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江月拍了拍宗乐德的肩膀,说道:
“你先别着急,咱们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。”
宗乐德气冲冲地来到儿子年松的房间里,褚江月则是去了依巧那里,宗乐德看着被甩翻一地的饭菜,还有痛哭不止的儿子,既心疼又生气:
“你好好的不吃饭,要做什么?”
“我要娘——”年松大哭道。
“哪有什么娘?你没有娘,你只有一个母妃。”
“她不是我娘,就是她不让我和我娘相聚的,就是她把我娘关了起来,还打我娘,母妃是大坏蛋!”
“你!”宗乐德抬起了手,却又缓缓的放下了,气冲冲的问道,“是谁跟你说这些的?”
年松一听到宗乐德这么问,瞬间止住了哭泣,抿着嘴唇摇了摇头,小声的说道:
“没有人和我说......”
“我是你父王,你骗谁都可以,唯独不能骗我,知道吗?”宗乐德板住了脸,样子看起来十分吓人,年松是个小孩,根本经不住吓唬,见到宗乐德这副表情,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。
可不管怎么哭,也不管宗乐德怎么问,对于是谁教他说这些话的,年幼的年松却只字不提,尽管他已经吓破了胆,哭得浑身颤抖了起来。
宗乐德怎么肯就此罢休,声调又提高了几倍:
“快说,是谁教你的!”
年松哭得喘不上起来,宗乐德一咬牙,抬手就要打,其实宗乐德的心中是舍不得的,只是想吓唬年松一下,没想到,巴掌还没有落在年松的身上,年松小小的身体却向前一跪,给宗乐德磕了个头。
宗乐德愣住了,这么小的孩子,刚刚学会行礼都没有几天,怎么会突然行此大礼?
忙把孩子扶起来,宗乐德的眼中满是心疼:
“你怎么了,你这是干什么?”
小年松抹了抹脸上的眼泪,泪眼婆娑:
“父王,父王别问了,父王别问了。”
宗乐德蹲下身子,将小年松搂紧了怀里,心头一酸,究竟是什么事情,能让年纪这么小的孩子这么为难。
宗乐德很自觉地不再询问,抱着怀中不断抽泣的孩子,就像是抱着当年年少丧母的自己。
“乐德。”
宗乐德抬起头,看见褚江月怀中抱着小依巧,正站在他的面前,表情冷漠。
“怎么样?”宗乐德问着,站了起来。
褚江月叹了口气:
“那女人趁嬷嬷们不注意,悄悄来看孩子了,和孩子说,是我不让她们与生母团聚......”
“岂有此理!”宗乐德大喊一声,“她要做什么!”
褚江月比了一个“嘘”的手势:
“你小点声音,别吓到了孩子,我去找她。”
说完,褚江月转身就往外走。
“江月。”宗乐德叫道,“小心点。”
褚江月没有回答,七拐八拐来到了苏怀青住的院子,里面还没有熄灯,透过窗纱,褚江月恍惚能看到苏怀青正坐在桌子前。
无暇多想,褚江月推开了房门大步走了进去,冷冷地看着苏怀青。
苏怀青被突然闯进来的褚江月吓了一跳,连忙起身:
“太子妃娘娘怎么这么晚过来了,奴婢给太子妃娘娘请安。”
“你究竟想干什么?”褚江月没跟她客套,直接问道。
“啊?”苏怀青一脸无辜。
“你不用装了,本妃现在还能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,等本妃没有了耐心,你想解释都解释不了了。”褚江月板着脸,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“奴婢......奴婢实在是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太子妃娘娘生气了,请娘娘恕罪......”
“啪”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苏怀青的脸上,苏怀青的脸瞬间泛起一片红,火辣辣地疼了起来,她捂着脸,不敢置信地看着褚江月。
褚江月面不改色,继续问道:
“你搬进来那天,本妃跟你说了什么,你是不是都忘了?”
“奴婢不敢......”苏怀青捂着脸跪在地上,低声说道。
“是你哭着喊着要留在东宫的,要是哪天不想困在这里了,你随时可以走,绝对不会有人拦你,但你要是再惹是非,不仅本妃不会容你,太子殿下也留不得你。”
苏怀青一副委屈的样子,低着头说道:
“太子妃娘娘教训的是,只要娘娘能够善待奴婢的孩子,奴婢什么都听娘娘的。”
褚江月冷嗤一声,说道:
“你别拿孩子当挡箭牌,这两个孩子你是怎么生下来的你自己清楚,没有人逼你,你要是真的为了孩子好,就应该在他们两个面前消失,有你这种身份的生母,对他们两个的未来没有一点好处。”
苏怀青心中一惊,心想不愧是能当太子妃的女人,自己的这点阴谋被她尽收眼底,每句话都说到了自己的心窝子上,一时语塞,没再狡辩。
褚江月看了看她,叹了口气,转身准备离开。
走到门口的时候,褚江月又回过头去,看着地上跪着的苏怀青,用威严的语气警告道:
“我再提醒你一次,以后不要说你的孩子,这是我的孩子,他们的生母是谁不重要,先不说你没有名分,就算你是正经的妾室,孩子们也不能管你叫母亲。”
说完,褚江月没再回头看她,直接离开了。
回到房间的时候,宗乐德也已经回来了,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发呆,见到褚江月回来,连忙站了起来,说道:
“你回来了,怎么样?”
褚江月摆了摆手,自己斟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:
“这女人和咱们一开始想得一样,她并不甘心就这样过一辈子,她的目的很有可能不只是要个名分。”
“那你觉得,她是怎么想得?”
“你早晚会当上皇帝,这两个孩子就是她手上的筹码,她掌握住两个孩子,等你当上了皇帝,她就可以借此当上皇妃,很有可能,她还想要当皇后。”
宗乐德沉默了一会,说道:
“要真的是这样的话,她不能够再留了。”
“再看看吧。”褚江月道,“仅此事,还不至于要了她的命,但是,她要是一再苦苦相逼,咱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。”
第二日,褚江月和宗乐德带着两个小孩来到了皇宫内,皇帝欣喜若狂,一会抱一下这个一会又抱一下那个,两个孩子这几日被宗乐德教育地彬彬有礼,皇帝看着别提多喜欢了:
“好好好,朕一直想着的,就是你和铮儿都已经成婚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朕添下皇孙,没想到啊,没想到......”
皇帝纵然十分欣喜,也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光彩,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合适。
褚抒怀站在一旁咯咯得笑道:
“没想到太子殿下闷声干大事,不声不响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。”
皇帝笑得合不拢嘴,无暇理会褚抒怀的阴阳怪气,看着两个粉嘟嘟的小东西,不停地说着:
“小年松这眼睛鼻子,跟乐德小时候一模一样,根本不用太医,朕一眼就能看出来,这是我们皇家的血脉!”
年松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,走到了褚抒怀的面前,踮起小脚摸了摸褚抒怀微微隆起的小腹。
褚抒怀咯咯直笑,俯下身来问小年松:
“小年松是想要个小叔叔还是小姑姑?”
年松想了想,一脸认真地说道:
“我想要只小狗。”
“诶你这孩子。”褚抒怀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,赌气地收回了手。
皇帝却不以为然,被年松逗得大笑:
“这孩子,哈哈哈哈哈,真聪明啊。”
褚抒怀瘪起嘴一跺脚,娇嗔道:
“皇上还笑,臣妾肚子里的是皇上的血脉,他说的是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