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黄超然和江茗禹在大厅你来我往针锋相对之时,一匹骏马也跑进了州城,浑身是汗,显然来者匆忙。
与此同时,唐承安一个人坐在屋内,双手紧握,眉头深锁,眼神迷惘,整个人闷闷不乐的样子。
他在心中反复自问:“太奇怪了,都过去那么多天了,那个黄超然派出去的人怎么仍然不见踪影?该不会出了什么岔子吧?”想到这里,他的手不由得握得更紧了些,眼神也更加迷茫。
“这黄超然也太莽撞了,就连一个柔弱的女子也抓捕不到,也太无能了。看来,我只能指望不上的就是他了,只能静待齐王殿下的新命令。”想到这里,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。
“这小六子也是,消失好几天了,连个音信也没有传回。”想到这里,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黯淡而失落。
正当他自我困惑之际,门外守卫走了进来,恭敬回禀:“回报大人,小六子已经回来了。”唐承安听了,眼前一亮,整个人似乎重获新生,忙说:“来得正是时候,快请他进来见我。”
小六子很快走了进来,一身尘土,唐承安上下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,这才压低声音谨慎问道:“这次外出是否有人发现你的行迹?你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吧?”说到这里,他的语气中透着紧张和焦虑。
小六子拍去身上的尘土,低声回答:“大人请放心,我这次行动极为小心谨慎,决不会露出任何破绽。”
唐承安这才松了一口气,转而低声问道:“那么,你此行拜访的齐王殿下对我的请示作何表示?对目前的局势又有什么对策?”说到这里,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。
小六子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,双手恭敬地奉上:“这是齐王殿下亲笔回覆大人的函件。”
唐承安的手微微颤抖,小心翼翼地拆开火漆,展开那张质地上乘的信笺。
他的眼神迅速扫过字里行间,眉头不禁紧紧皱起,整张脸色愈发地阴沉和凝重。
轻轻地叹了一口气,他神情复杂地将信纸折叠整齐,放回桌上。
“大人,信上的内容到底如何?怎么一副难色?”小六子忐忑不安地问道,担忧地望着唐承安。
唐承安沉吟了一会儿,抬起头望向小六子,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:“扰乱城防营的事败露了,事败露了......王哲已经派人严加监视我的一举一动,我如今出不了自己的门啊!”语气中隐隐透着焦虑和着急。
他在屋内来回踱步,步履匆匆,两手焦躁地绞着指节,满脸愁容。
小六子见状,连忙上前柔声劝慰道:“大人息怒,不要着急。刺史让您去认错不是说想通就找他吗?您可以先做出低头认错的姿态哄哄他,让他放松警惕。等事成之后,随着齐王殿下登基,您就是功臣宰相了,到时想报仇随时可为啊!”
唐承安闻言,神色终于有所松动,微微点了点头,说:“也是,我可以先去刺史府试探他的想法和态度。若他放松对我的限制,我就可以抓住时机行动,进一步推进重要计划,完成齐王嘱托我的大事!”
小六子恭维地笑道:“大人英明神武!您先低个头哄哄刺史,让他放松警惕。到时您出入自如,完成殿下委托的任务指日可待!”
唐承安满意地笑了笑,道:“好!你快给我取来正式的官服,我这就动身去拜望刺史,看看他准备如何处置我!”
小六子立刻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,快步去取唐承安的官服。
唐承安站在镜前,仔细整理仪表和衣冠,脸上挂起谦逊有礼的笑容,准备拜访刺史府。他心中却在盘算着,刺史是否真会放松对自己的限制和监视,能否给自己可趁之机。
若真如此,他定会抓住时机,进一步推进重要计划,完成齐王托付的秘密任务......
