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此情形,周长风赶紧上前打圆场:“御史大人,你消消气。”
“这件事,本官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白粼甩了甩袖子,眉眼凌厉:“不管是谁杀了我儿,老夫一定要让她偿命!”
裴叙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。
“你那儿子,跟畜生可没什么区别。”
“我若是你,根本就没脸来大理寺。”
没想到他说起话来竟这么不留情面,白粼脸色一沉: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?”
“我儿顶多就是贪玩了点,他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。”
听到这话,裴叙忍俊不禁的笑出声:“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?”
“御史大人,看来,你真的很不了解你这个儿子啊。”
看着白粼那茫然的神色,周长风一字一顿道:“御史大人,你有所不知,白公子他,的确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。”
“平日里,他不仅拿权势压人,还烧杀掠夺,强抢民女……”
“若是你不信,本官这里还有很多百姓投来的诉状。”
白粼踉跄着后退一步,满脸不可置信:“这怎么可能?”
“他……他怎么会做出那种事?”
周长风紧咬牙关,语气难得带着几分激动:“不管你心里是如何想的,可事实就是如此。”
“你知道,白公子为何会死吗?”
白粼手指微蜷,声音沙哑道:“为什么?”
周长风冷笑。
“那是因为他,想要玷污人家清白。”
“人家一时失手,拿簪子扎了下他,他自己没站稳,才不慎跌入河中。”
此时,白粼再也没了刚才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。
他眼眶微红,自责道:“那位姑娘呢?”
“我想见见她。”
周长风抬起手,指了指马车:“人就在里面。”
白粼扔下手中的长剑,款步走到马车那边。
“姑娘,白容他,真的冒犯你了?”
沈鸢紧紧扯着袖子,缓缓从马车内下来:“没错。”
“我当初,根本就不想置他于死地。”
“是他自己非要缠着我,让我和他春宵一度。”
想到当时的场景,她情不自禁的哭出声:“我当时真的很害怕,所以才会拿簪子伤他。”
沉默了很久很久,白粼长叹一口气。
“不怪你,是我,没有把他教育好。”
沈鸢抬起眸子,语气坚决道:“如果你想一命抵一命,我可以把这条命赔给你。”
“但是,我绝不后悔那日的事。”
“如果时间重来,我依旧会冷眼看着他被淹死。”
白粼苦笑一声:“我还有什么脸让你一命抵一命?”
“这一切的一切,全都和你没有关系。”
说完这话,他转过身:“这件事,老夫会和陛下说清楚。”
“那位姑娘的责任,老夫不会再追究。”
周长风走上前,朝他拱了拱手:“御史大人大义。”
白粼拎起长剑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看着他那远去的背影,沈鸢的心绪很是复杂。
如此深明大义之人。
怎么会有白容那种儿子?
见少女一直在发愣,裴叙拉住她的手,眼神微暗:“夫人,你在想什么?”
沈鸢收回思绪,淡笑一声。
“没什么。”
瞧着两人那握在一起的手,周长风尴尬的扯了扯嘴角:“裴夫人,你也听到了,御史大人他,已经不打算追究你的责任了。”
“这件事的具体情况,我会及时向陛下汇报。”
“你呢,可以先和裴大人回去了。”
沈鸢弯了弯眉,礼貌的朝他道谢:“刚刚,真是多谢你。”
少女的容貌,实在是太过瑰丽。
周长风别过头,不敢直视她。
“这是我应该做的,裴夫人不必客气。”
听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客套,裴叙不耐烦道:“周少卿,现在天色还早,你应该有很多公事要忙。”
“我和夫人,就不在此打扰你了。”
说完这话,他便拉起少女的手离开。
察觉到了男人对自己的敌意,周长风缩了缩脖子,连忙开口:“您二位慢走,下官先去忙了!”
看着他那惧怕的神情,沈鸢紧咬唇瓣,用胳膊肘戳了戳身旁的人。
“人家刚才可是帮了我,你就不能对人家态度好点!”
裴叙俯下身,将少女打横抱起:“我对他的态度,已经比平时好了不少了。”
说着。
他将少女直接扔到软垫上。
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怒意,沈鸢坐直身子,眼巴巴的看着他:“你又怎么啦?”
裴叙抬起手,将马车上的帘子拉紧。
“你知不知道,我最讨厌你对着别的男人笑了。”
沈鸢无奈的启唇:“你又在瞎吃什么醋?我对他笑,那完全是出于礼数。”
听着少女那无所谓的语气,裴叙怒意更甚。
“不管如何,你以后都不能对着别的男人笑!”
沈鸢眼睛微眨,揉了揉他的脸颊:“你怎么这么霸道呀?”
“哪有人像你这样,事事都要管着。”
裴叙语气冷然:“怎么,你不乐意让我管?”
知晓他吃软不吃硬的个性,沈鸢抬起藕臂,主动攀附他的脖颈:“瞧你说的,我怎么会不乐意让你管。”
“从今往后,我再也不对别的男人笑了。”
搂着怀中的温香软玉,裴叙的神色缓和了不少:“乖乖,你要说到做到。”
沈鸢像是哄小孩一样,柔声哄他。
“放心吧夫君,我一定说到做到。”
盯着少女那一张一合的唇瓣,裴叙呼吸沉沉,眸色翻涌:“夫人,我想要你。”
这句虎狼之词,吓坏了沈鸢。
“你疯了,在马车上怎么能……”
裴叙捏起她的下巴,将她后面的话尽数堵在唇齿中。
无力反抗的沈鸢只得瞪着双眸,被迫承受。
……
另一边,得知消息的李飞霜十分生气。
“怎么会,白粼他,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沈鸢?”
“他不是一向爱子如命吗!”
跪在地上的暗卫垂下头,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:“主子,属下也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。”
李飞霜拍了拍桌子,将茶杯摔在地上:“这个沈鸢,可真是好命。”
“她都杀了人了,竟还能平安无事!”
此时,刚刚跨过门槛的陆今安正好听到这句话。
瞧着女人那狰狞的嘴脸,他皱了皱眉:“霜儿,你不是说过,不会再陷害她了吗?”
看到过来的人,李飞霜慌张的走上前。
“夫君,我没有要害她的意思,我只是惊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