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掉电话之后,刘轩突然自己有些想家了,从前有那么嫌弃那里,现在就有多想回去,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。
从刚才的通话内容里,刘轩也隐隐预约发觉刘铭不太对劲,刘轩记忆中的刘铭从来都是自信满满、对所有困难不屑一顾的。
刚才他却表现出了软弱的一面,开始担心起会有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,而这让刘轩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刘家出了什么事。
思前先后刘轩还是决定去问一问徐海,因为从刘铭那里,他是问不出来什么秘密来的。
工作室里,徐海正在安静地刺绣,小巳坐在离徐海不远处的木椅上看着书,那本古罗马建筑书已经被放置在了工作室的桌子上,小巳已经重新换了一本。
“徐海哥哥。”
刘轩越往里走边喊道。
“是小轩啊,你怎么过来了?”
“我,我有点事情想问你,徐海哥哥。”
“哦?什么事?”
听到刘轩吞吞吐吐地,徐海一下子从绣布上抬起头来,小巳也暂时放下了自己手里的书。
“我是想问问刘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?刚刚我大哥打电话过来,说的有些话很奇怪。”
刘轩皱着眉头说道。
“他给你说什么了?”
“具体也没什么,就是觉得大哥有点不对劲,和以前不太一样。”
“哈哈哈,小轩啊,是不是你想多了?”
看到刘轩那么严肃又认真地刨根问底自己的感觉,徐海顿时觉得有点好玩。
“我也不太清楚,可能是我想多了吧,不过徐海哥哥,我可以请个假回家看看吗?”
刘轩抬起头来问道。
“当然可以啊,带着小巳一起吧,小巳也想家了,早去早回,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“谢谢徐海哥哥!”
说完,刘轩冲着小巳挤了一下眼角就跑出去了,不过看得出来他还是有些心事重重的。
然而,刘轩的人出去了,可刘轩带来的波动却久久没有恢复平静。
徐海坐在绣架前久久地思虑着事情,而小巳也陷入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当中。
许久,徐海的眼角终于动了动,随即他就站起身来准备向外面走去。
“小巳,徐海哥哥出去一下。”
说完不等小巳回答,徐海就一溜烟走出了工作室,而他身后的绣架并没有用白纱布遮盖起来。
徐海来到外面之后,就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机拨了号出去,手机里想起一阵周杰伦的《听妈妈的话》。
“喂,海子,怎么了?”
电话接通的一瞬间,刘铭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。
“小轩察觉到不对劲了,他刚才来给我请了假,明天会回去。”
徐海淡淡地说道,但是他严肃地的表情无法让人觉得他的内心是平静的。
“怪我,我刚才给他打了个电话,可能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,回来就回来吧,说开了也好。”
“不打算瞒着了?”
“瞒着也没用啊,瞒得久了小轩反而会怨我。”
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刘铭的叹息声。
“他真的就这么不顾往日里的情面,或者说不愿意薛姨的面子上,给你们兄弟俩一个机会?”
“他呀,早就已经被那个女人和她的宝贝儿子灌了迷魂汤了,如果他还惦念和妈妈之间的一丁点的情分的话,他就不会把那个女人领进门。”
“妈妈走了,再也没有人管得了他了,就由着他去吧,反正我有小轩就足够了。”
电话那边开始传来刘铭断断续续的呜咽声,徐海知道那是因为刘铭想到了过世了很多年的妈妈。
虽然徐海也知道现在的刘铭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,可他还是还安慰的话硬压了下去,因为他要为朋友想好退路和前路。
朋友没有考虑到的事情,他就要替朋友想到。
“她逼你交出美洲市场了吗?”
徐海问道。
“美洲市场的前期投资那么大,她怎么可能看得上眼?她可是巴不得我带着那个累赘一起走,而且她已经掐断了所有的后续资金。。”
“我也已经把公司里的所有工作都交接给那个男人的秘书了,现在我就只剩下自己和那个被称为‘累赘’的美洲刺绣市场了。”
“不过还真是轻松啊,现在的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,无拘无束的,乐得清闲。”
电话那头的刘铭兴趣盎然地说着,可徐海还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舍不得。
经营了那么久的公司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呢,哪怕只是养一只小狗,养得久了也会有感情的,更何况使自己拼尽全力经营着的公司。
“那小轩明天去了住哪里?家里还是外面?”
“外面,我已经搬出来了,不过我会带小轩去见他最后一面,然后就再也不回去了。”
刘铭的语气毅然决然,似乎决定彻底与过去做个了断。
“既然如此,铭子,拜脱你一件事,再出来的时候带上小巳的妈妈,把小轩、小巳和小巳妈妈完好无缺地带到我这里来。”
徐海并不打算太过追问刘家的事情,一是他不愿意再揭开刘铭的伤口,二是他相信刘铭的判断能力和处理事情的能力,即使对方是他的亲生父亲。
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提供一个新的平台给刘铭,让他能够毫无顾忌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,以刘铭不逊于肖山的实力,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。
而且徐海知道刘铭绝不会碍于面子问题而拒绝自己的好意,因为他们是过命的交情。
即使刘铭刚开始来徐海这里会有不习惯,徐海也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,他可以用自己的实力打出一片天,重拾他的傲气。
“好,我答应你,不过你确定要收留我,我可不是个甘于平庸的人,不怕我抢了你的总裁宝座?”
电话里传来一道低低的笑声。
“我巴不得你来抢,抢走了我也乐得清闲,记得你答应我的话,我在这里等你。”
说着说着,徐海突然严肃起来。
电话那头的刘铭显然也感受到了徐海的语气变化,一下子就收起了假装出来的、吊儿郎当的姿态。
“我知道。”
刘铭郑重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