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以后,病房里已是安静的感觉不到一丝人气,莫漓静静的站在秦悠然的床边,看着眼前的人儿,她蜷曲着身体,额头上都是汗,眉头紧皱,嘴唇轻启,手紧紧的攥着枕头边儿,看起来像是在做梦,没有扎起的头发散落在脖子和脸颊上,遮挡了她略显苍白的肤色,薄被有一半掉落在地上,浑然不知。
“是做噩梦了吧!”他弯腰,眼眸中尽是温柔,虽然记忆力没有一丝是关于她的,但是那种似有若无的情绪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来游荡,在他心中激起无数涟漪,没有一个合适的词语能够解释这种感觉。
纤细的手指将那一缕发丝轻挑,放在耳后,下意识的把瘦弱的人儿搂入怀里,嘴角带着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,就那么静静的坐着,好像拥有了全世界,被他拥着以后,她的手松开了枕头边儿,却下意识的搂着他的胳膊,头依偎在上面,那样的依赖让她有了十足的安全感。
忽然,她的身体紧张的缩了一缩,眉头皱的更紧,他心中一惊,是噩梦么?让她这么的害怕,心疼的握着她的手,双臂圈的更紧。
“你怎么能当人命如草芥!太残忍了!”秦悠然忍不住大叫,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,看到殿上的人目光如炬,双眸透着杀意。
半响,忽然露出一抹笑意,“既然你这么怜悯她,不如就和她一起?如何?”他轻蔑的笑道,下面的人会意,架起她就往外走。
“我不会放过你的!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。”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,她已经毫无顾忌,只觉得心中堵得慌,就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一样,难过的说不出话来,身体已经脱离了地面,被人架着拖起。
“好呀,那你可记清楚霜天的名字了,我等着!”他嘴角勾起一道邪魅的笑容,饶有兴致的摊开手掌,上面放着一个银色的镯子,边缘刻着几个字,做工十分精细。
“霜天、、、、、、霜天!”她的口中呢喃着这几个字,人已经落在了百花丛中,当目光从那些美丽的花瓣上划过时,一幕幕被血腥包围的画面闯入脑海中,杀戮,凄厉的叫喊声,遍地支离破碎的尸体,血流成河,染红了漫天的晚霞,静静的消失不见。
孤单的身影从座椅上走下来,摩挲着手中的镯子:“快走吧,祭祀要开始了,她会等着急的!”说罢,旁若无人的走了出去。
“不!不、、、、、、、”她惊叫着从梦中醒来,眼角的还挂着泪水,咸咸的液体流到了嘴角,打湿了枕头,她睁开眼睛,看到门半掩着,床头灯也开着,空气中一股熟悉的味道,“莫漓?”
念叨着这个名字,眼泪又忍不住刷刷的往下流,为什么,为什么是他?如果这是噩梦的话,她已经不敢入睡,霜天?那会是前世吗?前世的记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?她百思不得其解,悻悻然的躺下,已没有睡意,怎么刚才虽然心深陷在梦中,可是身体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?真的会是他来过吗?一抹苦涩的笑意挂在脸上,心中满是惆怅。
走在医院出来的路上,莫漓轻轻的度着步子,他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这么矛盾,摇摇头看着街边还亮着一盏灯的小摊位,一位身穿布衣的老者静静的坐在小凳子上,面前摊开放着一张方块布,上面写满了蝇头小字,中间画着个简易八卦。
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,坐在他的面前,“这么晚了,还有来算卦的人?”
“想知道自己过去未来和前程的不仅仅是人,世间万物皆有定律。”他笑眯眯的说,眼睛成一条缝,一阵微风吹起地上放着的一沓纸张,他急忙捡起一块小石子压在上面。
“你说的挺有道理,那你倒是说说,我的命运如何?”
“你?”老者煞有阵势的摸摸下巴,说道:“前世因种下今世的果,如果真爱能助你度过天劫的话,那么一切将变成过眼云烟。”他的话云里雾里,让莫漓心中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,他刚想再问,眼前的人却已经不见了,地上空留着刚才压纸用的小石子,在路灯朦胧的夜色下,泛着幽黄的光。
“天劫。”他没有停留,闻着夜里独有的空气味道,慢慢的朝前走,背影消失在夜色里。
殷莫言站在医院大门口,不耐烦的等待着,看到一高一低身影出现在眼前,嘟囔道:“我就说上去接你们吧,还不让,真是的,等的我都快成雕像了。”说完,打了一个喷嚏,已是深秋,最近连绵的细雨让空气湿度很高,清晨的冷风一吹,他更有理由证明自己是个称职的老板。
“喂,你就不能温柔一点,我看你也就对那些花枝招展的细腰蜂们体贴更多些!”半夏犀利的言词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“昨天晚上有什么收获?”秦悠然不自觉的想起那个长长的噩梦,口中却急忙打圆场,给了殷莫言一个台阶下。
“收获大了,你们知道那个怨灵为什么对陪酒小姐这么情有独钟么?”他急忙得瑟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