此时,诸葛家正厅里鸦雀无声,诸葛溢和儿子诸葛杠屈膝跪在地上,一动不敢动,满头大汗地望着屋内的场面。
江茗禹斜斜地倚在太师椅上,一只手轻轻搭在椅子扶手,慵懒地抬眼看向满头大汗、战战兢兢的黄超然。
他嘴角噙着玩味的微笑,似乎对黄超然的胆怯和恐惧感到极为满意。
“黄老爷,怎么样,现在可以自己走了吗?”江茗禹笑眯眯地问道,语气中的揶揄十分明显。
黄超然自从看了车霆的口供,浑身就不住地瑟瑟发抖,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。
他拼命点头,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,像一只被猫逮住的可怜老鼠,随时会缩成一团。
见他这副胆小惊惧的模样,江茗禹心里暗自得意。
他接着慢悠悠地说:“刺史还在府里等着你呢,你去跟他解释解释,是怎么谋害我、绑架刘逸霏,又帮那死囚换了身份的。”
说罢他横了横蛇目,向身边的图克斯洛吩咐道:“把他带走!”
就在黄超然双手被反绑,要被五花大绑时,地上跪着的诸葛溢急忙高声喊道:“江大人,还请手下留情!”
江茗禹十分不悦地瞪了他一眼,冷笑一声:“诸葛家主,你还有什么好说的?难不成你也要跟黄超然一块去刺史府认罪?”
他还记得诸葛溢跟儿子刚才对待诸葛郁的态度,所以对这老狐狸已丝毫没了好脸色。
诸葛溢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,他缓缓抬起满头花白的脑袋,额头冒着密密的冷汗,说:“大人,您说笑了。黄老爷在我家被抓,黄家人定会以为是我们诸葛家陷害了他,到时盛怒之下把我家吞掉,那可如何是好?”他仓促间已经盘算出所有可能的严重后果。
江茗禹不禁冷笑,鄙夷地说:“诸葛家主,你也管得太宽了。我奉刺史之命来抓人,关你什么事?就算你诸葛家真被灭了,跟我也没半点关系!”
他继续揶揄道:“黄超然今天必须带走,这是刺史的命令。你若不服,大可以去刺史府告状,反正刺史正在气头上呢,见了你准会更高兴!”
诸葛溢听后脸上抽搐了几下,却一个屁也不敢放。
江茗禹见他做样子,冷哼一声道:“我今天必须带人走,你再废什么话?”说罢,让手下去绑黄超然。
诸葛溢着急了,上前拦住图克斯洛,语带恳求道:“江大人,您让我诸葛家难堪了!我求您在我家暂且把黄老爷留下如何?”
江茗禹不为所动:“你还是不明白?抓黄超然是刺史的命令,跟我无关。就算你跪下求我,也没有!”
诸葛溢只得又换个方式求情:“江大人,我愿用家产一半来赎黄老爷,您看可好?”
江茗禹冷笑:“诸葛家主,你以为用钱就可以收买我?我奉命而来,断不能违抗刺史大人,也不能背离正义。钱财对我无用,你还是省省力气罢!”
江茗禹转头对诸葛郁说道:“这里的事处理完了,你也跟我一起回尚沐去吧,。”
诸葛郁默默点点头,跟着江茗禹出了门。
眼见儿子就要跟着走了,诸葛溢着急喊道:“郁儿,你劝劝江大人呀,他是你师父,听你的话的。你就说句话,叫他留下黄老爷,不然咱诸葛家就全完了!”
诸葛郁却像没听见一样,头也不回地往前走。
诸葛杠见弟弟不理自己的父亲,急得直跳脚,骂道:“诸葛郁,你这不孝子!诸葛家这么危急,你不闻不问,还算是诸葛家人吗?我诸葛家历代贤明,怎么就生了你这种没用的东西?你给我站住!”
诸葛郁这才冷冷转过身,道:“诸葛杠,你給我放尊重点。我已经跟诸葛家没关系了,你们是死是活,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。你们自己决定去留好了,跟我没半点关系!”
说完大袖一挥就要走。诸葛溢还在那骂:“诸葛郁,这祸是你惹的,你就这样走了,还算什么男人?”诸葛郁头也不回道:“你说的对,刚才你们已经把我交给黄超然处置了。他没杀死我是他的问题,以后黄家怎么报复你们,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!”
