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不但炒自己,还见缝插针的炒蔡家投资的电影,蔡老这是小试牛刀,物尽其用,三全其美。”
这是一场交易,各取所需。
蔡老的算盘,王芊妮不认为吕温洛不知道,这个女人或许还窃喜又多条出路,这是拿自己当资本,不管好赖照单全收,破釜沉舟到王芊妮不敢想,而且,蔡家也不是什么归宿,算不算一丘之貉?
“蔡老五个孙子,都是二世祖,吕温洛要如此牺牲么。”换做是自己,王芊妮打死不嫁,但作为女人她又有点同情吕温洛了。
吕温洛是要资本还是要爱情,这个范娅娅就不得而知咯,她只是确定,自己的投资大概能收回来,身旁的大家闺秀又从架子上拿了一本杂志,念道:“杨锦隽继妹?娅娅,杨锦隽的继妹长得真漂亮,你看看。”
王芊妮打开页面凑过来,速度完文字的范娅娅承认,确实长得很仙,穿的也很仙,距离凭一张照片屠站的宅男女神还差半步,至于半步大概只能看性格,美貌的皮囊千篇一律,沙雕的灵魂万里无一。
毕竟性格不对胃口,还不如粉手办呢,起码不会幻灭。
“杨哥哥!”娇滴滴一声唤。
范娅娅被恶寒得抬手掏耳朵,她的耳朵表示:本耳已死,有事烧纸。
比直吞一块奶酪还腻人,谁啊,又把古早言情女主从笼子里放出来了,范娅娅和王芊妮循声看去,半步仙女翩然而至,自带柔光百万视效。
有过一面之缘的莫助理伸手拦住她,此时,范娅娅才发现,杨锦隽也在清吧里,小地方就是不好,抬头不见低头见。
范娅娅看到了杨锦隽,可他却没有发现她也在,只是眉头紧锁的看着某个狗皮膏药一样的女人,她和周念芬两颗棋子,被俩老家伙用来不停试探他的底线。
元老惯会见风使舵,把杨氏股票下跌的责任都推给最近的负面新闻,逼着杨锦隽尽快平息闹剧,低头,哼,他们想锁住他的四肢,如此还嫌不够,恐怕要用铁扣穿琵琶骨才满意。
“杨哥哥,你就不能原谅妈咪么,她因为你都吃不下东西,整日以泪洗面的,你怎么能这样无情,母子关系有今生没来世,不能等失去之后才后悔。”陈清芷芙蓉面噙泪,已经有好心人递来纸巾,好容色总能轻而易举的博得同情,不少看了报道的路人也过来帮腔。
给陈清芷递纸巾的女士说:“到底生了你,再多错,也是让你去享福的,有什么错。”
“就是,亲生的还没养女懂事,亲妈都求你原谅了,你还想怎么样。”
“真是冷血动物,造孽才生了这种孩子。”
“谁说不是。”
天下无不是之父母,一句话压死多少人,杨锦隽倨傲的看着围在陈清芷身旁的陌生人,几篇赚人眼泪的报道,就能让这些陌路人仿佛手握道德的尚方宝剑,站在自己眼前指点江山,陈清芷如此,看客也如此。
真要靠同情,他早饿死街头,早就认清太多的杨锦隽沉默以对。
而被同情者簇拥的陈清芷双手捧上一盒蛋糕卷,卖相并不好:“杨哥哥,这是我在义工中心和小朋友一起做的,妈咪每年都偷偷给你做栗子蛋糕卷庆祝生日,每年都是我代替你吃了,现在我想把我得到的母爱还给你。”
“你尝一下,杨哥哥。”
“莫助理。”杨锦隽无视递过来的蛋糕,放沉了音调唤来助理,饶是被人围着,他亦是气定神闲,和站在高台上看人间戏谑,冷心冷肺的谪仙并无二致,墨眼底不见一丝光的幽深。
莫助理走上前:“小杨先生。”
“把外面的记者放进来。”他说。
莫助理毫不迟疑:“是,小杨先生。”
见有记者要进来,王芊妮熟练的从手提包里取出口罩遮脸,她递给范娅娅一个,不过被婉拒了,范娅娅侧着头,打量在视线中心的男人,他很能忍,不接受任何采访,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,但也不妨碍娱乐杂志看图说话。
