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的长发有一缕遮到视线,慕寒舟伸手,把那缕头发拨到女人的耳后。
白安然不自然地一僵。
慕寒舟瞅着瞅着,没来由地问了一嘴,“白安然,你为什么不喜欢我?”
白安然拿筷子的手一顿。
“我这个人不差的吧,有钱长得帅,我看过微博的投票,我是最想成为老公的人,票数好几百万,每天对我表白的人能从这家餐厅排队到医院,难道你不是个女人?”
白安然的眉头已经皱成个疙瘩,“我……”
慕寒舟的语气越来越理智,漆黑的眸子闪着执着的光,“你不喜欢我肯定有理由,难道是因为沈茜?可是我已经决定和你在一起,我和沈茜从来没有开始过,我还没表白她就嫁给了慕修白,算起来,你才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,是我的初恋。”
“虽然我确实喜欢过她,可谁没有年少气盛的时候?何况我喜欢沈茜时你没有出现,是你没有及时进入我的生活,白安然,你不能要求我的感情是一张白纸,让我做个完美无瑕的圣人。”
白安然面对慕寒舟时的表情常常嫌弃,或者冷飕飕,很少像现在难以形容的复杂。
“你……不是你到底抽什么风?”
“不是因为这个?”慕寒舟低头思索,“难道是怪我对你老动手动脚?可我是个正常的男人,我也有生理需求,我以后保证我只对你有生理需求还不行?”
“不是,不是因为这个……”
“那是因为什么?”
慕寒舟抬眸,眼底的情绪沉甸甸,真的就是一副虚心好学的模样。
白安然板着脸,憋了许久才道,“我们不合适。”
“不合适是可以磨合的,世界上有很多情侣一开始都互相厌烦,有句话叫日久生情,我相信我们也可以,这个理由不足够你说服我。”
慕寒舟的话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蛮横不讲理,眼底浮现笑意,凑到白安然的耳边轻轻说,“你看,你的所有借口都不是你不能喜欢我的理由,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试试?”
白安然“……”
“我保证我会是个非常合格的男朋友、丈夫,我不会心疼人,但我可以学,你真的不喜欢我吗?上次我在你家,你看了我的腹肌好几眼……”
白安然的视线越来越飘忽,节节后退。
慕寒舟眼底笑意加深,黑曜石般的眼瞳犹如浸着清水,“结婚吗?白安然?”
……
这时,男人的手机铃声响起,白安然趁机立即和男人拉开距离。
拉开距离前无意瞥到男人的手机屏幕显示,来点人是沈茜。
但奇怪的是慕寒舟以前给沈茜单独设置过铃声,而现在沈茜的电话打过来却是和其他人一样的默认铃声。
慕寒舟……他说的是真的?
他真的变了?
白安然紧蹙起眉头。
慕寒舟盯着来电显示,瞥了一眼白安然,最终挂断。
手机铃声停止。
白安然撩起眸子,诧异中带着一丝费解。
慕寒舟现在居然连沈茜的电话都不接……
白安然回忆书中的细节,沈茜在慕寒舟这儿代表一切特权,单独的铃声、单独的亲昵称呼、费尽周折最终在一起后,慕寒舟送给沈茜的两个钻戒,一个订婚钻戒一个结婚戒指都是高级定制的,代表世界上的独一无二。
她的印象中,慕寒舟从来没有拒接过沈茜的电话。
白安然顿了顿,忽然想到一件事。
慕寒舟摁断电话,吃饱了也没什么胃口,起身结账。
慕寒舟今天换了辆车子,白安然坐在副驾驶,看着车子是朝自己家去的,一颗心逐渐放下。
“沈茜最近怎么样?”
路过一个红绿灯时,白安然倏地开口问道。
慕寒舟握方向盘的手一僵,不易察觉地悄悄攥紧。
他吸了口气,掩饰地笑了笑,“不知道,她出国后我没见过她,为什么问这个?白安然,你吃醋了?”
“吃个毛……”
白安然嘴里嘟囔了一句,“不应该啊……”
她记得沈茜出国后,慕寒舟经常去看望沈茜,既然故事发展已经到后半段了,两个人早就有了感情基础,一来二去擦出火花,但是造成他们捅破这层窗户纸的契机是慕寒舟有一次看望沈茜时,沈茜晕倒送往医院。
和无数狗血文的套路相同,沈茜患病,但是在可以治疗的早期,需要一个合适的移植器官。
慕寒舟疯狂地筛查合适源,沈茜大受感动,终于明白感情是自私的,不存在不伤害别人,于是选择辜负慕修白,和慕修白离婚再和慕寒舟在一起。
至于最后查到最合适的器官捐献人……
白安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腰,那里是肾的部位,莫名感觉一痛。
没错,狗血的小说,狗血的设定,能和沈茜百分百适应的器官居然在白安然体内!
慕寒舟回国对白安然彻底摊牌。
一夜之间,白安然接受自己是个替身的真相,精神险些崩溃,又面对自己深爱的男人皱着眉头对她开条件,只要白安然能贡献出器官,慕寒舟什么都愿意。
可最后白安然什么都没要。
她无偿捐献了自己的器官,看着沈茜和慕寒舟甜蜜,自己黯然地在一旁日渐虚弱……
这段是整本书的泪点,全程高虐高能,看得白安然又多给了这本书好几个差评!
算算时间,沈茜应该到生病的时候,可是慕寒舟说他自沈茜出国后没见过对方?
慕寒舟在撒谎?还是沈茜真的没有生病?
白安然眯起眸子。
自己的出现给这本书带来了变数,自己接替了懦弱无能的白安然,自然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做替身,对慕寒舟掏心掏肺,而且随着自己的变化,这本书发展的方向也越来越不受控制。
比如慕寒舟。
慕寒舟应该始终坚定不移地喜欢沈茜,但他却突然对自己深情表白。
这不合理。
但这就是变数。
白安然扶住额头,或许这本书的剧情走向已经变了,自己再也不能先入为主地站在上帝视角,现在她也渐渐变成书中的一个人物,一个因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