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云霏可不理会封奕尧所说的巧合不巧合,因为从她律师的角度,及多年在演艺圈里沉浮打滚的经验来判断,越是看似不可能的事越有机会发生!很多时,一些看起来十拿九稳的事落得个惨败的结果,坏就坏在这一环。
因此,她把这个推断拿去和连沐探讨。
“少夫人,您这么一说,也不无道理。”连沐看着华云霏列出来的树图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。
不管真假,这终于有个方向了。
封氏及其上下,一下守着维持着他们从祖宗那千百年传来的君臣思想。哪怕时代变迁得再厉害,他们的骨子里都有一种名为忠贞的魂,各司其职、各安其位。所以连沐虽然从家传的病例病案中知道封氏嫡支的健康状况,但里面的一些细节上的东西却是不清楚的。
因为“封氏起居注”只有封家的家主及主母才能查阅,且他们的查阅范围也是有限制的——只能查阅往任的。也就是说,现任家主并不能查阅自己的起居注,只能是后代子孙查阅。另外还有一条附注,就是现任家主、主母要查阅上任尚在世的前任家主、主母,还需经对方同意准允方可。
自己的推断得到了认可,华云霏十分高兴,兴致更高昂了,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泡在书史案例当中。同样在埋头苦读,抽丝剥茧的还有连沐。
两天后,两人再度碰面的时候,大家都是很兴奋,面露喜色地看着对方。
“少夫人,您也有发现吧?”
“连叔,也有发现吧?”华云霏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问。
封奕尧看着这两人,摇了摇头,把在一旁眼巴巴看着两个大人的儿子拉走,然后给凤玲打了眼色,示意她留意顾好华云霏,然后带着儿子跑马去。
他为了转移儿子的注意力,不天天粘着他妈咪,开春的时候,封奕尧让人也把他的小马驹也运了过来,虽然还不能上马,但也让儿子每天喂一下草,和马匹培养一下感情。除此之外,封奕尧还每天带儿子跑上两圈,培养起他对马术的兴趣。
“少夫人,经您那天的提醒,我又想了一遍(封家历任主母的病历案例,连沐都已经熟记在心,不用翻都记得一清二楚),除了第28任主母是在未足月的时候因意外亡故,其他的皆是在生产时发生意外的。”连沐说到这的时候,是一脸郁结。其实这个共性他早就注意到了,只是没放在心上。
所以说“是真的有诅咒的存在吗?”虽然一直有这个传闻,但他是不信的。因为这话,家主就彻查过,而且那个部落也早就消失了。所以连沐是一直不信的。不止是他,就是封家的人也从不相信这个说法。因为这实在是太太荒谬了!
“连叔,我觉得这个和那个部落的公主有关。”
“少夫人,您也觉得是诅咒?”连沐慎重地看着她。
华云霏点头后又摇了摇头,“不,也不全是。我不相信这世上有谁可以通过一两句话就可断一个人的生死,除非是死神来了。”
“如果不是,那又是什么呢?我不敢说我们连家的医术怎样,但起码在当今世上,在妇科、儿科和外科这三面,能及上我们连家的还真没有几人。而我们连家数代都一直致力去研究过这个问题,从盅毒到遗传学,尤其是近代以来,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,抽血、基因检测、物理光线检测等都做过,皆一无所获。
从历任主母的产检报告来看,每一任,在产前,不管是胎儿还是母体都是健康无恙,一点事都没有,也没有任何迹像。因此,为主母接生的人都是都彻底排查过,但都未能找到原因所在。”
“连叔,你有没有发现,除此之外,还有一个共通点。”华云霏对自己的预感越来越有信心了。
“还有一个共同点?”连沐半眯着眼睛又回忆了一遍,然而想不起来还有哪些共同点。难道是年纪大了,记忆力下降了?
“对!连叔,你有没有发现,这里面的所有人当中,不管是第一胎还是第二胎,都是顺产,没有一个是剖腹产的!”
顺产?没有剖腹产?这不是很正常吗?一般的人好好的,能顺产为什么不顺产?
封氏的主母,从一怀孕开始,封氏上下都极为重视,而他们作为医部的连家更是,从母体到胎儿,无一不是给予最好最有品质的护理。顺产,不管是对于孩子还是对于大人,都是极为有利的!更别说先祖那个年代,剖腹产是极为危险的一件事,不到紧要关头,谁会让人破膛开腹呢?
华云霏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,说道:“连叔,我是假设,假设哈,我不懂医也不了解这些,单纯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些。”
“少夫人,你请说!”连沐也很想知道她接下来做出的推断会是什么。难道真的是身在局中者迷,旁观者清?
“首先,我认为诅咒是不可能存在的,它如果真的起作用,那么一定通过某种媒介传下来。从产检报告及案史上来看,历任遇难的主母皆是在生产时突然发生的,那么排除所有的人为可能,余下的就只有一个,就是母体了。”华云霏十分冷静地说。
连沐赞同地点点头,这点,他们也是这样认为的,可原因在哪,却无从得知,也无从下手。
“母体中,和婴儿连接最紧密的就只有一个器官了。”
“胎盘!”连沐和华云霏异口同声地喊出来。
华云霏满意地笑了,“对,我也是觉得关键的问题是出现在胎盘那。”
连沐沉思不已,再将那些每一位连家医者都烂熟于心的案史从脑海里过一遍,再捋了一下,越觉得她这个猜想的可信度有可能。
“少夫人,您……”
华云霏不等他开口,直接说道:“连叔,不管怎样,这次,我决定要剖腹产!”
“好!少夫人您放心,您和小小姐一定会安然无恙的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