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坐下吧，晕机很正常的，不用你管，还要飞一个小时呢。”
欧阳雯拉了下徐海，低声说道。
徐海却没听她的，走过去，看着空姐说：“要不，请老爷子坐我的座，我和同伴一起坐，应该可以的。”
“谢谢，我替爹，谢谢你。”中年女人看着徐海，很是感激。
空姐脸上一阵为难。
这时，老爷子眼看着要摔倒，徐海忙伸手扶住。
“好吧，但茶水什么的，不能免单。”空姐轻声说道，算是同意了。
很快，中年女子扶着军装老人，来到徐海座位前。
欧阳雯忙给老爷子倒了杯茶，递了过去，让徐海很满意。
看来欧阳雯也不是那么冷漠。
脸色苍白的老爷子，喝了点茶，然后摆摆手，示意想躺下。
中年女人把茶杯放下，帮着老人脱掉鞋子，扶着老人躺了下去，自己蹲坐在地板上。
徐海挤到欧阳雯的座位上，可没等他说话。
一股臭臭的脚气味，飘了过来。
“躺着的老头，还是出去吧，脚太臭了。”
旁边的中年西装男子大声说道，满脸的厌恶。
坐在地上的中年女子，赶忙脱掉上衣，盖在老爷子脚上。
“对不起，我爹晕机，担待些。”
女子轻声给西装男子道歉。
“担待什么？老头的脚臭，严重影响我休息，回到京都，还赶着谈生意呢，还是带着你爹出去吧。”
中年男子毫不客气地说道。
“真的好臭，你们还是出去吧，影响我们的心情。”
又一位时尚女子开口说道，白净脸上透着不耐烦。
“乘务员，你过来下，这个老头好像不是头等舱的乘客，还是让他们离开吧，脚太臭了。”
一位留着大背头的斯文青年，看向不远处的空姐，说道。
一时间，头等舱几乎所有人想赶走老头。
“爹，起来，咱还是出去吧。”
中年女子眼中含泪地说道，伸手去拉躺在徐海座位上的军装老头。
“到了？”
老头颤巍巍地说着，慢慢坐了起来，显然没听到别人赶他走，还以为到站了。
“阿姨，让老爷子躺着吧，还有一个小时呢。万一，你让老爷子起来，出点什么事，多不好。”
徐海站了起来，大声说道。
中年女子听着徐海的话，眼睛里很是感激。
“小子，你怎么回事？难不成你喜欢老头的脚臭？”
最先开口的西装男子，看着徐海，很不客气地说道。
“我觉得你的嘴，比老爷子的脚还臭！”
徐海淡然地说道。
“小子，你怎么说话呢？想充当滥好人，你也跟着老头滚出去！”
西装男子说着，站了起来。
“对呀，你以为买了张头等舱的票，这儿就是你的？看你小子，溜光水滑的，一定不是好东西。因为女朋友在旁边，才故意装着好心的吧？”
时尚女子也站了起来，看着徐海鄙视地说道。
把欧阳雯当徐海女朋友了。
“阿姨，让他们看看老爷子的军功章，让他们知道，老爷子为这个国家，出过力，流过血！”
徐海激动地说道。
听到徐海的话，中年女子一愣，接着脸上喜悦。
忙把老爹扶了起来，指着泛白军装上的军功章，却一时说不出话来，委屈的眼泪滴滴答答。
一时间。
闹着，让老头出去的乘客，看到军功章，安静了下来。
西装男子看了眼时尚女子，张张嘴，最终也没说出话来。
空姐更是站在旁边，一句话不说。
“阿姨，介绍下老爷子，让我们了解下，前辈们的热血青春。”
欧阳雯轻声说道。
“我爹是上过战场的老兵。有一次被敌人包围了，想要拉手榴弹，同归于尽，可没想到，飞来一颗大炮弹。大爆炸下，侥幸活下来，才得来的军功章。”
中年女子正说着，大背头青年，递过一杯咖啡。
“那次，爹受伤了，耳朵不好使了。但从退役后，爹从没给政府添过一个麻烦。这次京都首长要看看手下的老兵。爹才穿上舍不得穿的军装，带上军功章。
坐飞机，是镇上领导安排的。他说坐飞机很舒服。可上来后，爹个子大，不舒服，还晕机了。外面有人说这个什么舱，很宽敞，我就扶着爹来了，你们一个个……”
中年女子说着，心酸说不出话来。
“老爷子有资格坐这儿，大姐，刚才对不起了。”
西装中年人看着看着眼圈泛红的中年女子，低声说道，站起来给老爷子鞠了个躬。
“对不起了，大姐，刚才我真不知道，老爷子是大英雄。”时尚女子，也轻声给中年女人道了歉。
头等舱的乘客们，纷纷给中年女子道歉。
中年女子的眼泪，簌簌流淌，这次感动的眼泪，原来大家都这么敬重爹。
这时，老头看着中年女子大声问：“妮子，你哭啥？这儿舒坦，爹不晕了。”
“老爷子，给我们讲你打仗的事吧，我从小喜欢打仗。”
大背头青年，凑到老爷子近前，大声说道，缓解了大家的尴尬。
“打仗？当年老子最喜欢夜里，摸黑鬼的帐篷。别看黑鬼壮的像头牛，却傻不拉几，胆子小。一见血出来了，吓得丢枪就逃。嘿嘿，黑鬼的肉罐头老香了。”
老爷子说起打仗，来了精神，说话都利索了。
“老爷子，别馋了，等到了京都，我请你吃肉。老爷子，你的枪法怎样？是不是指哪打哪？”
大背头青年大声问道。
“枪法？老子枪法比大班长还好，五十米内，超不过三枪，能干掉一个白家伙。不过，白家伙不但高大，还很凶残。所以遇到白家伙，哥几个一起上。
我们班都干死了五六个白家伙呢。不过，白家伙的坦克，太厉害了，不知死多少人，才能炸断它的带子。还有飞机，带着响呢，一个轰炸，到处都是死人……”
老爷子说起打仗，来了精神，盘坐在座位上，滔滔不绝。
真正的战斗，才能让人听得入神，大家感觉这才是真真的战斗。
这才是为国家抛头颅，洒热血的老英雄。
徐海看着大家那么入神，心里舒服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