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禁锢住双手的沈鸢被迫仰起头看他。
两人离得很近。
男人凌厉的眉眼也近在咫尺……
此时,沈鸢莫名觉得脸颊烧得慌。
她的尴尬,无措,和伤疤。
似乎都被他给撕了个干干净净。
这种无处遁形的感觉,让沈鸢莫名有些气恼。
沉默了许久,她冷呵一声:“关你什么事?”
“你的事,就是我的事。”裴叙低下头,亲了亲她的指尖。
“我帮你报仇好不好?”
沈鸢喉间一梗,泪水直流:“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啊?我才不需要你的帮忙!”
“你给我滚,有多远滚多远。”
瞧着少女委屈崩溃的样子,裴叙长叹一口气,将她拥入怀中:“我不滚,我只想在这陪着你。”
沈鸢一边拍打着他一边哭诉。
“为什么你们都要欺负我?”
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!”
裴叙轻轻抚了下少女颤抖的肩膀,满眼无奈:“别哭了,从今往后,我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欺负你。”
听到这话,沈鸢怒极反笑。
“裴叙,别装好人了。”
“在我眼里,你和陆今安都是一丘之貉!”
裴叙紧抿着唇,将头埋在少女颈部:“娇娇,我和他不一样。”
“不一样?”沈鸢一把推开他,讥讽道:“是啊,确实不一样。”
“这世上,如你一般坦荡的坏人可不多。”
裴叙目光下敛,嗓音沙哑道:“我知道,你怨我逼你。”
“可是娇娇,若我不用这种手段,你永远也不会嫁我。”
沈鸢紧握拳头,含泪瞪着他:“裴叙,你不用装出一副很喜欢我的样子!”
“你娶我,无非是贪图钱权色而已。”
“在你们这群人眼里,我们女子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,可以任由你们宰割。”
面对少女的指责,裴叙蓦然怔住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沉声道:“在你眼中,我就是这样的人?”
沈鸢也不知哪来的脾气,直接怒怼。
“没错,在我眼里,你就是一个趁人之危,不折不扣的小人!”
裴叙脸色一沉,眼神变得比刚才幽暗了些。
他没想到,她会这般厌恶他。
也许,自己今晚就不该特意跑过来安慰她……
对上男人充满戾气的眸子,沈鸢害怕的捂住头:“你,你别打我!”
瞧着少女防备警惕的模样,裴叙扶着额头,自嘲一笑。
“放心,我不会打你。”
说完这句话,他便直接翻窗走人。
沈鸢紧紧抱着软枕,蜷缩在床边,不敢动弹。
直到确定他是真的走了。
她才敢下床关窗。
……
隔日清晨。
从外面回来的沈长泽一脸兴奋的敲了敲她的门:“娇娇,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。”
刚刚睡醒的沈鸢穿好衣衫,打开门。
“什么事啊?能让你这么高兴。”
沈长策摁住她的肩膀,使劲儿晃了晃:“咱们的铺子,终于解封了。”
“真的吗?”沈鸢瞪大双眸,一脸震惊。
沈长策扬了扬唇,低笑:“当然是真的了,哥哥还能骗你不成?”
“太好了。”沈鸢拍了拍胸脯,暗中松了口气。
“这段时间,辛苦哥哥了。”
沈长策挠了挠头,不好意思道:“不瞒你说,咱们的铺子之所以能解封,都是裴叙的功劳。”
“我之前,真是冤枉他了。”
不知怎的,沈鸢莫名觉得心口闷闷的。
自己昨晚都那么说他了。
他竟然还会不计前嫌的帮忙……
看着妹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,沈长策手指微屈,敲了敲她的额头:“想什么呢?”
“没什么。”沈鸢猛然回过身,语气淡淡道。
沈长策眯了眯眼,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:“那就好,我还以为你在想裴叙呢。”
“哥哥,你能不能别打趣我了!”沈鸢甩了甩袖子,瞪了他一眼。
沈长策双手环胸,挑了挑眉:“好好好,我不说了,瞧你急的。”
少女扯了扯嘴角,猛地将门关上。
“不理你了,以后少来烦我。”
沈长策皱了皱眉,轻啧一声:“奇怪,怎么突然这么大火气。”
这两人,该不会是吵架了吧……
——
下午,暖阳高照,清风徐徐,空气格外的好。
坐在池塘边的沈鸢一边撒着鱼食一边和红樱说笑。
耀眼的暖光打在少女身上,衬得她无比娇美。
红樱单手托腮,目光直直的看着她。
小姐可真好看啊。
就像天上的仙女一般,美的像一幅画卷。
正当红樱看的入迷之际,一阵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平静。
“小姐,不好了!”
“长公主她,给你送来了一封请帖。”
沈鸢抬起头,一脸不可置信:“好端端的,她给我送请帖做什么?”
两人的关系,可没有亲密到能送请帖的程度。
匆匆跑来的春蚕弯下腰,轻轻喘气。
“奴婢也不知道,刚刚,那来的人还特地嘱咐了句,说要小姐务必前去。”
沈鸢揉了揉太阳穴,头痛不已:“她果然还是不肯放过我。”
“依奴婢看,这八成是场鸿门宴,小姐最好还是装病别去。”红樱紧握拳头,小声道。
站在一旁的春蚕连连附和:“红樱说的没错,长公主这般反常,定是没安好心。”
沈鸢长叹一口气,理智的分析。
“我若是不去,就会落得一个不给皇家颜面,大不敬的罪名。”
说到这儿,她又道:“这长公主,是铁了心想给我一个教训。”
“不管我去,还是不去,她都不会放过我。”
红樱紧咬牙关,气愤无比:“真是可恶,这皇家的人,果然阴险狡诈。”
想到那日的事,沈鸢的神色十分复杂。
“其实,她生气也是应该的,毕竟,是我先抢了她的未婚夫。”
春蚕撇了撇嘴,小声嗫嚅:“小姐,这怎么能怪你呢?”
“你当初,是被人偷偷下了药,所以才会……”
瞧着自家小姐苍白的脸色,红樱赶忙打断她的话:“好了,之前的事就别再提了。”
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,春蚕低下头,连忙噤声。
思虑了好一会,沈鸢缓缓站起身,问她。
“宴会是在明日吗?”
春蚕点点头:“是明日。”
说完这话,她又小心翼翼的开口。
“小姐,你不会真的要去吧?”
沈鸢掀起眼皮,一字一顿道:“去,当然要去。”
“日子这么长,我总不能一辈子都不见她。”
与其畏畏缩缩的躲着,还不如大大方方的面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