诸葛溢气急,站起来就要继续骂,却见押解黄超然的图克斯洛突然回手一刀,刀光闪过,刀尖离诸葛溢的胸口只有三尺,把他吓得魂飞魄散。
图克斯洛冷声道:“这是警告,再乱说话,下刀就不留情了。”说完,转身离开,跟上江茗禹的步伐。
诸葛溢彻底害怕了,跪坐在地不敢动弹。江茗禹他们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风雪中。
诸葛杠成满头是汗,瘫坐在地:"完蛋了,诸葛郁指望不上的了。爹,黄家和朱家的人过来问罪咱们怎么办啊?"
此时此刻,保住小命都难,更别说家业了。
以黄家和朱家的势力,要搞死他们易如反掌。
诸葛溢也满脸苦涩,嘴巴蠕动半天,一个字都蹦不出来。
是死是活,只能听天由命!
他万分后悔刚才对诸葛郁那么绝情,要不然以郁儿的性格,怎会眼睁睁看着诸葛家被灭?
现在连江茗禹也成了他们的对头,想到这里,诸葛溢简直要撞墙。
这时,黄超然带来的人也回过神来。"不好了,黄兄被抓了,事态严重!"
"我们赶紧回去通知黄家和朱家!"
"去个毛线啊,这时候去告状就是和刺史为敌,不想活了?"说完,众人吓得魂飞魄散,很快都不见了踪影。
眼见能证明他们的人都跑光了,诸葛溢一屁股坐在地上,脸色如死灰。
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,黄家和朱家的人来问罪,他们就完蛋了,根本解释不清。
一声长叹过后,空旷的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。
诸葛杠看老爷子一副绝望的样子,忙劝道:“爹,事已至此,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去黄家朱家解释清楚,求他们手下留情,给我们诸葛家一个自新改过的机会。”
诸葛溢叹气道:“去了也是白搭,他们听了只会更恼羞成怒。我们委实难逃一死啊!”
诸葛杠成追问:“爹,您就这么甘心让诸葛家就此灭亡吗?我们为了家业经营几代,难道就这么白白毁在我们手上吗?”
诸葛溢沉吟片刻,说:“就这样吧,我老骨头也活够了。只是你们这些晚辈,命运未卜,实在过意不去。”
诸葛杠赶紧道:“爹您别这么说,我定会保全您和诸葛家人。就算前路艰难,我也会想方设法保住诸葛家的根基!”
两人陷入了沉思,诸葛家的前途充满未知数。
江茗禹等人将黄超然押解到刺史府的路上,黄超然虽然满脸苦涩,但也不敢反抗半分。
他明白,就算黄家朱家势力再大,目前也还不足以公然与官府抗衡。
街道两旁的百姓看到五花大绑的黄超然,都纷纷议论纷纷:“这不是原来的长史黄大人吗,怎么被绑了起来?这是怎么回事?”
“你还不明白吗,肯定是恶贯满盈,终于让老天看不下去了!”
“没错没错,看看他外甥朱天祥那个混蛋,就知道黄家朱家都是些什么货色。老天爷终于开眼了!”
江茗禹听了嗤之以鼻道:“黄超然,你和你外甥的名声可一点都不好啊,难怪老天要收拾你们!”
黄超然恨恨地骂道:“江茗禹,你也别太得瑟,说不定哪天你的下场会比我还惨十万八千倍!”
江茗禹嘴角一勾,冷笑道:“我的下场你是看不到了,还有空说风凉话?忍着点吧,见了刺史再嚎叫也不迟。”
说罢猛地一鞭抽下,黄超然就被拴在了马尾巴上,狗吃屎似的重重摔在地上,滚了好几圈。
黄超然嚎叫着在雪地上拖行老远,还不忘骂道:“江茗禹,你这畜生,我诅咒你下辈子投胎做狗,被人天天踹来踹去,你全家不得好死!”
