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江月感激地看了宗乐德一眼,小声说道:
“谢谢......”
宗乐德愣了一下,随后笑道:
“你说什么?我可没听见,大点声音。”
褚江月走到宗乐德面前,伸出双臂环住了宗乐德的脖子,坐在了宗乐德的腿上,照着宗乐德的脸上亲了一口,笑道:
“谢谢你,夫君,要不是有你在我身边一直信任我,支持我,我可能永远都无法报复宗乐山和褚抒怀。”
宗乐德顺势环住了褚江月纤细的腰肢:
“那爱妃现在还觉得你我二人是合作关系吗?”
还没等褚江月回答,房间的门一下子被打开了,一个小厮走了进来,看到这一幕,急忙捂住脸退了出去。
褚江月的脸一红,连忙从宗乐德的身上跳下来,将那小厮叫了回来:
“你要说什么?”
小厮低下了头,有些为难的说道:
“启禀王爷,娘娘,那大牢中的姚呈鬓.....迟迟不肯就死,非要见王爷一面才肯罢休,她折腾地声势浩大,而且是朝廷的重要钦犯,没有人敢私自做主,就派了几个小狱卒,说过来问问王爷的意见......”
宗乐德伸了个懒腰,懒懒地说道:
“看来就想这么把她甩掉是难了,我就去见见她吧。”
褚江月坐在一边,笑容可掬:
“快去吧,二人洒泪分别一下。”
宗乐德知道褚江月是在开玩笑,也不生气,回头瞪了褚江月一眼,没好气地说道:
“你别得意,等为夫回来,好好收拾你。”
宗乐德很快就来到了诏狱的门口,这是朝廷关押重大钦犯的地方,里面一般都是重刑犯,一般的罪犯根本无权进来。
尽管已经和自己说了无数次,但是真当宗乐德准备面对姚呈鬓的时候,他还是犹豫不决。
姚呈鬓对于宗乐德来说,不仅仅是一个故人,更是宗乐德最好的青春年华,是他对情爱的认知,尽管伤害过后再也谈不上原谅,但是生离死别,宗乐德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。
牢房中还在不断传出来姚呈鬓歇斯底里的额声音:
“我要见三王,如果见不到三王,我绝不赴死。”
“皇上已经下令赐你自尽,你要抗旨不尊不成?”
一旁的狱卒装模作样地吓唬她,但是语气中也充满了无奈。
“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,我还怕抗旨吗?”
宗乐德听着姚呈鬓这歇斯底里的大喊,只觉得十分陌生,他印象中的姚呈鬓,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样子,从来不会像这样大喊大叫。
不过时至今日,宗乐德还是没有时间想太多,叹了一口气,走到了牢房前,对看守姚呈鬓的狱卒说道:
“让本王进去吧。”
那狱卒眼里放光,仿佛是看见了救世主一般,开门将宗乐德让了进来。
牢房内的灯光昏暗,姚呈鬓早已被人卸掉了钗环,挣扎间头上沾上了枯草,她身穿囚服,样子狼狈到宗乐德险些没能将她认出来。
她岔开双腿席地而坐,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端庄,面前的白绫被她撕得稀碎,散落在地上,匕首也被扔的远远的,面前只剩下一杯毒酒。
狱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对宗乐德说:
“皇上只是说了赐她自尽,为了能让她安心上路,小的们准备得齐全,但是她还是不满意,小的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了,王爷您劝劝她吧。”
宗乐德点点头,说道:
“你先出去吧。”
狱卒站在原地,左右为难:
“王爷一个人在这......这女人形同疯妇,小的担心.......”
“本王还会被一个女人所伤吗?”宗乐德看都不看狱卒一眼,冷冷地说道。
狱卒见状也不敢再说什么,只得退了出去,将门给关上。
“我就知道,你是一定会来的。”姚呈鬓捋了捋杂乱不堪的头发,斜着眼看宗乐德。
宗乐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声音有些颤抖:
“你见我做什么。”
“这一辈子,你我没能做成夫妻,但是我们相爱一场,你应该来送送我吧。”姚呈鬓的眼睛猩红,缓缓说道。
宗乐德苦笑一声:
“相爱一场?你当真爱过本王?”
姚呈鬓低下了头,沉默了半晌,突然嗤笑一声,摇了摇头:
“不瞒你说,我从不觉得我爱过你,但是真当我要了结自己的时候,我特别想见见你。”
“你也就能见到我了,你想见宗乐山,只能到地底下见去了。”
“真是恶趣味啊,你还和之前一样。”姚呈鬓头也不抬地苦笑道。
“为什么?”宗乐德看着姚呈鬓,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。
“什么为什么?”姚呈鬓抬起头,与宗乐德四目相对。
“为什么要跟四弟勾结,你不是被他胁迫的吧。”
宗乐德一语中的,姚呈鬓有些措手不及,沉默了一会儿,自嘲地笑了一下:
“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。”
“你别这么说。”宗乐德道,“我和你已经很不熟了。”
姚呈鬓哭笑不得,端起面前的毒酒,闻了闻又放下了。
“为什么?你不是不想嫁给他吗?”宗乐德问道。
“是你逼我。”姚呈鬓抬起头,眼睛红得像是一只随时可能爆发的野兽,“是你逼我!”
“我逼你?”宗乐德的眉头微微皱起,“我什么时候逼过你和宗乐山勾结造反?你说话要有证据。”
姚呈鬓站起身,手指着宗乐德,头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胸前,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刚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:
“要不是你死活不愿意娶我,我怎么会另辟奇径?我们全家又怎么会惨死?”
宗乐德看着姚呈鬓的这个样子,不禁为自己刚刚的多愁善感感到好笑:
“你当我没说吧,你和宗乐山果然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”
“你凭什么这么说!”姚呈鬓大声嘶吼道,“我自幼与你青梅竹马,两情相悦,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能这么说我,只有你不能!你不能!”
“两情相悦?你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。”宗乐德向后退了一步,刻意和姚呈鬓保持着礼貌的距离,“可惜你机关算尽,聪明反被聪明误了。”
姚呈鬓还是不服,挣扎着想要走向宗乐德,奈何脚上的脚镣过于沉重,她纤细白嫩的脚腕被勒出一道红印,她举步维艰,一时失去重心,险些摔倒在地。
宗乐德见她这副模样,只觉得十分无奈:
“我早就规劝过你的。”
“你少假慈悲了!你要真是对我慈悲,为何不肯娶我!我是当朝将军的独女,身份不在褚江月之下,我不在意名分,情愿与你做妾,但是你还是不愿意,你的眼里只有褚江月那个贱人!凭什么!那我算什么!我和你自幼相识的情谊又算什么!”
“我几年之前就想要娶你!”宗乐德一直以来紧绷着的弦在听到姚呈鬓说出这话的瞬间断开了,“那个时候你在哪?那个时候你在干什么!”
姚呈鬓被宗乐德这突如其来涨起的声调吓了一跳,身体颤抖了一下,一时语塞。
宗乐德继续说道:
“我帮你回忆一下那个时候你在干什么吧。那个时候,宗乐山最受皇上宠爱,而我没有母妃帮衬,又是个毁容之人,在朝中的风评极差,你觉得宗乐山比我更有可能当皇帝,你就伙同你的父亲,求父皇将你嫁给宗乐山。只不过当时的宗乐山心有所属,这才没叫你得逞,你去边关吹了几年的风,觉得我将此事淡忘了,才回来对我投怀送抱,你对我如此,你还想让我娶你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