班长说没见人,以为她和范娅娅一道来的。
范娅娅也没见,上课点名的时候,海姐还是没到,她往宿舍里打电话,无人接听,打给舍管阿姨,阿姨说海姐出去看热闹后就没回来过。
呃……
跑去哪里了。
一直分心的范娅娅熬过五六节课,就在她准备给11号打电话的时候,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进来了。
盯着号码猛然觉得不详的人,果断接听:“喂。”
“哈!”范娅娅发出一声惊呼,骇得从椅子上弹起来,这一阵动静引来了其他同学的关注,她不管这么多,拿起纸笔记下海姐给的地址后,挂断了电话。
来上课的老师已经到了,她大步走到讲台上,老师好奇的看着人,范娅娅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,老师的脸色瞬间铁青,手里的保温杯险些握不稳。
中年男老师神情严峻,站起来砰砰拍打桌面,引起学生的注意后,大声道:“你们和班长自习,我和范同学出去有点事。”
说完,老师抓上手机和钱包,和范娅娅一起冲出教室。
计算机系和中文系的主任,没有上课的老师都来了,学校的领导也在,七八个人跟着条子上的地址追过去,中午学姐和前妻大庭广众撕破脸后,没有回宿舍,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学校。
或许是学姐为爱疯狂的模样,让海姐想到了星玥,一直内疚自己没有及时开导姐妹的海姐一路尾随,结果,真碰上学姐跑到附近烂尾楼寻短见的情况。
激灵的海姐跑去小卖部给范娅娅打电话,让他们赶紧小人,她一个人处理不了。
范娅娅也处理不了,唯有让老师们想办法。
七八个人跑得飞快,远远就看到一个女孩子站在楼顶:“报警,报警。”计算机系的老师嚷道。
“已经报了。”范娅娅说完,派出所的人也赶到了烂尾楼下面。
两批人顺利汇合,派出所的先问:“什么情况!”
“是我们学校的学生。”一个老师解释。
大家边跑上楼边说,这里有不少流浪汉搭棚子,楼梯没有扶手,只有光杆的台阶,看得人心惊肉跳。
喘气跑上顶楼的范娅娅,先看到了海姐,她极力劝说站在楼顶边沿的人回来,不要想不开。
“学姐,你多少要为父母考虑,你是独生女啊。”
“学姐!”海姐的声音已经嘶哑,不知道劝了多久。
枯站在边沿摇摇欲坠的女子充耳不闻,楼顶风大,轻易就把她单薄的身子吹得失去了平衡。
稍稍一点倾斜,她就真从他们眼前消失了。
看得人是心惊肉跳。
除了尹阳,范娅娅没面对过类似情况,能做的就是报警,让老师和警察来处理。
她走上去拉海姐回来,嘶声力竭的女生看到熟悉的脸,忍不住眼眶一热:“你们总算来了。”
“你先喝点水。”范娅娅拿出一瓶矿泉水,她随身带的。
口干舌燥的女生拧开盖子,喝了两口,身后的老师和派出所的公安都在稳定学姐的情绪,他们接替了孤军奋战的海姐。
事情经过派出所的人已经了解大概,这笔糊涂账他们也不好说谁对谁错,都是过二十的人了,按理说读这么多书,应该知道不少道理。
可是有时候读书不能解决所有问题。
“你先下来,还年轻有什么都能重新开始的。”派出所的人好好和学姐讲道理。
学姐蹲在边沿的位置,没有护栏,后面的人不敢贸然过去,先把人劝下来再说:“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,下来,能解决的。”
老师也帮忙劝说,学姐依旧不为所动,她的视线盯着楼下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打量她的范娅娅手机突然震动起来,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,转过身进到楼梯里面接,是尹阳的电话:“人找到了,在劝,现在不知道怎么办。”
“有老师来把姓龙的叫走,他现在应该在去的路上。”尹阳说。
“希望能有用吧。”她并不以为学姐的行为能让姓龙的动摇自私自利的本心,不过能骗下来就先骗下来。
一条人命,在正常人眼里是重于泰山,在某些人,如龙学长眼里,就轻如鸿毛。
外面的老师和公安还在努力,说已经让姓龙的过来,请学姐不要偏激,学姐听到男朋友的名字才稍稍给了点反应,她嘴里喃喃自语的说着话,但是太小声听不真切。
大家劝了半个小时,学姐忽然站了起来,她蹲得太久双腿发麻,整个人踉跄一阵,吓得身后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。
她马上蹲下稳住了身体,想要冲上去拉人的派出所公安差点就抓到她,却被学姐突然一声尖叫吓到,停下了动作,无端疯狂的尖叫持续了整整两分钟。
“怎么回事。”尹阳也听到了声音,焦急询问。
“不知道,我先挂电话。”范娅娅匆匆挂上电话,她得盯着海姐,免得劝不下来学姐,下意识冲上去的海姐也被搭进去。
悄悄拉住海姐手的人,低声和海姐说:“他们去找姓龙的来了。”女生的手腕绷紧,似乎随时准备好了出手相助。
这是范娅娅最不想看到的。
海姐盯着尖叫不已的人,脸色跟着变得异常难看:“那个人渣来能干什么,转头就不承认的话,她怎么这么傻,为了一个垃圾男值不值得。”她说这番话,总让范娅娅生出一种是在跟星玥说的错觉来。
等姓龙的被老师带上来,学姐才停止了尖叫,她一直背对着众人,看到姓龙的突然转过头来,神情恍惚的对他笑了起来,那笑容瘆得慌,哭笑不得的表情凝结在脸上。
学姐声音嘶哑的开口:“学长,你来啦。”
下意识后退一步的学长,没有回答她,学姐看到青年退缩的举动,表情倏地就崩溃,她又开始尖叫,如果不是范娅娅堵在门口,姓龙的已经从楼梯逃走了。
龙学长逃走不成,改为瞪着范娅娅,似乎嫌她多管闲事。
过来拦着人的老师咬牙道:“你干什么,过去说几句好话,把人劝下来再说。”
“我说什么,是她诬陷我。”他到现在还不知悔改。
甚至连一个无辜的姑娘寻死,也当做没看到一般冷血。
学姐大喊着:“学长,为什么,为什么要这样对我,为什么你连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敢承认。”越发歇斯底里的女生,让大家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,她又站了起来,趁老师把学长推上去的时候,范娅娅悄悄将海姐推到最后面去。
她猫一样接近紧紧盯着男友的女生,女生激动的挥动手臂,范娅娅没打算飞扑救人,而是吸引学姐的注意力,让已经拉好绳子的公安蜀黎来处理。
自知现在状态不佳的人,给蜀黎递了一个眼神后,突然开口吸引学姐道:“你下来,我借钱给你去东南亚读研,离开这里,就当做事情没发生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