江茗禹这下真的动怒了,猛地一拽缰绳,黄超然就撞上了马腿。
这一下把马惹毛了,后腿一阵乱蹬,黄超然最后一颗门牙也被踢掉了,鲜血混着碎牙从嘴里喷出。
黄超然痛得只能呜呜叫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。
江茗禹冷笑道:“疼不疼?这才刚开始,等见了刺史你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疼了!”黄超然这下终于哑了火,知道跟江茗禹没完,只能一路嘟嘟囔囔地咒骂发泄怨气。
江茗禹也不再搭理他,直奔刺史府而去。
路上的百姓起哄看热闹,你一句我一句地讥笑黄超然,将他彻底落入人生最低谷。
折腾了小半天,黄超然终于被图克斯洛拎到了刺史府。
这时黄超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,就像戏台上的大花脸。
他身上的棉袍都磨破了,露出的皮肉上满是血痕擦伤。
更要命的是,他的裤子后面也不知何时磨出了一个大窟窿,露出里面的白花花大肥腚。
刺史府里的衙役们都在偷笑:“快看,这不是黄大人吗?你瞧他那屁股,嫩的跟少女一样,还那么白。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,保养得不错啊!”
一路上受的折磨,加上这些人的议论,黄超然一口老血喷了出来,嘶哑着嗓子骂道:“江茗禹,我就算死了也要缠着你!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!”
刺史王哲看见黄超然这副惨状,脸都绿了:“江大人,这是怎么回事?被你打成这样?”
江茗禹笑呵呵道:“王大人勿要紧张,这黄超然不太老实,我只是稍稍教训了他一下,也算为之前的仇怨讨回点利息。”
黄超然赶紧抓住机会告状:“刺史大人,江茗禹公然当街滥用刑议,您不能放过他啊!”
黄超然哪里知道,刺史早就和江茗禹是一条心了。
更何况两人已经合伙做生意,这点小事刺史才懒得管。
王哲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,朝江茗禹挥挥手:“江大人,我明白你的苦衷,但朝廷命官不能随意使用刑罚,你也要为国家法纪着想。这次的事就此揭过吧,我相信黄超然也被你打服了。”
江茗禹连连点头:“多谢刺史明察,本官确实有些过分了。我保证下次一定遵纪守法,不再冲动行事。”
黄超然气得直翻白眼,这两个狐朋狗友就这样在他面前唱双簧!
“江茗禹你个狗官!”
江茗禹又是重重一脚,将黄超然踹翻在地。
他怒道:““还敢直呼本官名字,看来你是真不长记性!就这点,我不打你五十大板已经是手下留情了!”
王哲见江茗禹发泄得差不多,这才开口道:“黄超然,还有什么好说的?要我叫来那个奄奄一息的车霆,让你当堂对质吗?”
满脸是血的黄超然勉强勾起一个难看的笑容,讥讽道:“刺史大人,别假惺惺的了。明眼人都看得出,你早就和江茗禹勾结一气。我黄超然落在你们手里,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“其实从我救下车霆,换走尸体开始,我隐约知道终有这么一天,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已。”
说到这里,他的面容突然狰狞起来,咬牙切齿道:“这都是你江茗禹一直煽风点火,我才沦落到这个地步!就算我死后化为厉鬼,也定会缠着你不放!我们的恩怨绝对没完!”
满脸鲜血的黄超然此时看起来的确有几分像厉鬼的模样。
江茗禹无奈地摇头道:“又来厉鬼不放过这套,你能有点新鲜说辞吗?怪里怪气的,真不知你这些年看的都是什么书。算了,我懒得跟个死人一般见识。刺史大人,还请您早点宣判吧。”
王哲淡定点头:“黄超然,你这等罪行实在不可饶恕。我今天就当堂判你死刑,三日后立即执行!”
“来人,把他拖下去!”就在衙役上前之际,门外忽然一个男子大喊:“住手!”
【作者题外话】:各位看官大佬们,我被禁言了,不过各位作者大大给我留言投的票我都会一一投回去的,但是暂时没法留言支持了,抱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