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范小丫,你这个死孩子,跑去哪儿!”到了放学的时候没见人回来,刘秀金就急了,小姑躲在家里一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自己工作也不停分心,没想到女儿突然不见了,一家三大人顿时吓得魂不附体。
他们挨家挨户的问,都说没见过。
刘秀金找了许久,学校,小卖部,平时去的地方恨不得翻了个遍,还是不见人,往隔壁厂找了一路,嗓子都喊哑了,才看到女儿一瘸一拐的在路上溜达,她悬着的心梗在喉咙里,眼眶热得受不住,她一把抓过女儿,几巴掌就拍范小丫屁股上:“让你乱跑,让你贪玩,让你不听话。”
范小丫给打懵了,才想起来自己是七岁不是二十七岁,哇一声哭起来。
她哭得大声,刘秀金吓得收住了手,又连忙安慰:“妈妈下手重了,对不住,孩子对不住啊。”
“呜呜呜,妈妈坏。”
“是,妈妈坏,妈妈不该打你,你怎么了,你脚怎么了。”刘秀金嘴硬心软,连忙卷起范小丫的裤腿查看。
范小丫没怎么,她脑子飞快一转,想好了对策,刘秀金自己也哭了,抹着泪问:“小丫,你告诉妈妈为什么放学不回家。”
“他们说和我玩捉迷藏,我等了好久他们都没找我,我饿。”范小丫揉着眼睛,她也不是干嚎,硬是挤出不少泪珠来。
刘秀金脸色一变,她给女儿整好裤子:“谁说带你玩捉迷藏的。”
“带蝴蝶结的说带我玩。”
“带蝴蝶结的叫什么,小丫知道吗?”
“不知道,但是蝴蝶结叫苏老师叔叔。”
刘秀金脸色更差了,好啊,好啊,欺负他们大的还不行,连小孩都不放过,苏家就是黑心肝的东西,刘秀金抱着女儿,为自己刚才动手愧疚不已,小丫单纯,不是她的错。
“小丫呢。”范达标找得一头汗,刘秀金心疼丈夫,给他拧了一条毛巾。
“在屋里喝汽水呢,是苏家的姑娘把小丫骗出去的。”
“他们想做什么!”范红梅气红了眼睛:“小丫是个孩子。”
范达标气得一拳打在墙壁上:“还能做什,返城名额下来了,苏家正想办法洗干净自己呢。”
“呸,不要脸。”
“厂长还向着他们,我们能怎么办。”
范小丫在父母房间里一边喝汽水,一边拿着旧的作业本临摹苏修的笔迹,苏修是一年级班主任,其他老师都是单字单句批改,苏修自视甚高,特别喜欢写一段不阴不阳的评语。
直接给范小丫大开方便之门,她洋洋洒洒写了一张纸,找了个糖厂的信封塞进去。
第二天,刘秀金亲自送范小丫去学校,她破天荒的给范小丫又买了汽水喝:“小丫,考完试你姑姑带你去奶奶家玩几天好不好。”
“好啊。”范小丫抱着汽水瓶,想起自己修仙时候喝肥皂水的乐趣,笑眯眯的,像只可爱的狸花猫。
“进去吧,放学妈妈来接你。”
“知道。”
厂办小学夹在铝厂和糖厂中间,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,操场上一大群孩子跟放风的小麻雀一样,桑老师顾都顾不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