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间会场里鸦雀无声,谁也没有抢先发言。
“都不说话,那我就先说,上一届代表东营市参加比赛的,是我的孙子郑清明,所以我觉得这次还应该由我郑家派人。”
一个鬓发斑白的灰衣老人当先发言。
他的话音一落,有不少旁听的人表示支持,也有不少人表示反对,一时间也让会议热闹起来。
“郑老,我和你的意见恰恰相反,正是因为上届是你们郑家参赛了,所以才应该让给我们几家,所谓‘皇帝轮流做’么,不能尽可你们一家来啊!”
率先反对的是周天宝,大约五十左右的年纪,身高马大,浑身都是肌肉块,了解他的人都清楚,他不但是一位名医,年轻时还是打过比赛的格斗高手。
“周先生说的有道理,上次你的孙子参赛,连东部赛区都没走出去,实在给咱们的中医界的人丢脸,我看还是换个人选吧。”
吴国良和王子瑜也表示反对。
东营市号称‘医药之乡’,名气最大的有五大中医世家,分别是郑家、贾家、吴家、王家、和周家。
能有资格参赛的,也就是这五家里面的人,如今有三家反对,郑国良不由得眉头一皱。
“你们不要忘了,上届比赛我孙子可是通过医术争取到的名额,可谓实至名归,难道你们还想再输一次,才肯甘心么?”
郑浩君趾高气扬。
想当年也是为了名额争执不下,最后没有办法,现场比试医术,最后郑浩君的孙子郑清明获胜,才代表东营参加比赛的。
“比就比,上次你孙子不过是侥幸而已!”
周天宝脸色一沉。
秦明只是默默的听着,看着这些人表面上温文尔雅,俨然一派宗师的模样,实则也是明争暗斗,为了利益无所顾忌。
难怪中医的名声一天不如一天,这些行医之人早就被利益蒙蔽了双眼,与中医的宗旨背道而驰。
五大家族互不相让,各有各的理由,一时间也分不出个上下来。
“既然没有统一的人选,争辩下去也没有意义,不如听听谷老的意思。”
一直保持沉默的王子瑜忽然开口。
众人立刻停止了争辩,把目光都投向谷万山,毕竟他是副会长,最后还得他来定夺。
谷万山面沉似水,每次参赛之前,这几家都要为了名额的事情争辩,这是他最不想看见的。
“既然你们问了,我就直言不讳,我心中的人选,就是这位秦先生!”
谷万山郑重其事,把秦明介绍给众人认识。
刹那间,整个会议室的人全都瞠目结舌,他们根本没见过秦明,还以为他是京都来的人,背后有什么特殊背景,才被安排坐在这里的,没想到竟是谷万山找来的比赛选手。
“谷老,这么大的事情瞒着我们,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。”
五大家族的人大为不满。
东营的中医界,凡是有点名气的,没有不跟五大家族沾边的,谷万山偏偏找来一个外人参赛,这分明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。
“各位稍安勿躁,我谷万山向来一视同仁,咱们选的是医术代表,秦先生医术绝伦,乃是百年难见的奇才,所以我才会推荐他。”
谷万山当然明白他们的心思,依旧面不改色。
众人一听,都面露不屑之色,秦明就是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,整个会议室都没有他这么年轻的,如果说他医术精湛,谁能服气。
五大家族的人互望一眼,心有不满,碍于谷万山的地位,却谁也不肯站出来说话。
“你们都不说话我来说,谁都知道,学中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,此人年纪轻轻,怎么可能懂得医术,说他是百年奇才,不露出几手,恐怕难以服众吧?”
周天宝脾气火爆,愤然而起。
有他这么一带头,其他人也纷纷响应,觉得谷万山偏袒秦明,一时间都是埋怨和牢骚。
“你们要怎么才能相信?”
谷万山也不着急,他亲眼见过秦明的医术,心中非常的有底气。
“当然是比试一番了,就当着众人的面,谁家的医术强,就由谁家代表东营参赛。”
周天宝的话也是其他人的心声,这次他们早就有了准备,都想趁机一展医术。
这些人虽然争强好胜,但是每一家都有真本事,祖传的医术更是同行里面的顶级存在。
周家就在骨科上有独特的研究,跌打损伤,骨折骨裂,没有他们治不好的,周氏正骨的中医馆,在东营无人不知。
吴国良最拿手的是号脉,对于五脏六腑的内部病症,只要把把脉就能诊断出来,可谓是内科行家的代表。
郑浩君家里世世代代都以炼药闻名,掌握很多失传已久的偏方,专门医治疑难杂症。
王子瑜善于针灸,声称能同时双手施针,家传的针灸之法,据说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。
贾国栋则精通推拿,光是按摩推拿的医馆,就有几十间,也是这里面财力最大的一家。
这五家各自有神奇的本领,当然不甘心参赛名额为秦明所得了。
“一个名额罢了,还需要现场比试么?”
秦明知道该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。
谷万山一直推荐自己,若自己再不出头,谷万山会很难做,况且这个比赛名额,自己也是势在必得。
“小伙子,我看你是害怕了吧,我不管你和谷老是什么关系,如果不能让我们信服,你休想代表东营参赛。”
周天宝不屑一顾。
其他人也议论纷纷,有的甚至要求找几个病人来,让秦明当面展示医术,否则难以堵住悠悠众口。
秦明淡淡一笑,不以为然,起身来到五大家族的面前,在五个人的脸上扫视了一番。
“你们都号称医术界的泰山北斗,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,天下最难治的病人是谁?”
秦明忽然问道。
众人眉头一皱,互相凝望一眼,谁也不明白秦明是何用意。
他们都是几十岁的人了,遇到的病人也很多,却从没想过这个问题。
一时间谁也没有贸然回答,生怕说错了,让人贻笑大方。
“既然都不回答,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,最难医治的病人,就是自己!”
秦明话音一落,坐在正中一直面无表情的扁长生,忽然身子一震,眼神如刀锋一般,看着秦明。
所谓医者难自医,世上多少神医最后都是得病而死,可见这句话并非无稽之谈。
“咬文嚼字而已,这和选代表有什么关系?”
五大家族冷哼一声,不以为意。
“当然有关系了,你们自称家传医术多么厉害,可惜连自己身上的顽疾都治不了,还有什么资格参加比赛?”
秦明面色一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