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家,大家,安静下一,竟然这个女人要群众来主持公道,我们就给她一个公道,问清楚,为什么她就肯定尹阳才是她生的,关伯说的,只有贼才知道赃物藏在什么地方,丽阿姨,你怎么不反驳一下呢。”范娅娅抬手示意广大吃瓜群众安静一下,吃瓜要吃准了,瓜皮和瓜瓤都要分清楚。
别想吃甜的,一口啃下去一嘴的青皮。
不值当。
因为眼前小姑娘突然打岔,这帮街坊邻居口风墙头草似的从韩母身上倒向桑家,他们现在不想知道谁进派出所,就揪着韩母把话说清楚了。
韩母气得肺疼,她小瞧眼前这个丫头了,年纪小,心眼大啊。
一张嘴颠倒黑白的本事,让往日精于算计的女人也要重新估量对手的深浅:“我就是知道,母子连心。”
“啊,养了十七年,养出个小流氓的时候你不说母子连心,看到人家把孩子教养得这么出色就马上连上了,哎哟,您这颗心还嫌贫爱富呢。”小姑娘嘴巴刀子一样厉害,割肉见骨刀刀致命。
被臊了一顿的韩母心想,自己一个四十岁的女人,会让一个黄毛丫头羞得下不来台,做梦呢。
心底傲慢的女人,直接就胡搅蛮缠道:“怎么,我认我亲生儿子有错么,子不嫌母丑!”
小姑娘眼神在看热闹又聚精会神的街坊脸上溜了一遭,薄唇讥诮:“哟,还真是一口咬定尹阳是你生的,你怎么知道,说啊,斩钉截铁的说出来,告诉大家你怎么比派出所的鉴定师还厉害,报告都没有出,你就千里眼,顺风耳的知道报告里写什么了,你这么厉害当初还会抱错孩子,分明就是故意调包!”
小姑娘知道得太多,韩母越看范娅娅越不顺眼,气急了上去就抬手要甩她一巴掌,尹阳怎么会给韩母机会动女友一分一毫,在韩母身子前倾的一瞬间,一个箭步上去抬手格挡下她留了一手尖指甲的胳膊。
目瞪口呆的韩母,不敢置信嚷起来,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:“作孽啊,你想干什么,我是你亲妈,我十月怀胎生了你,竟然为了一个外人,你要打我。”
“是你先动手的!”尹阳面无表情的甩开她的手,一个转肩就如一副坚不可摧的盾牌挡在范娅娅前面。
“我是你亲妈,你不怕天打雷劈。”韩母狰狞面目,对青年龇出牙齿。
青年不为所动,眼底月冷星稀,他薄唇轻启,不疾不徐:“你怎么确定我是你儿子的。”尹阳不屑的哼了两声。
连着被两个小年轻鄙夷,韩母彻底怒了,女人指着尹阳的鼻子:“臭小子,翅膀硬了是吧。”
“我欠你什么了?还是你觉得自己有资格站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,你是韩储正的母亲,和我有什么关系。”尹阳对韩家没耐心,他性子本就薄凉得很:“想钱想疯了么,挂一个莫须有的理由就跑来打秋风,你养的好儿子,怎么不拉出来遛遛,告诉大家从小不学无术,在街上当小流氓,因为欺负同学踢到铁板被学校开除,只能沦为垃圾。”
尹阳挖苦别人的时候,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,他也只是刚才韩母企图动手打范娅娅的时候表露过一瞬间的怒意:“各位叔叔阿姨你们看清楚这个女人,她是怎么把一个孩子教成流氓的,是怎么跑到受害者家门口撒泼打滚装无辜的,她可是不要脸了,大家便不要给她脸面。”言罢,青年环视周遭,迎着众人的视线无畏无惧,他本身足够优秀,说的话让人信服。
刚才嚷着报警的阿姨赶紧帮腔道:“尹阳,这泼妇就是欺负好人的,你还讲什么道理,道理也是讲给人听的,能自私的换掉别人的孩子,这种都不是人。”
“她也够恶心的,跑来桑家门口闹事,养了十七年养一个流氓出来,不说尹阳,另一个产房里的人家,就是普通下岗工人回乡务农的,人家孩子重点高中,全市前五名。”一个和桑奶奶年纪相仿的阿婆走出来,她声音不大,恰好能让大家听清楚的程度:“你们想想,这女人就是故意的,故意糟践别人的孩子,遭雷劈哦。”
酷暑的晚上,打着扇子穿得清凉的吃瓜群众,真是饱餐一顿,他们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,对待韩母的态度直接降到最低。
矛头纷纷指向作恶的韩母。
“人要脸树要皮,这女人没脸没皮的,恶心哦。”
“人家想着富贵呢,十七年前就打算来讹桑教授,你们看她不就是打算好了,养坏一个孩子,让桑教授家吃了苍蝇也吐不出来,卑鄙,贱!”
“何止是贱,就不是个人。”
女人顶着邻居的指责谩骂,眼睛却紧紧锁着尹阳:“你真不认我这个妈,你就看着我被他们奚落欺辱。”
“也得你是我妈啊,没事别往自己脸上贴金,你觉得你贴得上,这位阿姨,你有病就去看病,犯了法就去自首,坦白从宽抗拒从严!”
韩母彻底怒了,她头发气得竖起,双手握拳摆在身体两侧,对尹阳趾高气扬的怒吼:“如果不是我,你能锦衣玉食,你能当大官的儿子,你现在就和韩储正一样,是个小流氓,你现在就在派出所里蹲着!”
女人是气疯了,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倒豆子一般,她管不住嘴:“现在你富贵了,不认我了,当初我就该把你丢医院门口,让你在福利院过一辈子,还费心思让你成大官的儿子,笑话!”韩母好似居功自傲得很。
把这等丧尽天良的丑事,当成她精明算计的证据摆在尹阳面前,让他感激她,让他认自己。
恶心么。
恶心得很。
甚至可以说是人性里恶的一面,在韩母身上具象化了。
范娅娅听完,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在这里,为什么韩家笃定尹阳是自己的骨肉,因为他们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,当初都动了别的心思。
只是老天爷不知道做了什么举动,让坏人调包的计划没做成。
小姑娘走到歇斯底里的韩母面前,侧目看了眼惊恐得捂着嘴巴的桑老师,哎,这位母亲不知道,自己的孩子曾经经历过如此危险的事情,还差点就成了韩家作恶的牺牲品。
“你现在是承认,自己知道调包的事情了?”范娅娅为韩母的愚蠢默哀,因为愚蠢都不足以形容韩家了,她是又蠢又坏。
急火攻心,目色赤红的韩母狞笑着对上范娅娅,大言不惭道:“是又如何,你能把我怎么样,你喜欢的就是我生的孩子。”
尹阳默默的在背后想牵范娅娅的手,不着痕迹脱开他的范娅娅,还有话没有问完,不趁现在气氛恰当,以后恐怕就问不到了:“我可没和尹阳结婚,所以你这种恶婆婆的嘴脸先收一收,不要以为我打发一次乞丐,就赖上我的钱包。”
“你别得意,我生了他,他一辈子都甩不掉我,不给我钱,我就去闹,想读书,想工作没那么容易,我有的是时间。”女人威胁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