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才人,应该说是褚抒怀,带着褚江月左拐右拐,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,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,一脸戒备地看着褚江月。
“你有什么要说的吗?”知道了真相的褚江月倒是多了几分坦然。
“你以为只有你能重生吗?”褚抒怀冷笑一声。
“没这么以为过,我就是想知道,为什么一切你上一世存在过的证据都不见了,除了我,没有人记得你了。”褚江月问道。
褚抒怀想了想,摇了摇头:
“我也不知道,我只知道我重生在了一个完全不属于我的身份,一开始,我也怕被别人认出来,我也是调查了很久,才确定没有人知道我是褚抒怀了,我万万没想到,这世上还有个你能记得我。”
褚江月轻笑一声:
“你说得我们之间有点暧昧了。”
褚抒怀翻了个白眼,没有说话。
“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?找我报仇吗?”
褚抒怀没有说话,但是褚江月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。
“你觉得,你跟贵妃联手,就能能够扳倒我了吗?”褚江月笑道。
褚抒怀看着褚江月,缓缓说道:
“她说,她可以更改皇上的遗诏,让五王当上新皇,那个时候,你和宗乐德就永无翻身之日了。”
褚江月笑着摇了摇头:
“你还是和上一世一样蠢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褚江月灵机一动,笑了一声:
“贵妃和太子的恩怨,想必你已经知道了,你仔细想想,要是你是贵妃的话,皇上健在一天,她就能得到一天的庇佑,她是最不希望皇上驾崩的人对吧。”
“但是.......她说,她会在宗乐德还没有恢复身体之前,更换皇上的遗诏。”
“这话也就只有你信。”褚江月说道,“要是朝中没有太子的话,她这个办法还有可能行得通,但是国本已立,皇上又曾经在朝堂之上说过不会更换太子,要是哪天皇上突发疾病驾崩,她完颜贵妃突然拿出一本遗诏来,谁会相信呢?”
褚抒怀不禁愣住了,心中泛起一丝寒意,褚江月说得句句都是实情。
见到褚抒怀这幅表情,褚江月心中就已经明白了三分了,接着说道:
“再说了,皇上在立太子那天,就嘱托过太子殿下,登基以后不要为难贵妃,贵妃性命无忧啊,她何必跟你一起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弑君呢?”
“所以她究竟要做什么?”褚抒怀越听越觉得有道理,越听越害怕,不禁捏紧了手中的手帕。
“我还是那句话,皇上乃是九五之尊,天下之主,身边有其他的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,贵妃之所以能在后宫之中专宠多年,肯定也有她的道理,你仔细想想,这么多年以来,皇上身边就没出现过除了贵妃以外的别的女人吗?那些女人,现在又怎么样了呢?”褚江月故弄玄虚,但是褚抒怀听到耳朵里,细思极恐,直冒冷汗。
看着不住颤抖的褚抒怀,褚江月欣喜万分,声音更压低了一些:
“换句话说,你当真,觉得你一出现,分走了贵妃的专房之宠,贵妃能容得下你?”
此话一出,褚抒怀的身体明显剧烈颤抖了一下,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褚江月,嘴唇轻启,欲言又止。
沉默了三秒,褚江月又说道:
“太子只有一个,这是不争的事实,所以贵妃现在就想尽办法讨好我和太子,你以为这些事我是怎么知道的?咱们两个在皇上面前发生口角的事情已经满宫皆知了,贵妃以为咱们两个有私怨,所以把这消息告诉我,送我个人情。”
褚抒怀的大脑飞速运转,越想越乱,干脆忍不住拍案而起,问道:
“完颜贵妃,到底想对我做什么?”
褚江月也不着急,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凉茶,缓缓说道:
“妹妹啊,就这你还要问我吗?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?”
事到如今还在兜弯子,褚抒怀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:
“请姐姐赐教。”
褚江月放下茶杯,说道:
“她并不会真的对皇上下手,那药的毒性一定是微乎其微的,不然验毒那一关你都过不去,等到时机成熟了,她趁你帮她给皇上下毒的时候揭发你,你到时候就会担上一个弑君的罪名,永世不得超生了。”
“可是,是她让我下毒的啊。”
“唉,妹妹啊,你怎么这么傻。”褚江月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,“她在后宫中混迹多年与皇上的情谊毕竟在你之上,你说她给皇上下毒,我都不信,你说皇上会相信吗?你到时候就会百口莫辩,含冤而死。”
褚抒怀的身体战栗了起来,颤颤巍巍地说道:
“所以,她绕这么大弯子,要对付的人不是你和太子,是我?”
“当然了,皇上已经下旨不许人再提更换太子的事情了,国本已定,她巴结我们还来不及呢。”
褚抒怀颤抖着,只觉得头晕目眩,这信息量实在太大,褚抒怀感觉自己一时之间都无法消化。
其实,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贵妃,只不过是报仇心切,差点被人蒙蔽。
见褚抒怀已经说不出话来,褚江月又补上了一刀:
“当然了,咱们两个关系也不好,我说的这些你也可以选择不信,这里面本来就没有我和太子的事情,是你们宫墙之内的争斗,我今天跟你说这么多,纯粹是觉得人能重活一次实属不易,你可千万别给他人做了嫁衣。”
褚江月说完,没有给褚抒怀回答的时间,径直离开了。
重重的关门声响起,褚抒怀只觉得身体一软,瘫坐在地上,手止不住地颤抖着。
褚江月所说,句句在理。
贵妃是想借用我的手除掉我自己?好阴狠的办法。
不行,不能再相信贵妃了,没有人会没有理由地帮助我的。
就在这时,一个侍女进来,看见瘫坐在地上的褚抒怀惊叫了一声:
“哎呦,香才人,地上凉,您怎么还坐在地上了?”
褚抒怀转头一看,那侍女不是别人,正是贵妃的贴身宫女彩云。
彩云将褚抒怀从地上扶起来,满脸的关切:
“您是怎么了?娘娘还在宫中等着您呢。您手中的药用完了吧,今晚子时,老地方还会有人把药给您送进宫来。”
褚抒怀心中一片恶寒,恨恨地说道:
“我不会再帮娘娘给皇上下毒了。”
这声音出奇得洪亮了,彩云吓了一跳,连忙捂住褚抒怀的嘴,小声说道:
“才人,您说什么呢?小点声音,这话可不敢乱说。”
褚抒怀冷哼一声:
“姑姑没听明白吗?我说,我不愿意再帮助贵妃娘娘了,今晚开始,我会多劝皇上去贵妃娘娘宫中过夜,想要用什么药,就请贵妃娘娘自便吧。”
彩云愣了一下,尽管心中不满,但是看褚抒怀态度坚决,也不好得罪,只能赔笑道:
“才人,是这么回事,那送药进宫是件很麻烦的事情,已经和接头的太监说好了,将药给您,晚上就要送进来了,您现在说您不收了,让我们可怎么办呢?”
“那与我无关。”
“哎呦,我的才人啊,您糊涂了,您想想,纵然您新贵得宠,贵妃娘娘也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啊,您何必自讨苦吃呢?”
褚抒怀猛地转过头,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彩云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你威胁我?”
“奴婢怎敢啊,才人,您说,咱们这事情已经做了一半了,您现在撒手,让贵妃娘娘怎么办呢?您也别让我们难做啊。”
褚抒怀站在原地,不知所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