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发店这种场所一般开门的时间都在九点左右,这天,刚刚开门,就有客人来,这让郭严鹏着实高兴了一把,可是看到这位客人的样子,他的心里竟然透过一丝凉意。
“你好,是剪发还是烫发?”他盯着这个几乎看不到脸,只看到垂到腰际的长长黑发,猛地有些心悸,这个背影好眼熟,熟的让他恍然间回到了那一年的夏天。
“全部剪掉!”女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连衣裙,低着头,美得似瀑布一般的头发垂下来,这句话说出口,竟然比清晨本就比较清冷的空气更加的冰凉。
“哦,好的,好的!”他忙不迭的答应,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叫做清越的女孩,如果她没死的话,头发也会这么的亮丽动人吧。
已经进入了初秋,一阵风透过门缝吹进来,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,缩缩脑袋,咬着牙提起剪刀,到现在为止,他看到的只有她的后脑勺,根本连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,摇摇头,心中安慰自己,不要想那么多,只要剪好头发就好。
刚剪了两剪子,又转身,将身后的立式空调打开,一阵暖风吹过来,暖暖的打在后背上,心里多少有些安慰,店里面莫名多了一层水蒸气,镜面上已是朦朦一片,有些水滴开始慢慢往下流。
镜子里映出那张白的像纸一样的脸,模糊的五官似乎在笑,当郭严鹏想要仔细看清楚什么的时候,却又什么也看不到,他心不在焉的剪着头发,“咔嚓咔嚓”的剪子声回响在空荡荡的空气中,听起来很奇怪。
“这么早来剪发?是附近的学生吗?”他没话找话,试图打破这诡异的寂静,说出口却又觉得很别扭。
“你不记得我了?”她说话的声音没有一点人情味在里,就好像机器一样的冰冷。
镜面上的朦胧雾气突然间消散了,露出那张苍白的脸,带上没有任何表情的五官,五官瞬间变成漩涡一般,扭曲变形,已经裂成一个大洞的嘴巴一张一合。
“啊、、、、、、鬼、、、、、鬼呀!”郭严鹏跌坐在地上,手中还拿着剪子,吓得忘记了逃跑,就坐在那,紧接着,他就说不出话来了,木讷的坐在刚才的位置上,举起手中的见到,一刀一刀的戳向了自己的身体。口中喃喃的说:“是我该死,我该死、、、、、、”
“临、兵、斗、者、皆、阵、列、在、前!”一声轻呼,喝止住了已经奄奄一息却还在自残的郭严鹏,他重重的朝前倒了下去,身体里一个红影被震得弹了出去,消失不见了踪影。
“喂!你没事吧?死了没?”半夏上前踢了踢他,然后很不爽的指着镜子:“幸亏你跑的快,不然死定了,等我再抓一百只怨灵,一声诛邪一定打得你们魂飞破散!”
要追的东西不见了,却意外的救了一条性命,也算收获不浅,她大咧咧的往外走,对着路边的喊:“报120啦!里面有人受伤了嘞!”
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,安静的店里除了滴答滴答的流水声,还有一阵轻微的碰撞音,“嚓嚓、、、、、、嚓嚓、、、、、、”接着又消失不见了。
等半夏回来的时候,秦悠然家门口的人已经散了,只剩下她和刚刚抵达的殷莫言,两人正在说这件阴错阳差的事情。
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故意将罪转嫁到你的头上,也就是想借别人的手杀了你,就算杀不了也让你惹上一身麻烦,因为,并不是每个警察都信邪的,灵魂是不能当证人的!”殷莫言刚说完,就听到敲门声,心里正思索着会是谁这么没礼貌,不等开门的手缩回,门已经将他弹了开去,“哎呦!”
“凶巴巴哥哥呀!真是不好意思,我找秦悠然!”半夏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,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,看到桌子上的果汁,二话不说,仰脖子灌了几口。
“你是强盗吗?信不信我报警抓你?”殷莫言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后背衣服,一肚子的怒火,心中已生出一记。
“秦悠然,你可千万不能到对面去,那里很危险!”她根本无视殷莫言,稳稳的坐在那,背对着他。
“你知道些什么?到底是什么人?我看你身份很诡异嘛!”殷莫言见缝插针,讥讽着,却松开了手,因为他从半夏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常人没有人的力量,就像他从莫漓身上感到的一样,那种隐隐的,超乎寻常的能力。
半夏转身对他做了一个十足的鬼脸,笑道:“你想知道吗?我偏不告诉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