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婷哭得抽噎，好一会气顺一些才哭诉道：“那…那天院长把猴子打了一顿，关进小黑屋…我吃饭的时候留下一个馒头…等大家睡了…偷偷拿去给他，他到处是血……呜呜……”
“然后呢？”白九璃拿纸巾擦干她的眼泪。
“他从衣服里拿出手帕送给我，说是他小时候妈妈给他擦嘴的，我拿着擦掉他脸上的血，喂他吃馒头，可他吃不下去……后来我听到有人来了，就藏在树后面，怕被院长发现我看了他，就把手帕藏在花丛里用土和草盖着，可……”
小婷又哭了一会才道：“可我还是被院长发现了，她抓着我扔进房里，还说，我要是说出去，她就把我送去很远的地方，呜呜呜……”
我与白九璃对视一眼，心情都糟透了。
“我们现在就去福利院。”男警呼唤一声，几人集合马上出发。
我们一起去到福利院，刘淑明看到这阵势脸唰的一下就白了，几位警员与她交涉，小婷则带着我们和另外几个警员去厨房后面。
白天我才看清，后院还挺大，直接连着一片山，左边有一个摇井，摇井下边一个正方形池子，正后方有一个木质的小房间，应该是仓库，右边有鸡笼子，养着一些鸡。
“那就是小黑屋。”小婷指着木屋。
“那我们就先回去了，不打扰你们办案了，有事联系赵霆就好。”白九璃客气地对警员说，说话间好像没什么气力。
“谢谢你们的协助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我们异口同声。
我对小婷摆摆手：“晚点见。”
出了门我看白九璃脸色有些苍白，便问她：“你不舒服吗？”
“嗯，有点晕！”
一向生猛的白九璃也有这么虚弱的时候，本想调侃她几句，但还是算了。
一路上很安静，她的脸本来就白，这会更白了，一丝血气都没有。
回到住处她就进了房间关上门，我看了下时间下午四点，可以准备晚饭。
考虑到她不舒服，我特意熬了粥，晚餐就喝粥配酸菜包。
想到酸菜包，我猛然想起李薇，她不是说今天来找我的吗？怎么没来？电话也没打？
我连忙给她打电话，好久才听到李薇的声音传来。
“喂？”她声音还是很虚弱。
“李薇，你不是说要来找我吗？怎么没来？”
“我来了，一早就来了，只是看到你坐白九璃的车出去，我就又回来了。”
原来是这样，她是生气了吗？
我连忙解释：“我们去福利院有事情，你在哪？我去接你，我们一起吃晚饭。”
“不了，没胃口。”
“不见到你，我不放心。”我坚定地说。
李薇沉默了许久，她轻叹一声：“好吧，那我们六点在你摆摊的位置见。”
“好。”
我边玩手机边等着粥，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，我熄了火，粥冒着热气，粘稠度刚好。
我盛了一碗，放了少许盐和几条姜丝，端去给白九璃吃。
走到她房门口敲了好几次门都没开，我有些担心，急促喊道：“白九璃，你还好吗？”
她没有回答，我担心她晕了，推开门进去，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，里面鞋柜，衣柜，梳妆台都是满目琳琅，果然是女孩子的房间。
与这房间很不搭的是古代那种架子床，挂着藕粉色蚊帐，我走了过去，轻声喊她：“白九璃？”
还是没应答，我犹豫了一下，掀开蚊帐，不在？！
她明明进了房间就没出来过，怎么会不见了？
我将粥放梳妆台上，将房间每个角落找了一遍就是没她人影，真是奇怪！
这时，客厅的手机响，我连忙走过去，是李薇到了，我马上装好热着的包子去找她。
李薇坐在便利店前面的凳子上，今天穿着白色衬衫配格子百褶裙，露出纤长的腿，才一个礼拜没见，她消瘦了，晚风吹起她的长发，露出洁白如玉的侧脸，微微上扬的睫毛像把小扇子。
我缓缓走上前，静静欣赏她的美。
她转过脸来看着我，露出甜美的笑容，只是面容好憔悴，眼下泛着乌青，忽然她的肩膀露出一个蓬头垢面脏兮兮的小孩。
我下意识后退两步，刚才走得急忘记拿狗牙鞭了！
小孩缓缓抬起头，皮包骨的脸上一双全白色大眼睛，对我露出诡异的笑容！
我看着看着忽然想起，他不就是那晚，路边垃圾桶旁的那个脏小孩吗？
那晚给我的感觉是可怜，而现在的感觉是危险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