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清说完,抬头望向陆远,眼里透着疑惑,“陆远,你和你大哥是不是有什么仇啊?”
她明明记得,原书里面写过,陆远和陆槐的关系其实还好。
就是普通兄弟,不算特别亲近,但似乎也不坏。
陆槐干嘛突然给陆远这些药草。
而且这些药草,还不是附近常见的。
程清在附近山里找了几天的野菜,也挖了一些药草,都没见过这些。
看样子,陆远也没见过这些药草。
想来是从外面搜刮来的。
费心费力,弄来这些药草,还专门叮嘱陆远外敷……
若说陆槐跟陆远没仇,她都不相信。
陆远闻言,眉心皱得几乎可以夹死两只苍蝇,他从程清手里拿走那些药草,翻来覆去,仔细看了又看,声音沉得厉害,“我没见过这些药草,大哥说是外面找来的。”
果然。
程清站起身来,拍了拍手上的泥土,“那你真得好好小心你这个大哥了。”
陆兴云小脸也皱成了一团,望向陆远,“爹,大伯这是什么意思,他要害你?”
陆远微微摇头,紧盯着手里的药草,“不应该。”
陆槐在他记忆中,从来不是这样的人。
陆槐耳根子软,没有常性,有时候脾气上来了,也不会记仇,当时过了就过了,从来都没什么心计。
若不然,他和姚春兰两口子,也不会一直在陆老太的控制之下,连点花钱的权利都没有。
况且,他和陆槐之间,也没什么龃龉。
今日陆槐跟他说话时,也和往常没什么区别。
陆槐不应该,也不可能这么对他。
程清闻言,摸了摸下巴。
【我记得,陆槐也不是那么坏的人,要么这里面是有什么误会?】
但药草又是出自陆槐的手,这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。
陆远闻言,面色微沉,握紧了手中的药草,“我去找大哥。”
程清眉梢一挑,“现在?”
“嗯。”陆远望着她的眼睛,“现在。”
语毕,他将那些药草递给陆兴云,“收起来。”
陆兴云接过去。
陆远便提步向外走去。
程清张了张口,想要阻拦,但陆远是个成年人了。
他又不是一般人,既然要去找陆槐,定然有他的原因。
程清便没再说话,回到灶房继续做饭。
陆兴云本来想将那些药草全部扔掉的。
但想到陆远的话,他找了一件旧衣裳,将那些药草包起来,放在衣柜的最顶部。
另一边。
陆远从家里出来,径直去了陆槐家。
姚春兰拿着陆老太之前买来的鸡蛋和今日刚买来的米,做了一盘子炒鸡蛋,配上一道野菜,也算是丰盛。
陆槐正在端菜,刚从灶房里出来,就看见陆远走进来。
陆槐当即咦了一声,“陆远?你不是回家去了吗,怎么回来了?”
陆远闻言,面色如常地走过来,道:“有件事想问问大哥,就过来了。”
“那进来说吧。”陆槐见陆远一个人过来的,应该不是为了蹭饭而来。
他便端着饭菜,先进入堂屋。
陆远跟在他身后,踏入门槛,便长驱直入,“大哥,你方才给我的那些药草,是打哪来的?”
陆槐将饭菜放下来,“那些药草啊,都是我在镇子上的散户手里捡来的,咋了?”
陆远淡淡一笑,“没什么,我方才请了村里的赤脚大夫,看了看那些药草,他说里头有几味不常见的药草,是个好东西,对我的伤口特别好,若是用了那些药草,过不了几日,我的伤就可以好了,但量太少了,我就想问问大哥,是在哪儿弄来的,我自己再去弄点。”
陆槐闻言,脸上就多了些笑模样,“原来是这样啊,只是你要是问我,那些药草是哪来的,就问错人了。”
陆远蹙了一下眉,“这话是何意?”
陆槐往外看了看,见姚春兰还没出来,便低声道:“那些药草,其实不是我弄来的,是陆庆送来的。”
陆远眸色一冷,“陆庆?”
陆槐没注意到异样,“对啊,就是陆庆。今天陆庆那小子,突然找到了我,说是惹你不高兴了。”
陆槐是今天傍晚时分,刚从山里挖野菜回来的路上,遇到了陆庆。
陆庆当时就拎着小篮子,看见他就迎了上来,笑得有些腼腆,说想请陆槐帮忙。
他说,他在山里发现了一些药草,问过大夫,说是对陆远的伤有好处。
可他前两天,刚因为一件衣裳,跟陆远闹了一场。
他怕陆远生他得气,不愿意搭理他,浪费了这些药草,就想请陆槐帮忙,将这些药草送给陆远。
“他怕你知道是他送的,猜到他是想和你缓和关系,就不愿意用这些药草,反而亏了你的身子,就跟我千叮咛万嘱咐,不让我告诉你,还说等你用得好了,见到好处了,再告诉你不吃。”
陆槐嘿嘿一笑,“我看那小子可怜兮兮的,也是真心为你着想,我也惦记着你的伤,就答应下来了。”
“这不,今天你一来,我就把这药给你了。现在一看,果然是好东西不是?”
他伸手拍了拍陆远的肩膀。
“陆庆那小子,虽然愣头愣脑的,但也看得出来,是真心把你当兄弟,小远,你这个当哥哥的,就别为了一件衣裳跟他闹了。”
陆远闻言,扬了扬唇角,神色柔和许多:“大哥说得对,我确实不应该跟他计较。”
陆槐没察觉出陆远那平静眸子下的暗潮涌动,还笑了起来,“这就对了,回头我做东,请你和他到家里喝口茶,当面说开就好了。”
陆远笑意渐浓,“还是大哥有办法,不过这件事不着急,等我伤好些再请吧,到时候在我家摆上席面,正好向他好好道道谢。”
陆槐没多想,“行啊,你现在也大了,有主意了,大哥就听你的。”
陆远笑了笑,“大哥,那我就不打扰你吃饭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
陆槐便应了一声好。
陆远径直离开了陆槐家。
程清此时,已经将煲仔饭的配料都准备好了,她将陶钵和米线放进锅里蒸锅巴。
她刚将锅盖放上,余光便瞥见门口多了个黑影。
程清偏头看过去,就见陆远顶着一张扑克脸,站在门口,身上透着一股寒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