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。
一场蒙蒙细雨悄然来临。
沈鸢刚用完饭,便被沈长策一脸严肃的叫走。
看着大哥那神色凝重的样子,沈鸢好奇的询问:“哥,你带我去正厅干吗?”
“家里有客人来了。”沈长策拧了拧眉心,眼神微暗。
沈鸢抿了抿唇,小声开口:“什么客人,还用得着我去亲自招待?”
对上少女疑惑的眼神,沈长策冷呵一声,重重敲了下她的额头。
“来的人,是裴叙。”
听到这话,沈鸢瞪大双眸,一脸震惊:“不是,他来干什么?”
沈长策没有明说,只是神神秘秘的丢下一句话。
“你去了就知道了。”
沈鸢拎起裙摆,紧跟他的脚步:“哎,你说话别这么遮遮掩掩的好不好?”
“他怎么会过来?”
沈长策加快脚步,无奈道:“别问那么多了,赶紧跟上。”
没过一会,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走到大厅。
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男人,沈长策率先上前,朝他行了一礼。
“裴大人。”
站在他身后的沈鸢也装模作样的弯了下腰:“见过裴大人。”
瞧见过来的人,裴叙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茶杯,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。
少女穿着一身水蓝色襦裙,眉眼姝丽,肤色瓷白,一双眸子跟琉璃珠子似的,漂亮的不像话……
啧,他的娇娇,可真是美若天仙啊。
察觉到男人那灼热的目光,沈鸢下意识后退几步。
“裴大人,您怎么过来了?”
裴叙挑了下眉,语气幽幽道:“我自然是过来找你的。”
沈鸢压低声音,不解的看着他。
“你来找我干什么?”
裴叙勾了下唇,缓缓站起身:“怎么?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?”
碍于自家大哥在场,沈鸢只得客气的回应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
瞧着少女那副隐忍的模样,裴叙不由得笑出声:“我这次过来,是有件事想问你。”
“什么事?”沈鸢别过头,避开他的视线。
裴叙拂了拂袖子,径直走到她面前:“这事,我们得单独说。”
这时,站在一旁的沈长策刻意隔开二人。
“裴大人,还请您自重。”
裴叙垂下眸子,将一支发簪丢在桌上:“这个东西,沈小姐应该不陌生吧?”
看到那支桃花发簪,沈鸢紧咬唇瓣,吓得双腿发软。
“这……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儿?”
裴叙双手抱臂,一字一顿道:“现在,我们能单独聊聊了吧?”
思虑良久,沈鸢转过头,对着沈长策开口。
“哥,你先出去吧。”
沈长策倒没有特别意外:“好,你有事叫我。”
说罢,他便直接离开了。
此刻。
整个大厅内只剩下裴叙和沈鸢两人。
过了好半晌。
沈鸢率先出声:“裴叙,你到底要问我什么?”
看出少女眼底的恐慌,裴叙语调散漫的开腔。
“白容的死,是不是和你有关?”
沈鸢手指微蜷,强装镇定:“白容是谁?我不认识他。”
裴叙眼眸微眯,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。
“娇娇装傻的样子,还挺可爱。”
说着,男人抬起手,用指尖轻轻划过她白嫩的脸颊:“可惜,这招对我没用。”
“裴叙,我真的不知道白容是谁。”沈鸢小脸发白,不敢抬头直视他。
“你……你问错人了。”
看着少女这副害怕模样,裴叙忍不住想要逗逗她。
他俯下身,缓缓贴近她耳边:“我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,就不会过来找你了。”
“娇娇,我不是傻子,大理寺的人更不是傻子。”
听出了男人话语中的威胁之意,沈鸢再也无法冷静:“裴叙,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“我再问一遍,白容这人,是不是你杀的?”裴叙捏住她的下巴,出声逼问。
沈鸢扬起小脸儿,倔强的瞪着他:“除了这簪子,你还有别的证据吗?”
“就算是大理寺的人,也不能只凭一支簪子定罪吧。”
“万一是旁人捡了我的簪子,故意栽赃我呢。”
裴叙舔了舔唇,轻笑:“你这张嘴,可真是能言善辩啊。”
“若是进了大理寺的牢狱,也不知你还能不能这么嘴硬。”
想到大理寺的那几百种酷刑,沈鸢呼吸一窒,语气哽咽道:“裴叙,你……你能不能不要吓我?”
对上少女那双泪眼朦胧的眸子,裴叙瞬间清醒。
“娇娇,别哭,我刚刚是在和你开玩笑呢。”
沈鸢紧握拳头,重重砸在他身上:“哪有这样和人开玩笑的?”
“我讨厌死你了!”
少女说话的语调软绵绵的,像是在和他撒娇似的。
裴叙抿了抿唇,将她禁锢在怀中:“乖乖,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,你别生气了好不好?”
听着男人的好意安慰,沈鸢委屈的出声。
“裴叙,你是不是想把我扔到昭狱?”
裴叙眉峰一蹙,严肃道:“胡说,我怎么舍得?”
“那你保证,你不会把我送去大理寺!”沈鸢擦了擦眼泪,得寸进尺道。
裴叙垂下眼睫,轻轻揉了下她泛红的眼眶:“放心,我绝不会把你送去大理寺。”
“那我们拉勾!”沈鸢伸出小拇指头,贝齿紧咬唇瓣。
看着她那认真的神色,裴叙无奈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:“幼稚。”
“我才不幼稚!”沈鸢脸颊微鼓,气呼呼的看着他。
“你到底拉不拉勾?”
裴叙拧了下眉心,不情不愿的伸出手:“拉。”
沈鸢轻轻眨了下眼,主动勾住他的手指。
“拉钩上吊,一百年不许变,谁变谁是王八蛋!”
盯着少女那一张一合的红唇,裴叙莫名觉得喉咙有点干涩。
她好香,他真的好想亲……
注意到男人眼底的欲色,沈鸢下意识和他拉开距离:“你,你想干什么?”
裴叙用舌尖抵了抵上颚,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欲望。
“这么害怕做什么?我又不能吃了你。”
沈鸢低下头,及时扯开话题:“那个,你是从哪找到这支发簪的?”
裴叙哑着嗓子,如实相告。
“这支发簪,是大理寺的人从白容的尸体上拔出来的。”
说到这儿,他又顿了下:“就算你再怎么否认,这件事也是瞒不住的。”
“该查的,我都查清楚了。”
沈鸢鼓起勇气,和他坦白。
“我承认,白容的死的确和我有关。”
听到意料之内的答案,裴叙轻啧一声:“娇娇的胆子,可真大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