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谁杀的？
石头想不出，不过，对方与自己的目标无疑是一致的。
他并不是孤单一人。
他的胆气顿时更壮了些。
他握起铁锥，向楼下走去。
一路上没什么人。
好不容易摸到地下室，哪里甬道边也躺着一个人。
不用说，这人已经死了。
有几盏油灯照亮。
再往里走，终于见到一间房子，里面关着两个人。
两人蓬头垢面，看不清面容。
听到脚步声，女子惊恐的抬起头。
看清来人，一个女子叫道：“石头。”
他走过去，那房门上着锁。
在地上躺着那人身上摸到钥匙，打开门，那女子扑上来抱住他，不时抽泣。“见到你真好。”
他轻轻拍打她的背，说道：“你两个收拾一下，我们走。”
外面那些男人已经死了。
看着两个女人走出屋外，他上了楼，推开那女子的房门，轻声说道，“赶紧走。”
…
张记面馆内院。
石头带着她的妻子，两人跪在陶青山面前。
石头说道：“我知道是陶爷帮的我，谢谢恩公。”
那女子也低低说道：“感谢恩公。”
陶青山请两人起身。
“如今你们在大谷胡同露过面，说不得会引来牙门追问，你该当如何？”
石头说道：“还请陶爷明示。”
这一趟城南来回，已经花去多半天，那边应该已经事发，此时逃出城去，只怕会徒增麻烦。
陶青山呵呵笑道：“去找正轩。在院子里找些事做。让他和更多几人证明一整天你都在工地上。你内人的事情且不要声张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。”
石头想了想说道：“那黑狐？”
“先躲开牙门追问。至于黑狐，想必此时他也不敢乱来。”
…
他们乱来不乱来，陶青山不清楚。
不过，他很清楚，黑狐这些年恶事没少做。
自己被登上门刺杀，嘿嘿，他们既然认定自己做了贾先一事，后续必然不时骚扰。
张珍被打的事情、李冬赌博的事情、石头妻子被绑又囚于妓院的事情，让他心中有些难受。
恶需要惩。
牙门顾不上，那就自己来。
“黑双，今晚我们行动。”
呆着人皮面具的周信换了一副面具。
他站在陶青山身后，静静听着他与黑双的探讨。
屋子外面，休杰和梧桐趴在一个矮桌上面。
这些日子，休杰弄清楚了一条街的所有布置。
他此时正一边说，梧桐帮着画，并教着他。
休杰不时纠正，“这里是一处民居……嗯嗯，街道没有那么宽。”
小齐看了一会，就看向屋外，它跳进院子，吱吱叫着，目光却在对面屋顶上。
屋顶上有一只黑色的鸟儿，它的毛乌黑发亮，有一双猩红的眼睛。
那是一只乌鸦。
…
如意楼主楼，此时已经起了第一层。
四五十个工人正在忙碌着。
楼后面不远处，十几个人正在起着一座阁楼的横梁。
小石头正在梁边，和另一人配合着给横梁加卯榫。
楼下不远处，正轩不时喊叫着：“注意脚下。”
他看着这横梁安安稳稳的架上，这才看着弯腰做事的小石头。
他很奇怪，这小子这几天新婚，就没来工地了。
今天这都快下工了，这家伙过来了。
他一来就说：“正叔，如果有人问起他，就说我一天都在这里啊。”
那会正着急着上横梁，他也没细问。
这家伙，好好的不在家多待几天，跑过来做啥子嘛。
再往后不远处的竹林里，某枝头上也停留着一只乌鸦。
其实不光是这里，城中各处皆多了这并不如何讨喜的鸟儿。
…
追梦楼酒楼。
蓝儿陪着祖母一边吃饭，一边闲聊说话。
她们两人被接过来已经有几天了。
陶青山让他们暂时住在这里。
张记面馆的空房间没有了。
新建的楼正在有序进行，不日即可搬进去。
在陶青山没有布置妥当前，他不准备让她们露面。
她站在窗前，遥望着城西方向。
华灯初上。
…
华灯初上。
城中的街道上依然热闹。
黑双说道：“陶爷，这这事情，我和周信去办就行了，不用麻烦你亲自跑一趟。”
作为探路者的周信已经出发了。
砸几间店铺，杀几个人而已，黑双确信，自己和周信就足够应付了。
陶青山没有说话。
如今人手不够，他也不想自己的两个部下单独涉险。
他怕那些未知的变数。
一辆没有标记的马车向城南驶去。
到了城南，车子停下，两人下了车，车子折返。
这是陶青山新买的马车，驾车人正是李冬。
他不知道陶爷他们来此何意，却也规矩的什么也不问。
既然痛下决心改掉一身毛病，经几次哀求，黑双还是给他找了个活计。
…
两人分开，在某条街道汇合的时候，宵禁已经开始了。
不一刻，一黑衣人来到，只见他点点头。
陶青山带上面具。
骷颅头面具。
这是一座二层楼的建筑。
黑双在门外阴影中把风。
陶青山、周信轻巧的翻过墙去。
其实，隔壁不远处，就是日间发生凶杀的地方。
今夜这小楼中并没有多少客人。
两人进了们，见到那些角落里、走廊上走动或坐着的人，皆悄无声息的弄晕过去。
简单快捷检查那些人身上印记，只要是黑狐，皆一个个灭掉。
收割的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。
悄无声息。
尸体被一具具收入兽囊。
其他房间两人没有进去。
直至翻身出去，也无人发觉。
如此这般，些条胡同中的三个黑狐据点尽数袭击，灭杀，三人这才分散开，依托黑暗角落的掩护而退回城西。
张记面馆内院，三人围坐一起。
陶青山将一个兽囊递给黑双，“里面的东西处理一下，这些天，我们安静一阵子，专心将园子建起来。”
黑双笑道：“您真的要建一个学堂？”
陶青山笑道：“我什么时候向你说过假话？自然是真的。”
临十三街的街坊里，就有许多适龄少年，他们一直让正轩过来说，如意楼后面地方也大，他也就同意建一座学堂。
这不单纯是善举。
他自己也需要大量人手，这时候开始教育这些孩子，无疑也是给自己培养人才。
黑双说道：“那…我的那些孩子也能接过来不？”
周信面无表情。
带着面具，你也看不到表情。
陶青山呵呵笑道：“等建好之后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