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谈什么?”苏琉夏一脸淡漠,语气平静无波的问。
她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?一切的话语,早已消散于过去,今时今日,她不再是从前单蠢的苏琉夏,她是一个全新的苏琉夏,而她陈芸,不是她无话不谈的朋友,那个会关心照顾她的陈芸,已经逝去,站在面前的,不是她。
陈芸将钦慕的目光转向她身旁的男人,苏琉夏见此,心泛起恶心,侧跨一步挡在身前,隔绝她的目光,眼神犀利地射向她,无情道:“陈小姐请自重。”
继而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人说:“黎先生,你先回车上等我。”
“好,有事叫我。”黎攸瑾抬手拢拢她披在肩头的西装外套,轻应一声,转身朝停在一边的车子走去,自始自终,连个眼神都没递给对面直盯于他的陈芸身上。
车门关响,苏琉夏对沉寂在自我幻想中的陈芸道:“陈小姐,麻烦你收收眼神,把嘴角的口水擦擦。”
寒凉不带感情的声音,唤醒了自我幻想陶醉的陈芸,手下意识地擦擦嘴角,干的,没有口水,见此一幕,苏琉夏只觉讽笑。
过去,她的眼光真心差,识人不清,最后才落得男友朋友双双背叛的下场。全身心的投入,换来的是伤害,付出的太多,得到的太少,她无怨言的付出,被当成了理所当然。
如今再回过神去想想,又傻又蠢,亦忍不住地会去心疼那个只知付出,不知道拒绝的自己。
见到苏琉夏脸上的讽笑,陈芸沉脸垂下了手,捏紧手包,抬眸瞧她一袭淡紫斜肩礼裙,齐肩的短发,脸上画着精致妆容,尽显优雅贵气。再看她披在肩的男士外套,想起那刀斧神功的俊颜,眼睛不自觉地就朝等候在一边的宾利看去,一颗心莫名的跳动,带着几分欢喜之情。
等她半响不见回答,又瞧她脸上神色,苏琉夏一张脸沉得如潭,手扣着皮包,强忍着才没冲上去。
她是公众人物,大庭广众之下,不能随便动手,即便周围看似没旁人,但仍不保没躲在暗处的狗仔。
露骨炙热的眼神,让苏琉夏心情十分地不爽,走上前一步,伸手扣紧了她的手腕,将她带到一边。
“你要和我谈什么?”苏琉夏再次问道。
“我想进入上流圈子。”陈芸直言回答,毫不掩饰。
“不可能。”苏琉夏怔了怔摇头说。
上流人士的圈子,岂是说进就能进的。况且,她是何心思,与她同班同舍四年,又曾是无话不谈的好友,她如何能不知?
“你都能进,凭什么我不可以?”陈芸气道。
“你不是挺厉害的吗?当初能从我身边抢走聂斌,还给他生了个女儿,现在,你同样可以故技重施,去抢她人的男朋友,甚至是丈夫,小三这一行,我想没有人比你更熟悉了。”苏琉夏淡淡的讽刺。
“你这什么态度?我不过是想找你帮个忙,你又何必抓着当初的事不放,对我冷言讥讽。而且,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?”陈芸看不惯她那淡漠的态度,听着她那相讽的话语,刺耳又刺心。
陈芸恼恨的话中带着些许的指责与不屑,苏琉夏听在耳里,嘴角又弯了弯,讽刺意味十足。
那件事,孰对孰错,即是已过去,便再没追责的必要。只不过,她却心带了怨忿,说到底,当时受了伤害的人是她,纵使已经过去两年,但她仍难释怀,难以原谅给她造成伤害的人。
“你不必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同我说话,我现在过得怎么样,那是我自己的努力。你想进入这个圈子,就自己去努力,我不会帮你,也没义务帮你。”
“看在过去的情分上,你就帮我这一次不行吗?”陈芸蹙了眉。
“过去的情分?”苏琉夏低低笑一声,再是抬头看她,“陈芸,过去我把你当做好姐妹,事事帮你,迁就你,而你……是怎么对我的?你抢了我的男朋友,还在我面前炫耀,如今,你让我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帮你,凭什么?”
几句话说完,苏琉夏心情默然变得沉重,一双眸子噙着水雾,整个人笼罩在悲伤的氛围中,哀转低泣。
“那是你们本身的感情就有问题,如若不然,又怎会让我有机可乘?说到底,这事的责任不在我,而在于你们本身。”陈芸望着她神色认真地力争道。
“你说得不错,我与他的感情的确有问题,但这不是你抢我男朋友的借口,也不是你向我炫耀的资本。”要知她们当时可是最好的朋友。话停顿了几秒,深吸一口气,接着道:“现在,说这些都没用,你让我帮的忙,抱歉,我无能为力。”
“就这么一个小忙,你都不愿意帮?”陈芸看她要走,急伸手拉住她问。
“我帮不了。”苏琉夏视线朝停在前方的宾利看去,在车里,有她最爱的人,她想回到他们的身边,不想在这里与她多做纠缠。
“你要是不帮我,我就把你和我说的事情告知媒体记者,让全国所有的人都知道。”陈芸拦在她面前,面容狰狞的威胁道。
看着这般模样的陈芸,苏琉夏笑出了声,“你觉得我会怕吗?”她连祖上十八代都被扒了出来,供网友消遣取乐,在她身上,早已没了秘密。
她,无惧她的威胁。
抬手推开了挡在面前的陈芸,越过她向那辆低调稳重的宾利走去。
陈芸站在原地,怔怔地看着她走到车前,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上去离开。
车内,苏琉夏头偏朝窗外,不言不语,黎攸瑾抱着精神十足的谨之,深邃的眸底划过一抹暗沉,复又恢复平静。
良久,苏琉夏才扭头看着旁边的男人问:“黎先生,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?”
“问什么?”黎攸瑾抬起头看她一眼反问道。
“有些话,你不想说,我问了也是白问,而有些话,即便我不问,你也会同我说。”
盯着他看了半响,苏琉夏低眸笑了笑,许久才说:“陈芸,她想进入上层圈子,攀附权贵,她让我帮她,我没答应。”
“嗯。”黎攸瑾不咸不淡地点头应上一声,神色淡漠,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。
苏琉夏瞥他一眼,继续往下说道:“她说她之所以能从我手里抢走聂斌,是因为我与他的感情本身就有问题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黎攸瑾一个抬头,冷眸瞥过去,欲脱口而出的话,戛然咽回肚中,不敢再说。
“接着说。”黎攸瑾语气平静道。
“说什么?”在他冷眼相看下,苏琉夏显得求生欲极强,头扭朝一边,默咽两口唾沫,装作不知的询问。
等了半天,都不见她说一个字,黎攸瑾冷冷一笑,别了眼眸,眼底是一片冰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