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上。
家主回头看了一眼沈星河,看见她这一路总是时不时的打开窗帘看着外面的人,嘴角上扬了一点弧度,闭目养神,靠在车壁上。
沈星河知道自己订婚的事情,肯定会让尉迟璟特别生气,可是一时半会儿的周围都是人,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
虽然之前听尉迟璟说过,曾外祖是知道他的身份的,可也没有说,除此之外其他人是否知晓。
这么想着,回头看了一眼旁边位置上的人,明明黎姿榕父女同他们一道来的,可偏偏不能坐在一块,而且马车看起来也不太相同。
不得不说,他们黎家的等级还真是够森严的。
“有什么话想说?”
沈星河突然被这么一问,有些懵了。
她的确有事要问,不过他恐怕也不会回答,回答不了。
半天也不见好好说话,家主抬头看了她一眼,错过她,余光瞥向了一侧的窗帘:“想问我关于他的事情。”
“曾外祖愿意告诉我吗?”沈星河没有想到老爷子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情,那么她绝对不能够放过机会,得尽快知道,尉迟璟为什么要扮作黎平肖留在身边。
如果说尉迟璟只是单纯的为了保护自己,那么家主又是为了什么呢?
看着沈星河如此严肃,家主嘴角的笑容拉大了几分:“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。”
“我知道你们是患难夫妻,自然是沆瀣一气,所以不论我做什么,对你来说都是在伤害他。”
此话一出倒是让沈星河有些尴尬了,心虚的转头看向了别处:“没有,我只是在想京都城里时局动荡,只留下了一个扶不上墙的太子。”
“尉迟晟当时可是主动请缨的,其实我看着他那突然提出婚事并非真心,倒觉得似乎是在和曾外祖打配合。”
“那你们又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?又或者说,你们之间又存在什么样的交易,是否就是将尉迟璟留在此处,正好让他们有间隙,能够转移视线,处理京都城的事情?”
沈星河的话音刚落,便见老爷子猛然的向着自己过来,目光阴沉的扫过脸颊。
那个样子看着,让人莫名的有些心惊胆战:
看着沈星河那胆怯的样子,老爷子轻笑着开口:“我想过无数种,你可能会问我的话,却没有想到会更聪明,更坦诚。”
“因为我相信就算老爷子在利用我,可我毕竟是这一家未来的家主,更重要的还是您的亲人,总还是有些感情在的。”
“在你的心里无论是利用我,还是利用尉迟晟,总归对我的情谊总比他多。”
“既然你今日这么问我了,我若是不答的话,又怎么能显示诚意。”沈星河不卑不亢的回答。
老爷子有些惊讶,自信地打量着沈星河,隔了许久,才重新回到了位置:“你这是比我想象的聪明很多,不过这对我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。”
“我只能说,你的确是猜对了一些,至于剩下的事情该怎么做,又或者你们想怎么做,就要看自己的了。”
沈星河轻挑了一下眉,看着老爷子又重新闭目养神的样子,恍惚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,眼中带上了一抹欣慰的笑:“对了,还有一件事情我要问!”
“何事?”
沈星河稍微凑近了一点,严肃的开口说道:“我一直非常好奇一件事情。”
“我听牧野说过,咱们家有长生术,他,还有洪老太爷都用过,而且这个牧野最起码也有几百岁了,比外祖的年纪还大。”
“而且他好像是被外祖收养的,这全部都是他告诉我的,后来就莫名其妙的消失。”
“曾外祖,你说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吗?还是说会和那个茅草屋有关系?”
家主直接坐直了身子蹙着眉头看向沈星河,看见她那一双硕大的眼眸,只盯着自己,隔了许久,轻笑着摇了摇头。
“摇头是什么意思?这些话全部都是他骗我的吗?那这么说起来,他根本就不是母亲的人!”
“他没有骗你。”家主微微勾着嘴角的开口说道。
沈星河一听,立马来了兴趣:“那他消失是不是和老爷子有关?我想知道,那个茅草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?”
此话一出,家主的表情稍稍收敛了起来,严肃的看向了沈星河:“无论如何都不要靠近那个茅草屋。”
“至于牧野他现在究竟在何处,我也不清楚。”
“当年他跟随你的母亲一道离开,自此之后我们之间就不再没有任何联系了。”
“如果不是这一次为了找你回来,他被七皇子利用,我们之间也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。”
听到这话,沈星河仔细的观察着老爷子的表情,似乎在提到牧野的时候,整个人的情绪都有些不大对劲,眼里有防备,有苦涩,更有一点莫名的疏远。
之前和牧野交流的时候,他这个人整个人看起来都很真诚,可是老爷子却不让靠近那个茅草屋。
之前她也觉察出来了一些问题,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假的?
“可是尉迟璟说,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,是因为一个老妇人,而这个老妇人很有可能会和茅草屋有关系。”
“曾外祖,您是否知道这个老夫人是谁?”
家主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,回头看了一眼沈星河,似乎有什么问题想要迫切的询问,不过很快就消散了:“该来的总是躲不过的。”
“我只希望这些事情不要来的那么快,再给我一些时间,咱们得尽快完成计划了。”这么说着,他掏出了一块令牌放在了沈星河面前。
“这是什么?”沈星河拿着,是一块黄玉,倒是和普通的玉佩有些不同,它的纹路没有那么明显,样式也很奇怪,而且凹槽部分特别的深。
“如果你想见阮尘殷的话,就把这个东西给了荣桦,她会想办法带你去见。”家主看着沈星河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的样子,嘴角微微勾起一些笑意的说道。
沈星河将它拿在手里点了点头:“我知道老爷子之所以让我们订婚,一定是有原因的,也看得出来这个阮尘殷并不待见我。”
听到这话,家主轻笑了一声,挑眉说道:“你又如何得知的?”
“我今天看过了,从她进门到离开,包括和我们说话,只看了我一眼,而且时间很短,目光很平静。”
“而且我敢断定,要么他就是心如止水对感情的事情不屑一顾,傲娇的认为,宏图伟业才是男儿本色,要么就是心有所属已经有了心上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