬手接住几片雪花，在雪未融化之前，怀里多了个暖融融的汤婆子。
“被欺负了？”望息看着丫鬟脸上的指甲印淡淡问道。
“回小姐，没有，是奴婢夜里睡着不小心压得。”小丫鬟穿着与绿瑶同色的袄子，不敢与望息的眼神碰撞，目光到处乱飘。
“绿篱，以后你跟在我身边伺候。”刚才接过汤婆子的时候，望息就碰过她的手指，看到了她头顶的两行小字，知道她并不是别人安插进来的眼线，这就够了。
“啊？”绿篱那双如小鹿般胆小的眼睛瞬间瞪大，眼中竟然全是恐惧，但是她不敢违逆小姐，恐惧过后，咚一声跪在地上，“奴婢，谢过小姐。”
跪的那一声，望息都替她觉得膝盖疼。
下意识想去扶她，张开手，却又默默的收回去。
她院里还有别的人，哪怕她不想演原主，也不能崩的太过。
望息视线落在院中半人粗的桂花树上，道：“起来吧。”
“是。”绿篱起身，仍然瑟缩的站在一旁，尽量降低存在感。
“你怕什么？我又不吃人。”望息一笑，感觉身上差不多凉透了，再吹下去估计要得风寒了，便抱着汤婆子回了屋。
绿篱虽然胆小，倒也机灵，见望息还穿着亵衣，便吩咐人去打水传菜，自己跟着望息进屋，伺候她穿衣。
跟在望息身边，也算从普通粗使丫鬟，变成贴身丫鬟了，本是殊荣，但是自从昨日绿瑶被打发卖后，院中下人一个个都如惊弓之鸟般不敢言语。
绿篱便是被她们推出来顶缸的。
望息知道她们想什么，以此杀鸡儆猴也落得个清净，不过眼线留下终究是个祸害，不如找机会都清除出去。
望息凝视铜镜中映照的黄澄澄的脸庞，指背缓缓擦过下颚，细腻的皮肤，精巧的五官，眉眼流转之间，魅色十足。
这张脸乍看之下与望息不同。
望息是五官大气，冷起脸来很有御姐范的那种，原主却是柔媚，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魅惑，硬要望息形容的话，就像是妖，狐妖。
可再细看去，却又觉得她与原主之间又有微妙的相似，原主的五官更像是她添了一层滤镜的柔和版。
“怪了。”
望息刚轻讶出声，给她整理衣裳的绿篱就跪下了。
“小姐饶命。”
望息：“……”动不动就跪是个什么毛病？
用过饭，望息总算活过来了，她伸了个懒腰，等绿篱带着丫鬟们撤下去，便躺在床上挺尸。
[你为什么不去做任务。]难得的，系统居然没有听起来那么无情了，虽然是陈述，却是问句。
[时候还早呐，不去，]望息躺的舒服，却仍有些不满，[如果再有个手机就好了，刷刷微博，看看剧，米虫的生活真不错。]
拍戏多累啊，大夏天的穿那么厚的戏服，戴那么重的头套，一个不注意还会被网暴。
再看看现在，吃喝不愁，钱随便花，女主还有七八个月才能来，不急，她还能再咸鱼会。
其实看书的时候，她就有点不大明白，原主各方面都好，就是脑子不太好使，偏偏喜欢男主。
大夏辅国公、当朝国舅之女，元承帝最宠爱的小侄女，要什么有什么，专注自家不好吗，为什么非要去掺一脚男女主角的绝美爱情。
搞不懂便不搞，索性她成了这个恶人，恶事要做，却大可不必去爱慕男主了。
绿篱守在外边的小间，竖着耳朵听里边的动静，生怕望息喊她，她听不见受罚。
这时，房门响动，外边有人开了个缝隙，只露出半张脸。
绿篱吓了一跳，仔细一看，是睡在她同铺的绿湘，朝她勾手。
绿篱看了看内屋，放缓了步子，悄悄来到门，还没站稳就被绿湘一把拉了出去。
绿湘动作快，开门拉人一气呵成，那门竟然半点不带响动的。
“湘姐姐。”绿篱小声叫着，回头担心的看向那木门，生怕她惊扰了小姐。
“不用管，”绿湘将她带到桂花树后，“小姐怎么说？”
“小姐让我在屋里伺候着。”绿篱照实说。
她胆子小，平常都被其他姐妹欺负，绿湘偶尔会帮帮她，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，大概怕被拖累。
“还说了什么？”
“没了。”绿篱摇摇头。
“行吧，”绿湘拍了拍她肩头的落下，“你回去，小姐有什么动静，私下和我说一声，我也帮你出着点主意。”
“嗯嗯，谢谢湘姐姐。”绿篱一阵感动，谁知她还没感动完，就听绿湘如是说道。
“千万别步了绿瑶的后尘。”
绿篱：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