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竟是一根毒簪!”
梦轻瑶似是被吓住了,噌噌的往后退了两步,像极了一只受了惊的小鹿。
“都这会儿了,梦姑娘还要演戏吗?”沈清荷轻笑着说道:“你该不会要告诉我,这簪子不是你的吧?”
“这簪子当然不是我的!”
梦轻瑶似是从惊吓中回过神来,接着便见她将头上的发簪给拔了下来,道:“我的……在这呢!”
顿了一下,她接着说道:“昨日这簪子的确是遗失,我本以为是掉在了青云楼,昨日还特地去寻了一次呢,不过没有找到,直至今日,云公子来的时候竟在我楼下花园的草丛中发现了,这才失而复得。”
沈清荷瞧着梦轻瑶手中的发簪,不由的愣了一下。
因为她发现,自己手中的发簪和梦轻瑶手中的那支,无论是样式,还是材质,都一模一样。
如果说她梦轻瑶咬死说自己手中的这支毒簪不是她的,那么她还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……
不单单是她愣住了,一旁的柳如龙同样被眼前的一幕给震得不轻。
与沈清荷不同的是,他可清楚的知道沈清荷手中的那支毒簪是假的,因为他知道,下毒之人并非是梦轻瑶,而张泰生前也不曾被簪子刺伤……
如果梦轻瑶的那支簪子未曾找到的话,那么自然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,可是现在……两只簪子同时出现,事儿也就麻烦了!
不行!必须咬死梦轻瑶手中的那支簪子是假!
一念至此,他当即上前一步。然而,还没等他开口呢,梦轻瑶却是率先开口了。
只听她说道:“想必你们一定会怀疑我手中的这支簪子是后来买的吧……”
听得此言,柳如龙顿时僵住,因为他的确准备这么说来着,一旁的沈清荷却是始终沉默着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梦轻瑶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后,忽的将手中的簪子递到沈清荷的面前,道:“沈小姐不妨仔细的看一下,我这支簪子上刻着一个字呢,而且因为使用了有些年头了,已经出现了磨损……而这磨损的痕迹却是恰恰可以证明,这簪子绝无可能是新买的。”
沈清荷微微的愣了一下,随即却也接过了簪子细细的查验了起来。
很快,她便发现这簪子上果真刻着一个字,是一个“云”字,而且也的确一如梦轻瑶所言,此时这“云”已然出现了磨损……
为什么会是一个“云”字。
沈清荷的思绪忽然飘远,而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云阳的身上,“是和他有关吗?”
“可是,从这磨损的程度来看,少说也得有十年了才对,难道那个时候他们便已经认识了?可是,那时候他们才多大?还是个孩子吧……”
“不对!这个时候我怎么会想这些……”
沈清荷顿时一个激灵,回过神来,却在这时,她忽觉指尖一空,簪子竟被柳如龙拿了过去。
看到这簪子上的云字后,柳如龙同样一阵失神,不过,他并不是如沈清荷那般将这个字联系到云阳的身上,而是在思索着应变之策。
这个云字的存在,便表示梦轻瑶说的是真话,也就是说,自己想要栽赃到梦轻瑶身上的计划是不可能成功了,甚至极有可能因此而露出了不少马脚!
得想办法!
柳如龙沉着脸,皱眉苦思。
却在这时,一直不曾开口的云阳忽的站了出来,问道:“清荷……你手中的毒簪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?”
一声清荷,不由的让沈清荷心中一动。
他……竟也如此亲昵的称呼自己?
不知道为什么,她突然觉着心里好受了很多,而当她看到梦轻瑶眼底闪过的那一抹黯然时,心情一下子就愉快了起来。
一旁的小丫鬟云儿将沈清荷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,心中不由的哀嚎了起来,“完了完了……小姐真的对那变态败家子动心了……这可怎的得了啊……”
而沈清荷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这点,只在刹那的愣神后,便回道:“是在青云楼进行案件重演时,从一个书生的手中拿到的……”
说着话,她便回身朝着跟随而来的一众书生看了过去,想要找到那个说是捡到簪子的年轻书生……可寻了一圈后,赫然发现,那人竟然不见了。
这一刻,沈清荷便意识到,自己被骗了……
刹那间,她目光忽的变得冷厉了起来,瞪着众书生喝问道:“人呢!”
“人?”众书生面面相觑了半晌后,之前扮演张泰的那胖书生忽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,道:“沈小姐,那人并没有跟过来。”
顿了一下,他又补了一句道:“在我们从青云楼出来的时候,我看到他朝着反方向走了,可能是逃了……”
“逃了!!”
沈清荷脸色一沉,继而问道:“你们可知道他是什么人?姓甚名谁,家住何处!”
众书生再次面面相觑了起来,最终却纷纷摇头,表示不认识,并未见过,而那胖子似是想起了什么道:“我记得案发当日确实见过他,但当时他穿的并非儒衫,而是……而是青云楼伙计的衣服!”
“什么!!”
这一次,不单单是沈清荷惊了一下,就连一旁的云阳和柳如龙也不由的发出了一声惊呼。
“你确定你没记错?!”柳如龙忽的一个箭步冲到那胖书生面前,喝问道。
胖书生畏怯的退了两步,弱弱道:“我确定……我素来喜欢画人像,所以平时会格外的主意身边的人……这一点他们都是知道的。”
此话一出,众书生纷纷点头作证道:“胖子说的不错,他画人物可是一绝的,这点我们都知道……”
“如此说来……”云阳慢慢的上前一步道:“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毒杀张泰的真凶了!”
顿了一下,他忽的叹了口气,道:“可惜啊……这会儿他肯定就算没有跑远,也一定藏了起来,想要再找到他……难如登天啊!”
沈清荷闻言,脸色突然变得很是复杂了起来,有愤怒,有不甘,但更多的却是自责……
“是我的错……我当时该留一个心眼的,如若不然,也不可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