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叔拉紧马绳,吓得连头也不敢抬:“裴……裴大人放心,奴才一定会把我们家小姐安然无恙的带回去。”
说完这句话。
他便快马加鞭的掉头离开。
妈呀,这裴大人,实在是太可怕了!
……
等沈鸢回到沈府后。
天已经黑了。
此时,沈长策也刚好从军营回来。
瞧见从马车上下来的少女,他气愤的上前:“娇娇,你去哪了?”
对上他那双掺杂着怒气的眸子,沈鸢心虚的低下头。
“大哥,你……你回来了呀。”
沈长策挑了下眉梢,冷呵一声:“幸好我今日没留在军队,不然的话,哪能知道你偷跑出去的事。”
“哥,我错了。”沈鸢双手合十,弯下腰,可怜兮兮的向他认罪。
沈长策抬起手,狠狠捏住她的耳朵:“沈鸢,我看你真是飘了。”
“偷跑出去也就算了,为何连个侍卫都不带?”
沈鸢吃痛的捂住脸颊:“哥,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,我怎么没带侍卫!”
“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。”沈长策紧紧绷着下颚,怒极反笑:“谁家贵女出去,带两个看门的侍卫?”
“倘若你遇到危险,他们能保护你吗?”
沈鸢梗着脖子反驳道:“我只是出去转一圈,又不是上战场打仗。”
“怎么?你还想让我带一个军队不成?”
沈长策拧了拧眉心,加重手上的力道:“你还敢跟我犟?”
沈鸢轻嘶一声,连忙求饶。
“哥,我错了,你快撒手啊,痛!”
看着她难受的样子,沈长策最终还是心疼了:“痛点好,痛点才能长教训。”
说完。
他缓缓松开她。
“再有下次,我就让爹娘把你关禁闭!”
沈鸢揉了揉耳朵,偷偷瞪了他一眼:“哼,爹娘才舍不得把我关起来。”
沈长策拍了拍手,一脸无奈。
“行了,言归正传,你下午到底去见谁了?”
听到这话,沈鸢支支吾吾的开口:“我……我没去见谁啊。”
沈长策揉了揉太阳穴,噗嗤一笑。
“你下一句是不是又要说,哥哥,我真的只是自己一个人出去转了一圈,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疑神疑鬼的!”
说到这儿。
他还应景的跺了跺脚。
沈鸢瞪大双眸,一脸惊诧的看着他:“你怎么知道我想说这句话?”
“你是我妹,我还能不了解你?”沈长策双手环臂,语调散漫的开腔。
沈鸢抬起手,推着人往前走:“是是是,你说的都对。”
“你这次,别想随便糊弄我。”沈长策转过头,冷脸出声:“你要是不说,我就去问刘叔和春蚕。”
沈鸢撇了撇嘴,显然不愿对他说实话。
“哥,你能不能不要管这么多啊,我都这么大了,也该有点人身自由。”
沈长策顿下脚步,恨铁不成钢道:“若不是你姓沈,你以为我愿意管你?”
沈鸢垂下脑袋,用脚踢了踢旁边的石头。
“我要是说了,你可别生气。”
沈长策眯了眯眼,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:“你该不会,去见陆今安了吧?”
“我怎么可能会去见他?”沈鸢翻了个白眼,直接否认。
见她不像是在说谎,沈长策再次猜测:“不是陆今安的话,那就是裴叙了。”
“都不是。”沈鸢垂下眼睫,一字一顿道:“我今日见的人,是太子。”
“你……你去见了太子?”沈长策拍了拍脑袋,一下不淡定了。
沈鸢长叹一口气,紧紧扯着袖子:“没错。”
“不是,你去见他做什么?”沈长策抿直唇线,满脸疑惑的看着她。
沉默许久,沈鸢小心翼翼的反问他:“哥,若是我不小心做错了一件事,你会不会帮我解决?”
“这不废话吗?你可是我妹,我不帮你解决,谁帮你解决!”沈长策手指微曲,重重敲了下她的额头。
“说吧,你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?”
沈鸢抬起眸子,鼓起勇气开口:“哥,我……我杀人了。”
听到杀人这两个字眼。
沈长策再也没了刚才的冷静。
“你说什么!”
沈鸢红着眼眶,小声嗫嚅:“我杀人了。”
看着妹妹这副肩不能扛,手不能提的柔弱模样,沈长策突然笑出声。
“别开玩笑了,娇娇,你平时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,又怎么会杀人?”
沈鸢鼻腔一酸,放声大哭:“哥,你别不信,我真的杀人了。”
注意到少女颤抖的脊背,沈长策止住笑声。
“你没在开玩笑?”
沈鸢摇摇头,语气哽咽道:“哥,你还记不记得前几个月的上元节?”
“记得。”沈长策甩了甩袖子,拧眉思索:“那日,我在买花灯时不小心与你走散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,他突然反应了过来。
“所以,你就是在那个时候杀人的?”
沈鸢点点头,将那日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:“我们被人群冲散后,我便打算一个人去河岸边找你。”
“那个时候,天很黑,我硬着头皮,直接跑到桥对面。”
“可惜,你并没有在那里。”
“就在我准备离开时,一个男人突然拉着我的手……”
“他,他说他自己是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儿子,让我跟他去酒楼坐坐。”
“我不肯跟他离开,他便想要非礼我。”
听到这里,沈长策紧握拳头,指尖吱吱作响:“这个混蛋,真是死不足惜!”
“妹妹你放心,哥哥绝对会护住你!”
多日来的委屈,终于在这一刻释放。
沈鸢眼底的泪水瞬间决堤:“哥哥,我真的好害怕。”
“这几个月来,我几乎每日都在做噩梦。”
沈长策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,满脸心疼:“妹妹别怕,你告诉哥哥,你是怎么杀他的?”
想到那日的场景,沈鸢浑身发抖。
“我趁他不注意,直接将发簪插进他的心口,我本来不打算杀他的。”
“是他自己不小心踩到了石块,所以才跌进河中,被水淹死。”
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,沈长策极为冷静的和她分析:“别怕。”
“他的尸体都在水里泡那么久,应该没人能查到什么线索。”
沈鸢拍了拍胸口,长嘘一口气:“真的吗?”
“只要你没留下什么把柄,理应是查不到你头上的。”
说罢,沈长策转头看向她:“你的那支簪子,有没有带来。”
沈鸢瞳孔一缩,脸色泛白。
“没……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