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干什么?凭什么不肯火化?”一个个字很高的年轻男子在殡仪馆的馆长办公室里暴跳如雷,两只眼睛几乎快要喷火。
馆长一边赔礼道歉,一边尴尬的不知道怎么说,身边的管理员支吾了半天才回答:“真的,尸体真的坐了起来,而且一直不肯躺下,我们一定得等专业人员来,否则会对殡仪馆造成严重的后果!”
“什么严重的后果,你们根本就是拖延时间,妆也没有画,我请的国际遗容师马上就到,然后马上火葬!”他那壮壮的身躯在瘦弱的馆长面前显得格外的结实,挥了挥胳膊,一副领导派头。
两人正欲阻止,门被人推开了,一个带着鸭舌帽遮挡自己面孔的人走了进来,手中提着个四四方方的黑箱子,看到他的进来,三人都是一愣,“你是?”馆长最先反应过来,年近四十的他本来还想有几天安生日子就可以退休回家了,谁知却出了这么个事情,没有人愿意接这一单活,即使是这里最丑陋无比却胆子很大的王师傅,所以,尸体就那么被搁浅了。
“我是这位先生请来的遗容师,请馆长批个条子让我进去!”鸭舌帽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,因为不想被识破,只得将帽子压得很低,藏在帽子下面。
“恩?我怎么记得我请的师傅应该是个年纪大点的?”壮男子持一脸怀疑的态度,彪悍的下巴上还长满了短短的胡渣子。自从他女朋友横死了以后,他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,好不容易考虑去火葬了还出这么个岔子,得到殡仪馆的阻拦,他心里即烦躁又恼怒。
“那是我师弟,他今天突然生病,由我来替他。”莫漓的目光始终看着馆长,看得他浑身不自在,觉得眼前人熟悉,却又想不起来。
“噢,那你快点进去吧!”一听来的还是师兄,男人的脸上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,心里却在琢磨着师兄应该比师弟更厉害吧。
提着箱子的莫漓跟在拿着一串钥匙的管理员身后,一步一稳的走着,前面的管理员可就淡定不了了,通往停尸间的长廊上静悄悄的,只能听到他手中大串钥匙的坷拉声,在这个温度逐渐降低的地方显得越发的诡异。
停尸间前站定,莫漓看到他抖得十分厉害的双手,几次都没找对钥匙,他还未打开门就好心的提醒道:“你可要小心点,轻一点,万一有不对的地方提前叫!”说完,抬头看了一眼鸭舌帽的下面,试图想从莫漓脸上找到一丝表情。
莫漓波澜不惊的回答:“恩”然后自己就一闪身走了进去,用身体堵住门说:“你可以不用进来了,我知道名字和号码,等我画好以后你再给我开门也不迟!”
管理员如获大赦,忙连连点头,又叮嘱了几句就一溜烟的逃开了,心中忍不住想:“想在你还这么淡定,等会你出来的时候会怎么慌张!”不知从什么时候,殡仪馆应领导的要求,停尸间里安装上了门铃,不是外面的,是里面安装的,给进去遗容的师傅用,但更增添了恐惧感,说不定哪天它就会响起来。
看着身后缓缓关上的门,莫漓摘下鸭舌帽放在一边,撸起袖子,箱子放在停尸台的一头,就开始到冷库里寻找对应的号码和名字,这里还真不是一般的冷,越挨近冷库的地方,越是冷的刺骨。
拉开装着尸体的“大抽屉”,将尸体用简易担架太出来,莫漓猜测这黄色尸带里装得会是怎样一具尸体,随着拉链的拉开,尸体从头开始逐渐露了出来,面对一张没有脸皮的脸,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他还是被吓了一下,这是一具女性尸体,名字叫苏小红,再次确认了一下名字。
从紧凑的五官不难看出,死者生前应该是属于长相清秀的类型,尽管表皮已经全都没有了。因为冷冻而导致收紧的皮肤上还带着冰碴子,没有皮肤的保护,皮下组织一览无余,纹理细腻的肌肉连同血管脉络全部清晰可见。
这个样子遗容师也有办法?他对那陌生的一行钦佩无比,俗话说隔行如隔山,他对着尸体默哀一分钟。
尸体的面部绕着一圈黑气,那气体围绕着不肯散去,看样子应该是留有一魄,不愿离去,但不足以造成伤害。
穿着一件单薄长袖衬衣的莫漓已经感觉到冷,他刚想掐诀,却看到女尸突然睁开的眼睛,瞪得比铜铃还大的眼睛大而无神,两滴血泪从眼角处分别流了下来。
半空中徘徊着呜呜的哭泣声,那声音在常人听来一定是毛骨悚然的,而莫漓只是有些奇怪的看着四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