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樱抬眸望着她,语气哽咽。
“小姐受了这样大的委屈,岂是小事?”
少女长叹一口气,无奈道:“若是哥哥知道了,定会把这件事上报陛下。”
“如果二皇子不肯承认,损害的反而是我的名声。”
更何况,二皇子的背后还有皇后和太子。
纵使皇后不喜二皇子,也会拼命护住他。
到时候,自己就是两边得罪人……
红樱蹙了蹙眉,一脸气愤:“小姐,难不成我们真的要这么轻易的放过他?”
“怎么可能?别忘了,你家小姐我向来睚眦必报。”沈鸢低下头,眸光转冷。
……
夜晚。
水牢内。
噼里啪啦的烛火熊熊燃烧着,地上干枯的鲜血开始隐隐发黑。
空气中,飘浮着一层糜烂的腐尸味。
此时,陆迟域已经被人折磨到只剩下一口气,苟延残喘着。
他的大腿和手臂,露出森森白骨。
裴叙手拿皮鞭,坐在木椅上,居高临下的看着他:“二皇子,绝望的滋味好受吗?”
“裴叙,你到底要干什么?”陆迟域一边扯着嗓子嘶吼,一边挣扎。
裴叙轻笑一声,眼底满是嘲弄:“你说,一个不受宠的皇子,就算死在宫外,也没人会怀疑什么吧。”
“你疯了,我可是皇子,杀皇子可是大罪!”陆迟域瞳孔放大,满脸恐惧。
这个男人,简直是魔鬼。
早知道会是这样的下场,他就算是死,也不会去招惹沈鸢。
裴叙扔下鞭子,走上前,死死的抓住他的脖颈:“呵,这世上,还没有本官不敢做的事。”
看出男人眼里的杀意,陆迟域脸色涨红,断断续续的开口。
“裴……裴大人,我错了,您大人有大量,就饶了我这条贱命吧。”
裴叙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皮,加大手上的力道:“知足吧,要不是因为沈鸢,本官也不会让你多活这几个时辰。”
说完这句话,他从腰间掏出匕首,一下了结了陆迟域。
“噗嗤”一声。
温热的鲜血流了满地。
陆迟域瞪大双眼,死不瞑目。
做完这一切后,裴叙后退一步,面无表情的用帕子擦了擦手。
“真脏啊。”
——
翌日清晨。
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向屋内。
院子外,时不时响起几声悦耳的鸟叫。
铜镜内。
印着一张美人面。
刚睡醒的少女正神色慵懒的打着哈欠。
春蚕一边给自家小姐梳头,一边开口道:“今日天不亮,裴大人便托人送来了一样东西,说是给小姐的礼物。”
“什么礼物啊?”沈鸢眯了眯眼,随口问了句。
给少女梳好发鬓后,春蚕急忙放下梳子:“是一个小盒子,看样子应该是首饰之类的东西。”
说到这,她连忙站起身。
“小姐先等着,奴婢这就去拿。”
瞧着春蚕的背影,沈鸢揉了揉太阳穴,满眼疑惑。
好端端的。
裴叙为何要送她礼物?
不到一会功夫,春蚕便拿着盒子跑来:“小姐,你快打开瞧瞧,这里面啊,说不定是什么奇珍异宝呢。”
出于好奇,沈鸢接过盒子,缓缓打开。
仅仅是看了一眼。
她便吓得将盒子扔在地上。
盒子里面的东西,那是什么珠宝首饰?
这分明是一根血淋淋的手指!
看到脚下的手指,春蚕也吓得不轻:“啊!怎么会是这东西?”
沈鸢双腿发软,扶着桌脚。
“快,快让人把这东西拿出去。”
春蚕捂着嘴角,高声在门口喊人:“红樱,你快过来!”
听到这阵焦急的声音,在小院逗猫的红樱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,快步跑过去。
“怎么了?”
春蚕抬起手,哆哆嗦嗦道:“这……这里有一根手指。”
看到地上的东西,红樱蹲下身,将手指捏起来,放在盒中。
“哪个杀千刀的,竟敢拿这种东西吓小姐。”
春蚕一脸愧色:“都怪我,一听这是裴大人送给小姐的礼物,就直接送来了。”
“你呀,真是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,红樱在地上看到一张纸条。
上面洋洋洒洒的写着几个大字。
陆迟域的手指。
红樱将纸条捡起来,递给身旁的少女:“小姐,你看。”
瞧见上面的那句话,沈鸢一脸震惊。
“他这是把人给弄残废了?”
陆迟域再怎么不济也是堂堂皇子。
他的胆子,未免也太大了。
红樱冷呵一声,只觉得解气:“残废了最好,这种贱男人,活该被裴大人折磨。”
私自对皇子用刑可不是一件小事,沈鸢拍了拍胸口,颤颤巍巍的往外走。
“不行,我得去找他一趟。”
红樱拿着盒子,赶紧跟上她:“小姐,奴婢陪你一起去。”
——
到了裴府,主仆二人在侍卫的带领下一同进去。
此时的裴叙,正在书房处理公文。
走到书房门口后,侍卫将红樱拦下:“这位姑娘,书房只有沈小姐一人能进。”
红樱看了眼身旁的人,不放心的嘱咐。
“小姐,奴婢就在这里等着,你若是有什么事,就喊奴婢的名字。”
沈鸢点点头,硬着头皮接过她递来的盒子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说完,她直接推开书房的门。
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,里面的空气似乎异常阴冷。
少女双手环胸,搓了搓胳膊,小声喊了句:“裴叙。”
男人闻声抬头,直勾勾的看着她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沈鸢扯了扯嘴角,一脸嫌弃的将盒子扔给他:“好端端的,你送我这个做什么?”
“我以为你看到这个会很开心。”裴叙放下手中的毛笔,慢悠悠的站起身。
听到这话,沈鸢小心翼翼的问他:“你,你把陆迟域给弄残了?”
“是,也不是。”裴叙挑了下眉梢,含糊不清的回了句。
他这话,分明是默认了。
沈鸢捂着嘴角,一阵后怕:“你知不知道,陆迟域可是二皇子!”
“怎么,你害怕了?”裴叙垂眸一笑,面色从容道:“他占了你便宜,我岂能轻易放过他?”
“裴叙,你真是个疯子。”沈鸢跺了跺脚,长叹一口气:“若是陛下知道了,你我都要被送去大理寺挨板子!”
“你是在关心我?”裴叙用舌尖顶了下上颚,神色愉悦道。
沈鸢很是无语:“你想多了,我只是关心我自己。”
“娇娇放心,陛下是不会追责的。”裴叙双手负后,眯了眯眼,一边说,一边向她凑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