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长策别过头,避开她的目光:“春蚕,我已经知晓你的心意了。”
听到这话,春蚕一脸震惊。
“您……您是何时知道的?”
沈长策双手负后,言简意赅道:“就在今日。”
这一刻。
春蚕只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僵住了。
沉默了好一会,她小声喃喃。
“对不起,奴婢不该擅自喜欢您。”
说着,她弯下双腿,跪在地上。
沈长策弯下腰,下意识想要扶她:“跪着干什么?地上凉,还不快起来。”
春蚕摇摇头,自顾自的开口。
“被奴婢这样卑贱的人喜欢,您应该觉得很恶心吧?”
没想到她会说出如此自轻自贱的话,沈长策异常气恼:“在你眼里,我就是那样的人吗?”
春蚕抿着唇,一语不发。
僵持了一会儿。
沈长策抬起手,想将人扶起来。
“好端端的,跪什么跪,你的膝盖就那么软吗?”
春蚕惶恐的推开他:“奴婢只是一介卑贱之身,不值得大公子如此。”
瞧着她那一脸倔强的模样,沈长策轻啧一声,单膝蹲下。
“你这小丫头,倒是和我妹一样,又倔又大胆。”
春蚕垂下脑袋,不敢直视他:“大公子,您到底要说什么?”
不管是要杀要刮。
赶紧给她个痛快吧。
沈长策克制住内心的情绪,一字一顿道。
“你听好了,春蚕。”
“你值得更好的人。”
“是我这个坏家伙,配不上你的喜欢。”
这番话,让春蚕异常惊讶:“您不要这么说,是奴婢……”
眼见她又要说出什么自贬的话,沈长策连忙出声。
“春蚕,你知道吗,你不但长得很漂亮,性格还好。”
“娶不了你,是我没福气。”
这话,让春蚕恍然大悟。
大公子不是不喜欢她。
而是娶不了她!
她知道,两人的身份有着云泥之别,所以,她从不敢妄想正妻之位。
只要能留在大公子身边。
哪怕是没名没分,她也甘之如饴。
思虑了好久,她大着胆子开口:“只要能和大公子在一起,奴婢愿意做您的通房丫鬟。”
她连妾的身份,都不敢奢望。
沈长策扶着额头,一脸无奈。
“春蚕,我不值得你这么做。”
此时,春蚕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。
她擦了擦眼泪,卑微的恳求他:“大公子,求您收了奴婢吧。”
沈长策狠下心,拒绝她。
“不行。”
说完这话,他又道:“我会亲自给你寻一个好人家,让你做正妻。”
这句话,彻底断了春蚕的念想:“您为何不让奴婢留在您身边?”
“奴婢什么身份都不求!”
沈长策按住她的肩膀,柔声道:“春蚕,别哭。”
“这世界好男人千千万,你没必要吊在我这一棵歪脖子树上。”
春蚕捂着胸口,哭的肝肠寸断:“大公子,您知道吗,从很久之前,奴婢就开始喜欢您了。”
“就算您不愿要奴婢,也没必要把奴婢嫁给旁人。”
沈长策拧了拧眉,耐着性子哄她:“刚才是我说错了话,你别哭了。”
对上他那温柔的目光,春蚕哭得更凶了。
“大公子,奴婢再问一遍,您真的不愿要奴婢吗?”
犹豫了许久,沈长策违心的回应:“对。”
这一个简简单单的字,却刺痛了春蚕的心。
她自嘲一笑,擦了擦眼泪。
“奴婢明白您的意思了。”
为了让她彻底死心,沈长策接着开口:“再过几日,我便要选正妻了。”
“从今往后,你不必再去找我了。”
春蚕扬起小脸,嘴唇发颤。
“还请大公子放心,从此刻开始,奴婢定会恪守本分,不再打扰您。”
沈长策转过身,连一个眼神都未给她:“如此,便最好不过。”
说完,他便转身离去。
看着他那挺拔的背影,春蚕不争气的红了眼。
她刚刚。
怎么能那么下贱呢?
这种做法,跟自荐枕席有什么区别?
想到这里,春蚕只觉得一阵羞愧。
在他眼中。
她一定很不值钱吧?
春蚕不知道的是。
在沈长策转身的那一刻,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落下。
——
另一边。
吹了许久冷风的沈鸢打算提着灯回去。
后院内,黑漆漆的,吓人的紧。
就在她准备离开时。
一只大手突然揽住她的腰。
沈鸢扔下宫灯,害怕的尖叫:“有刺客,快来人啊!”
怕她真的把人招来,陆今安连忙开口。
“别喊了,小祖宗,是我。”
瞧见那熟悉的人脸,沈鸢直呼晦气:“你怎么又来了?”
丞相府的守卫,都是吃干饭的吗?
陆今安挑了挑眉,捂住她的嘴。
“怎么,沈小姐不欢迎我?”
沈鸢侧过身,拼命挣扎:“放开我,你个混蛋!”
男人唇角微勾,故意逗她。
“我就不放。”
沈鸢恨极了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。
她蓄好力道,用手肘狠狠撞他:“滚开,王八蛋。”
陆今安捂着胸口,疼的闷哼一声。
“娇娇,你就不能轻点?”
沈鸢后退几步,用戒备的目光看着他:“若是可以,我真想直接弄死你。”
听到这话,陆今安不气反笑。
“弄死我的方式有很多种,娇娇可以选择让我,米青尽人亡……”
沈鸢瞪大双眸,羞的脸色涨红:“陆今安,你不要脸!”
陆今安凑上前,抬手捏住她的下巴。
少女的肌肤又白又嫩,让人爱不释手。
他以一种把玩的姿态,蹂躏着她的肌肤,她的唇。
“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风流,死在你身上,我心甘情愿。”
沈鸢紧咬牙关,一把拍开他的手:“别碰我!”
瞧着少女那厌恶的神色,陆今安异常愤怒。
“你嫌弃我?你竟敢嫌弃我!”
沈鸢甩了甩袖子,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:“对,我就是嫌弃你。”
“别用你碰过别人的脏手碰我!”
她话音刚落,陆今安突然笑出了声:“娇娇,你吃醋了?”
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,沈鸢只觉得一阵无语。
“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?”
“我就算吃一只狗的醋,也不会吃你的醋!”
以为她这是羞恼成怒了,陆今安眉眼含笑:“好了,娇娇,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。”
“我今日过来,是想同你解释一下,我与李飞霜的婚事。”
沈鸢捂着耳朵,满脸无奈:“你不用解释,我不想听。”
男人舔了舔唇,轻笑一声。
“不,你想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