涂方义走后,宗乐德看着褚江月不说话。
“干什么这么看着我?”褚江月被他看得浑身发毛,忍不住发问,
“我想知道,褚抒怀为什么会坐在父皇的身边,还什么香昭仪,这是怎么一回事?她跟四弟成婚的时候,父皇不是没见过她,怎么还会封她为妃呢?最重要的是,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反对吗?”
褚江月沉默了一会,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宗乐德,在宗乐德重复第三遍这个问题的时候,褚江月开口了:
“你记不记得,在你失忆的时候我问过你,如果一个死去的人重新出现在你面前,而且除了你以外,所有人都不记得她了,你该怎么办?”
“你说的这个人,是褚抒怀吗?”
“是。”
“父皇不认得她了?”
“不知你的父皇。”褚江月叹了口气,“关于褚抒怀存在过这世界上的一切证据都消失了,我一度还怀疑过是我的精神出现了问题。”
“.......”信息量太大,宗乐德不知道该如何回复。
“总之,你还能记得她,我觉得都挺奇怪的,我原本以为只有我还记得褚抒怀。”
“那她真的是褚抒怀吗?”
“是。”
“她重生了?”
褚江月顿了顿,说道:
“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重生这一回事吗?”
宗乐德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:
“信啊,四弟死的时候,你不是和四弟说了,说你是重生回来的?虽然我不理解你,但是我愿意相信你。”
褚江月笑了一下,宗乐德不经意间的这一句话,却让褚江月觉得无比温暖。
“褚抒怀潜伏在父皇身边,不会有什么阴谋吧。”宗乐德问道。
“她上一世被咱们两个害惨了,这一世她重生归来,你说,她会不会像当初的我一样,疯狂想要复仇?”
“人之常情,那我们应该怎么办?”宗乐德问道。
褚江月看着宗乐德一脸认真,噗呲一声笑出声来:
“我说,你恢复记忆之后,真是没有失忆的时候可爱。”
“?”
“你还记得当时我跟你说这件事情的时候,你是怎么说的了吗?”
宗乐德努力地思考了一会,企图回忆起一些蛛丝马迹,最终却以失败告终,摇了摇头:
“我当时什么都忘了,现在又什么都想起来了,所以这样一来,那一段记忆非常错乱,你直接跟我说吧,别让我想了。”
褚江月点了点头,一脸认真地说道:
“你当时说了,要是她重生回来的话,就再让她死一次。”
宗乐德愣了一下,随后哈哈大笑:
“说到底,好像确实只有这一个办法。但是,今天在金殿上,褚抒怀说她怀孕了,这个你觉得应该怎么办?”
“什么应该怎么办?”褚江月问道。
“我们是不是应该想个办法,让她的这个孩子生不下来?”宗乐德问。
褚江月想都没想,摇了摇头:
“不,咱们不仅不能对她未出世的孩子下手,还要让她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你想啊,你现在已经是太子了,父皇年迈,不管褚抒怀这一胎是男是女,都不会影响到咱们的地位了,褚抒怀虽然重生一世,但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,现在让她有个孩子,她就有了软肋,她也许不怕死,觉得有可能还能再重生一次,但是当了母亲以后,她最重要的,一定是她的孩子。”
宗乐德点了点头,没有说话。
褚江月认真地看向宗乐德的脸,宗乐德盯着褚江月的手出神,很明显是正在想着些什么,褚江月心头一酸,心想一定是自己刚刚那话让宗乐德想起来自己已经去世的母妃了,不禁有些内疚和心疼,走到宗乐德面前,将宗乐德揽入了怀中:
“乐德,你是想起来母妃了吗?没关系,母妃在天上看到你平安健康,还当上了太子,一定会为你.......感到恶心,宗乐德!你想什么呢!”
褚江月的话刚说了一半,突然话锋一转大骂起宗乐德来。
并非是褚江月情绪不稳定,是因为她抱住了宗乐德,宗乐德的心中所想被她听到了。
【褚抒怀又怀孕了,褚江月怎么还不怀孕?是因为我前几日失忆了没有劲吗?不应该啊?我是脑子坏了别的地方又没坏?不行,我也得抓紧,今晚......不行,不能等到晚上了,要不......现在?】
合着压根都没想母妃什么事啊!
宗乐德也被褚江月吓了一跳。
【她怎么能突然发疯?我是在心中偷偷的想,我又没有说出来,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?我们两个已经熟到这个份上了吗?】
“褚江月,你突然骂我干什么?”
褚江月哼了一声,放开了宗乐德,向后退了一步:
“你是我的丈夫,你那点花花肠子,别想着能瞒过我去!”
宗乐德不怒反笑:
“那你倒是说说,为夫有什么花花肠子啊?”
说着,宗乐德站了起来,一步一步朝着褚江月逼近。
褚江月的脸色一红,害羞地将头别了过去,嘴硬道:
“谁......谁知道你整天在想些什么,你都当上太子了,还这么没出息。”
宗乐德笑了起来,猛然上前一把抓住了褚江月,将褚江月揉进了怀中,像是抓住了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:
“太子也是人,况且,你是我的妻子啊,我怎么想都可以。”
褚江月紧紧闭着眼,宗乐德失忆了这么久,突然之间恢复记忆,从一个小奶狗又变成了一个老流氓,褚江月的思维一时之间还转变不过来,连倾听宗乐德心声的心思都没有了。
“你不是说,你很了解为夫吗?”宗乐德死死的环住褚江月的腰,将脸贴近,贪婪地直视着褚江月通红的脸,“那你倒是说说,为夫刚才在想什么啊?”
褚江月羞得说不出话来,小声地骂了一句:
“混蛋。”
这一骂不要紧,宗乐德却将她抱得更紧了,笑着说道:
“骂我?”
“就骂你。”
“那说明你猜对了,你知道为夫想要干什么,所以才骂人的,对吧。”
褚江月将头甩的远远的,这令人窒息的距离让她喘不过气:
“我怎么知道,我不知道。”
“真的不知道?”
“真的不知道。”
“你没骗人?”
“骗你干什么。”
“那你看着我说,说你不知道。”
“我不.......唔.......”褚江月刚刚转过头,话还没说一半,宗乐德的头猛然上前,堵住了褚江月温热的娇唇,他贪婪地拥抱着她,恨不得将她揉碎在自己的怀中,她头发上的香气钻入了宗乐德的鼻腔中,宗乐德只觉得脑瓜子都迷糊了,他们二人仿佛正身处于一片混沌之中,使他不愿意睁开双眼。
褚江月推搡了宗乐德几下,但她的巴掌推在宗乐德厚实的胸膛上就像是在螳臂当车,他像一堵坚固的墙一样立在褚江月的面前,褚江月无处躲闪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褚江月只觉得脑袋晕晕的,尽管宗乐德失忆的时候对褚江月也很好,但是却有一种相敬如宾的疏离感。
现在的这个感觉,才是真正的宗乐德又回来了。
他明明从未离去,但是现在给褚江月的感觉更像是久别重逢。
褚江月不再推开他,而是十分自然地踮起脚尖,将双臂环在宗乐德的脖子上,感受着宗乐德胸口的起伏。
大约又过了很久很久,褚江月觉得自己几乎要喘不上气来,猛地一推宗乐德,像揭掉自己身上的一块狗皮膏药。
宗乐德向后退了一步,他眯着眼睛,轻轻舔了一下嘴唇,一脸的意犹未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