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板的林一,贴心的红缨,没有架子的林若曦,给他一种回家的感觉。
所以,当师父说要接自己回去的时候,阿乐居然有些不舍。
这时,林若曦问道:“阿乐你要跟师父回去,还是留在这里?”
阿乐脱口而出:“我跟师父走。”
话刚说出口,他就后悔了。
他至少应该犹豫一会儿,显得自己情深意重,而不是直接脱口而出,显得有多么迫不及待似的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当时是什么想法,仿佛在再晚一会儿说答案,就显得自己对师父不忠。
听到这个答案之后,笑生满意的笑了笑。
而林若曦和林一眼中都划过了一丝失望的神色。
不过就像笑生所言,师父带徒弟走,天经地义。
他们没有立场、也没有资格,去帮阿乐所做主。
林若宛坐在自己的房间里,脸色相当难看。
她的手紧握成拳,指甲深深的陷入到了皮肤里。
她万万没有想到,林若曦居然再一次死里逃生。
这次的计划,明明已经做得如此周全,明明她离死就一步之遥了。
偏偏绝命草还真就找到了,偏偏医仙就在身旁,仿佛有上天在庇佑,让她一次一次大难不死。
可是,凭什么?
凭什么,林若曦天生就是嫡女,拥有着她一辈子也难以企及的光环。
凭什么林若曦就是名正言顺的贤王妃,而她就只能勉强当上宛妃。
凭什么叶无痕对她情深意重,宁愿付出所有,也要换她性命。
那她林若宛就活该一次次被人辜负,活该真心得不到回报吗?
林若宛越想越怨毒,但是却又无能为力。
事到如今,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。
那面具女对她说,除非她按照她们的指令一步步去做,否则,她们也不会再给她提供帮助了。
事到如今,她已经上了贼船,就绝不可能自己清白无辜。
那她一定要拉人下水。
林若宛猛地站了起来。
她的双手颤抖着,摸索上了床头的一个小柜。
又从小柜里的夹层中,翻出了一个很小的包裹。
她的姨娘裴妃,早就三番四次的邀请她去宫中一句,她自然明白她的意思。
无非是想让自己帮助她重新固宠。
可林若宛连自己都不能得到叶无痕全心全意的宠爱,又如何帮助姨娘获得一个君王的心呢?
林若宛一边拿着那个包裹,一边自嘲的想到。
世上的女人,命运都是同样的悲惨。
只有林若曦愚蠢狂妄,偏偏又占尽好运的人,更让人可恨。
如今,正好趁着裴妃要自己进宫,把面具女安排的事情落实。
只有这样,自己才有出路。
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,她再没有回头路可走了。
她只能坚定不移的一条路走到黑,绝不后悔,绝不忏悔。
林若宛到裴妃寝宫时,正巧看见她在体罚下人。
一个宫女跪在地上,被另一个宫女掌掴,而且还要屈辱地一边挨打,一边自己数着数。
而裴妃自己则悠然自得地躺在床榻上,看着这副场景,嘴里还咯咯笑着。
林若宛认出来,跪在地上挨打的那个,正是姨娘身边前段时间还比较得宠的贴身婢女,小桐。
不知怎的,竟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。
小桐面对巴掌,不敢躲避,只能承受着,脸颊两侧都被扇肿了。
脸上已经浮现出了红彤彤的巴掌印,显得又可怜又无助。
裴妃看见林若宛来了,眼睛一亮,赶紧亲热地坐起,拉着她的手,指了指挨罚的小桐,笑道:“宛儿你快看看,她现在多像个猪头呀。”
听了这话,小桐的眼睛流下一滴泪来。
裴妃接着厉声骂道:“你这贱蹄子,有什么可哭的!莫要在这装可怜,博人同情。”
若换作平日,或许林若宛还有心情跟姨娘一起嬉笑,共同嘲弄这些下人。
但是现在,她心中惴惴不安,有一件大事等待她完成,于是也没了心思嘲笑。
她对裴妃轻声哄道:“姨娘,看这些蠢东西有什么看头,不妨咱们叙叙旧。”
裴妃笑道:“你说的对。”
裴妃掀了掀眼皮,慢悠悠的命令道:“都退下吧,本宫跟宛儿叙旧,谁也不要来打扰我们。”
这些下人们赶紧都退出去了。
林若宛坐的靠近了裴妃些,与此同时,嗅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。
正是当初给她那只猫儿时,附赠的香囊中那种异香。
看来,虽然猫儿已死,但裴妃仍然使用这香囊里的香味。
估计,她还在幻想着皇帝能够受到蛊惑,继续宠幸她吧。
等众人一走,裴妃就对林若宛诉苦道:“宛儿,自从你上次给姨娘送的猫儿被皇后那个坏女人害死之后,皇上就再也没来了。本宫应该怎么办?”
林若宛假惺惺道:“姨娘,帝王之心难以揣摩,一定要顾好自己的身体,其他的事情,先暂且放一放吧。”
裴妃道:“放一放?本宫如何能放下?”
她对林若宛道:“宛儿,你不知道,你一旦体会过冠绝六宫的快意之后,就回不去了。”
林若宛心不在焉的听着,心里盘算着自己的事情。
林若宛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言辞之后,慢悠悠地开口道:“姨娘,你可知如今的朝廷局势?”
裴妃摇了摇头,不解道:“你问这个作甚?本宫向来不关注朝政,皇上也最厌恶后宫女人干政,这本宫还是知道的。”
林若宛表情凝重了些,语重心长道:“如今裴将军府可谓是风头无两,文武百官一半以上听命于裴老将军。”
裴妃喜道:“那可感情好,本宫就知道父亲戎马半生,对朝廷没有功劳,也有苦劳,自然势力强劲。”
林若宛却摇了摇头道:“姨娘,你可知民间都在流传着,这天下实际上是裴家的天下。”
裴妃还在沾沾自喜:“原来我裴府的威名,都到人尽皆知的程度了。”
林若宛无语的看着这愚蠢的姨娘,觉得她简直是愚不可及。
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,这样的人更好操纵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