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涛点点头：“那个女人就住在将军府里，你不提她也多的是法子凑上去。倒不如卖老太太一个人情，让她看出来你贤惠大方，以后你的事不就有指望了吗。”
段菲没说话了。
石涛笑：“怎么，吃醋了啊？将军从来没缺过女人，你不是早就习惯了吗。”
段菲微微抿唇：“那不一样。”
江烨成亲前常年打仗，他身边长久陪伴的女人只有她一个。
那些和他翻云覆雨的女人不过是发泄的玩意，连人都算不上的，而且她们和他在一起时间加起来都没和她一个人的长。
至于成亲后，那府里的将军夫人不过是个摆设，联姻的工具罢了。
江烨对那陆氏根本没什么感情，她早就看出来了。
而她段菲，才是江烨真正的伴侣，没有名分的正妻。
虽然他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，可这是两人不可言说的默契。
一起出生入死的感情坚不可摧，岂是那些肤浅的露水情缘能比的。
现在忽然要自己亲自去举荐一个小妾，有名分，能给江烨生儿育女，还能长久留在将军府里，这叫她如何接受。
所有正室都接受不了这件事的吧，只不过有的人能装，她不是那种喜欢装的人罢了。
石涛若有所思：“你说，老太太为什么找你商量这件事，不找那陆氏呢？”
段菲冷哼：“还不是因为她心眼儿小上不了台面，不愿意呗。”
石涛摇头：“我倒不这么认为，我觉得是因为老太太看出来你在将军心里分量最重，你说的话比陆氏管用。要不然，她身为婆母直接送人，她一个做媳妇的还能拦着吗。”
这句话说得段菲得意，面上却是若无其事。
“还好吧，我以前只收拾过他的女人，从来没有给他找过女人，也不知道说话管不管用。”
石涛嘿嘿一笑：“你把那些女人收拾得那么惨，他从来没说过你一句重话。就连陆氏吃了那么大的亏，你到现在还被护得好好的，他宁可自己挨打也不让你受伤，这不是真爱是什么？就是少个名分罢了。”
段菲心中满满充盈着甜蜜，但没说什么，只是浅浅笑着。
石涛趁热打铁：“做事要看长远点，别忘了咱们的目标。等你进了他家的门有了名分，再一个个收拾那些妻妾不迟，到时候也师出有名。”
段菲心中十分矛盾，许久才嗯了一声。
几日后，江烨到营中来查看新兵训练进度，段菲连忙迎了上去。
如今她不再和以前一样大大咧咧不拘小节，开始注意起了自己的外表。
虽然还是穿着戎装，但头发梳得整齐，发间簪着一朵小绒花，脸上也抹了一点粉。
然而江烨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些变化，询问的依旧是军中事情，和以前没什么区别。
段菲有些小失落，但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。
她回答了江烨的问题后，柔声道：“将军，可否先到我帐中来，有要事和你商量。”
江烨答应了。
二人入帐后，段菲微微咬唇，终是开了口。
“将军，你如今也算不得年少，该认真考虑子嗣一事了。”
江烨有些意外：“怎么好好的忽然说这个？”
段菲忍着心中酸涩，若无其事笑着：“这些时老太太偶尔召见我进府，聊天的时候，时常忧虑这件事。下一次不知何时又要上战场，早些留点血脉，也是安老太太的心。”
江烨笑笑：“老太太就是喜欢乱操心，我暂时不急这个。”
段菲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，喜悦与失望参半。
她微微斜着眼看江烨：“你不喜欢那白姑娘吗？我看过她，长得还可以。”
江烨道：“不感兴趣，没怎么细看。”
段菲扑哧一笑：“撇清什么啊，我又不生气。”
江烨道：“以后你不用管老太太和你说什么，她乡下出身很多都不懂，上了年纪也容易犯糊涂。”
大嫂和妹妹也不聪明，才来将军府没多久就跟着蹦跶找事，都不知道劝一劝老太太。
也就是因为陆非晚没把她们放眼里，才没闹出什么大事来，不然将军府早就一团糟了。
段菲幽幽叹了一口气：“谁还不是乡下出身呢？也就夫人是大家千金，不是我们这种人能比的。”
江烨道：“一样出身百样人，你不用多想。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，今日还有应酬。”
段菲不舍，但还是点点头：“去吧，少喝些酒，顾着点身子。”
江烨点头，起身离开。
段菲看着他的背影，嘴角浮起笑意。
像刚刚这样老夫老妻的对话，她一直都是暗暗乐在其中的。
其他女人永远没有办法和她一样，与江烨有这样温情的气氛。
江烨带人到了京中最负盛名的得月楼，才一进去就被人热情引着上楼，到了贵客厢内。
几个武官已在里头等着了，见他来纷纷起身招呼，都是笑容满面。
谦让一番后，众人落了座，一边喝酒一边说着些朝中事务。
“江老弟年纪虽轻，却军功卓越，脑子也清醒，往后前途无量啊！”一个人感慨。
江烨笑：“往后不被牵连贬下去就不错了，说不定还得仰仗各位庇护相助。”
另一个人笑：“这话就是把咱们当外人了，谁不知那安亲王很欣赏你，他可是圣上跟前大红人呢。有这么一位贵人提携，将来的荣华富贵是稳了的。”
这话一出，另外几个人偷偷互换了眼色，神情带着点微妙。
论带兵打仗的本事，他们或许不比这江烨差太多，可论另外一样本事，那可是差得远了。
江烨长得俊美高大，又知情识趣，极其擅长玩弄女人。
据说他床帏间的功夫厉害无比，但凡和他睡过一次的美人全都被勾走心魂，连名分都不要了，即便倒贴钱财或家中权势人脉，也要死心塌地跟着他。
比如那安亲王最宠爱的小女儿。
这还没睡呢，只不过见过一面便芳心沦陷，闹着要自己父亲提拔他。
外头万花丛中过，家中的正妻更是出身名门，貌美无双，几乎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。
偏偏还贤惠大度，得体无比，从来不计较他外头那些风流债。
桃花旺到这个地步，这怎么不能说是一种天赋异禀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