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诶,倒也不必那么勉强,我就不耽误太子殿下令娶佳人啦。”
褚江月俏皮一笑,直钩宗乐德的心弦。
【这小东西,真不是人啊。】宗乐德心想,面无表情地说道:
“那你呢?我要是把你休了,你回去怎么办?”
褚江月眨了眨眼睛:
“我怎么着也算是芳华正盛,被你太子殿下休了的人,要是别门另配的话,许给个寻常百姓人家,想必不难。”
本来是打算开玩笑的,褚江月这话却着实气到了宗乐德,宗乐德的双手抬起,紧紧捏住褚江月的肩膀,大声说道:
“好啊你褚江月,休书还没下呢,别门另配的事你都想好了?你就这么着急?我哪里对不住你?”
【真是个白眼狼,这么久以来,我算是白疼她了。】
褚江月看着宗乐德认真的脸,一时没忍住,捧腹大笑起来,伤口随着她大笑,一股一股得疼痛,褚江月止不住笑,也止不住疼,一时间表情复杂,哭笑不得。
【怎么笑成这样?】
宗乐德看着褚江月笑得喘不上来气,他自己却是一丁点也笑不出来。
褚江月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,冲着宗乐德摆摆手:
“行了行了,你别装了,你说,你是怎么打开那个柜子的?”
宗乐德心中疑惑不止:
【她知道我恢复记忆了?不能吧......她是怎么看出来的?】
“快说。”褚江月在一旁催促道。
“那个......本......本太子不知道爱妃在说什么......”宗乐德微微颔首,有点尴尬。
褚江月的嘴角扬起一丝邪笑:
“还说不知道?你失忆的时候对我那叫一个相敬如宾,可从来没有张口就管我叫爱妃。”
【干了,百密一疏。】宗乐德直嘬牙花子,后悔不已。
“啊......那个......这个。”宗乐德挠挠脑袋,不知道要怎么跟褚江月解释。
“爱妃,你饿不饿啊,要不要叫厨房传饭?”
“你别转移话题,我问你,那盒子是我的陪嫁,是精通鲁班术的师父做的鲁班锁,要是没有钥匙的话,是根本打不开的,我把钥匙藏起来了,你是怎么打开的?”褚江月一再追问。
宗乐德眼珠一动,有些局促地将手从褚江月身上松开,想了想,试试探探地说道:
“我......我一着急,将你那柜子一把火烧开了......”
“不可能!”褚江月想都没想,笃定地说道,“那柜子中间有青铜制的夹层,你用火烧只能烧坏表层的木头,烧不开内里?宗乐德,你说不说实话?”
宗乐德咬着嘴唇,一脸坏笑地站起来,缓缓后退。
褚江月心中瞬间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,大声质问:
“快说!你是怎么打开的柜子!”
“用钥匙开的呗......”宗乐德一边悄悄后撤,一边小声说道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把钥匙藏在哪里了?!”
“你每次开那个破柜子,都小心翼翼的,我当然好奇你有什么秘密了,我偷偷......啊不,我不小心就看见了呗......你放心啊,我就只把仙草拿出来了,你那里面的别的东西,我都没看,我绝对没有看你小时候给宗乐山写的情诗.......我只拿了仙草,再说了,你是我的妻子,你的东西我看看也不算偷看吧,夫妻之间......怎么能说偷呢。”
宗乐德含含糊糊地说着,已经后撤到了门口,见时机成熟,开门就跑,留下褚江月自己坐在房间中怒吼:
“宗!乐!德!你个混蛋!”
这一天,东宫的宫人们听到了久违的互怼声。
过了很久,宗乐德筋疲力尽地坐在绣墩上,看着坐在床上同样筋疲力尽的褚江月,下了降书:
“好好好,我真是怕了你了。”
“怕了我?”
宗乐德叹了口气:
“不是不是,我道歉,不过我也是没办法,你伤的那么重,我怎么忍心叫醒你,不过,这大师父给的仙草真是奇了,我吃下去立刻就恢复了记忆,把所有事情都想起来了。”
“包括你坠崖那天,是谁害得你,你也想起来了吗?”
宗乐德点点头:
“是。”
褚江月叹息了一声:
“这件事情,想不想起来,都是一样的。”
“不过,如果让父皇知道我恢复了记忆的话,我说的话或许会更有说服力一些。”宗乐德道。
“那倒是。”
“我已经派人进宫跟父皇说了,父皇很开心,邀咱们去明日去宫中赴宴。”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宗乐德话锋一转:
“不过你觉得,仅仅凭借着我的一面之词,就想指控左都御史,这现实吗?”
褚江月想了想,摇了摇头:
“你已经失忆很久了,想必完颜家也想出来了相应的对策,没有有力的证据,这事恐怕会很难办。”
“昨日刺杀你的那个刺客,被小飞燕抓回来了,但是她也不能够确定究竟是谁想要刺杀咱们,况且,咱们也不能确定,这几次遇到的刺客都是一个人派出来的。”
褚江月沉默了几秒,冷笑一声:
“先让她进来吧,我倒是很想见见她。”
没过一会儿,小飞燕就押着昨日那个女刺客走了上来,那刺客的状态并没有比褚江月好上多少,小飞燕的飞刀上面淬了毒,就算是服下了解药,那女人的一条命也早已经没了半条。
小飞燕毫不客气,照着那女人的腿窝就是一脚:
“跪下,见过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。”
那女人几乎是摔倒在地上的,强撑着跪正身体,虚弱地说道:
“太......”
褚江月看着这女人的样子,十分震惊,她不记得自己昨天有力气能给这女人伤成这样,连连咂嘴:
“小飞燕,你这下手可真够黑的。”
小飞燕却不以为然:
“胆敢刺杀太子妃娘娘,她怎么样都是个死,我这下手算轻的了。”
褚江月看着那女人实在虚弱,摆了摆手:
“算了算了,你看她那样,给她搬个绣墩让她坐着。”
小飞燕翻了个白眼,将一旁的绣墩踢到了那女人的面前,冷嗤一声:
“太子妃娘娘让你坐,你坐吧。”
那女人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,将胳膊搭在绣墩上靠着,喘着粗气。
“你为什么要杀我?”褚江月问道。
“拿钱办事罢了,不一定非要有个理由吧。”女人说着,声音极其微弱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路金桥。”
“谁雇你杀我?你们是怎么认识的?”
“我不知道他的身份,他们都管他叫大老爷,看样子,应该是朝中的一个大臣,我们好多朋友都帮着他做事,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我武功高强,找到我,说,说给我一根金条,让我帮他杀个人,我也没多想,就同意了。”路金桥说着,面无表情。
“那要是再让你见到他,你能认出他来吗?”宗乐德问道。
路金桥笑了一下:
“能。”
宗乐德和褚江月对视了一眼,双方心领神会,第二日一早,领着路金桥一起进宫,参加皇上为庆祝宗乐德恢复记忆摆的筵席。
这绝对能算得上是朝中第一大喜事,不光是皇帝的一家人,就连满朝文武也都参加这场宴会。
再次走上金殿,褚江月百感交集,尽管身上的伤痛使她步履维艰,但是她还是努力地挺直着腰板。
左都御史坐在角落上的位置,耷拉着眼皮,和众人一起对着褚江月和宗乐德行礼,他的眼眸微垂,眼底若隐若现的,是一夜未眠后的乌青。
路金桥领命未归,褚江月活生生地站在这里,左都御史心知肚明,刺杀计划又失败了。
老天爷,这两口子,怎么这么难杀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