抓拍到抽烟就揣测心烦意乱,抓拍到接电话就能杜撰是杨家施压,股东问责。
齐老先生昨晚也在吃饭时透露,杨家投资建设的楼王,采购部经理吃材料商回扣被当会踢爆,该经理系杨锦隽提拔,小杨先生派系和元老派系相互倾轧愈演愈烈。
现在股票,回扣,生母舆论压力,三管齐下,他们联手想逼杨锦隽成为一只听话的傀儡。
这也是她宁愿当个自由投资人的愿意,不会被挟持。
范娅娅思忖间,大批记者自门口涌入,咔嚓咔嚓快门闪光灯齐聚,她听杨锦隽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:“我个人将在三天后在杨氏大楼举办记者会,届时会邀请各位新闻界的朋友莅临,关于这段时间困扰大家的问题我都会在记者会上回答。”
“至于这位陈清芷小姐辛辛苦苦捧来的蛋糕,我只想说,周女士年年都做栗子蛋糕怀念她的儿子,怎么连我对栗子过敏都不记得了,难道我还有哥哥或者弟弟在世上,若真如此,各位新闻界的朋友也可以帮忙寻找一下,好让周女士早日母子团圆。”杨锦隽话说完,小白莲花一脸呆滞,眼中泪意氤氲。
记者又一阵狂拍,她声音沙哑的问:“杨哥哥,你怎么能这样说妈咪,她怎么会记不得你爱吃什么,你真的太过分了。”
“对啊,小杨先生,你既然过敏,那就拿出医生的报告来才有说服力。”狗仔队都是老奸巨猾的。
另一个也跟着附和:“报告,给钱就能改了。”
“对啊,要不小杨先生当场吃一个,。”
“这样狗仔真没品。”王芊妮藏在范娅娅身后嘀咕:“不过我记得杨锦隽以前大学花生过敏上过急救车。”
范娅娅听后,微微侧脸从一群后脑勺里窥探杨锦隽的脸色,他面无表情,唯有下颚线有点绷,他没有底气?
还是?
以她看来,杨锦隽不会没有准备,刚才那段关于周女士的话很有可能不是空穴来风,真是如此新闻又有爆点了,范娅娅想到自己刚投资的周刊,计上心来,和身旁的人交代一句后,食指往鱼蛋料碟上稍稍一沾,转身向簇拥的人群走过去。
杨锦隽被狗仔队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迟疑起来,他当然可以承诺明天甩份报告自证清白,只不过书面的东西稍显无力,不如直接吃下去住几天医院效果拔群,正好借题发挥化明为暗,可他并不肯定栗子过敏会比花生还严重……
“小杨先生。”莫助理低声提醒他失神了。
“既然他们这么想看,杨先生大可以当做日行一善,尝一尝。”看笑话似的语调随着那人懒洋洋的步伐走到自己身边,杨锦隽看到她,诧异后忍不住勾起嘴角,还来不及问怎么出现得这么巧,范娅娅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拎起陈清芷手里的蛋糕。
她打量着蛋糕卷,对他挑眉道:“杨先生,打开吧。”
杨锦隽遵命地笑了,食指挑开盒子上累赘的蝴蝶结绑带,他不知道范娅娅在想什么,自己心头烦乱得很,却在触到她笑盈盈的眼底后,有种将性命与她又如何的洒脱。
“蓬松度差了点,发酵时间不够,只能将就着吃咯。”范娅娅就着打开的盖子捏了一块小卷不忘调侃,眼神示意他张嘴:“啊,吃吧。”
杨锦隽稍稍躬身向前,薄唇微张,询问的看着身量不低的女子,那年,她七岁多,他们刚脱险走在大马路上,他也被她塞了一颗陈皮糖,过去的女孩已经长大,依旧淡然接下他质询的眼神,正当杨锦隽不由自主陷入回忆时,舌尖被压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