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,身材是常建新见过的所有人中最好的,瘦中带肉,看上去十分健美,包间硕大垂吊的水晶灯光线迷离,照得男人半张脸匿在暗处。
每个人看到慕寒舟的第一眼都齐刷刷地觉得,这人来者不善!
丁怀青的脸弥漫嫣红的酒气,活像一只受惊的小奶狗,下意识靠近白安然,“姐姐,他就是刚才电话里的那个人?”
慕寒舟瞪着丁怀青,眼底凶光毕现,这小鸭子的手真想给他掰断了!
脑袋里某根弦快被愤怒和嫉妒不断地拉扯断了!
白安然的眉头蹙起,她没想到慕寒舟会来。
这男人向来有严重的偶像包袱,自己吃得潦草,嘴边沾上碎屑都要管,怎么会直接抛头露面过来?
而且看架势……
不是寻仇就是来抓人。
慕寒舟三步并作两步,一把扯住白安然的手腕,不由分说地拖着人往外走。
丁怀青愣愣地看着,脑袋一片空白。
常建新眉头一拧,刚想说话,却有人比他提前一步。
“等一下!等一下!”
宁宣宣挡住慕寒舟的路,眼底涌现惊喜。
她没想到这次会遇到慕寒舟!
这个她从出道就想要巴结的男人,她不可能浪费每一次遇到这男人的机会!
“滚!”
慕寒舟双目通红,眼神要吃人似的,“别他妈给我找死!”
今天他就要带这女人走,看谁敢拦着!
宁宣宣身子一抖,一边是难能可贵攀附慕寒舟的机会,一边又本能地觉得这个样子的慕寒舟好可怕。
白安然挣脱了一下慕寒舟的钳制,下一秒,男人拽得更紧,恶狠狠地回头,“你要干什么!”
从他看到白安然直播时和别人搂搂抱抱,再到发现自己被骗,慕寒舟乘坐私人飞机回来的几个小时中,怒火让他毫无睡意!
理智已经被怒火烧到蒸发,这种时候白安然要是再添把火,慕寒舟自己都保证不了自己会做些什么!
“我不会跟你走。”白安然淡定且坚韧,“我还没敬完酒,是吧,宁小姐?”
随着白安然的话,慕寒舟蓦地把注意力转移到宁宣宣身上。
宁宣宣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,刚开始进门时的傲慢荡然无存。
她怎么有一种自己被白安然阴了的感觉!
“我、我不用你敬酒了。”
在慕寒舟凶戾的目光下,宁宣宣颤颤巍巍地开口。
“那不行。”白安然轻飘飘的语气带着绝对,“我一定得把宁小姐的酒给敬了,毕竟宁小姐是大明星,不开心针对起我们来怎么办呢?”
“我、我……”
在白安然的鼓动下,慕寒舟看宁宣宣的目光都带上冰碴子了!
“我没有,我不会……”
宁宣宣为难得快哭了。
她只是看白安然不顺眼,没想过得罪慕寒舟啊!
慕寒舟耐心殆尽,猛地拿起桌上的酒瓶,粗旷地倒了一杯,重重地放到桌子上,霎时间溢出来的猩红酒水不受控制地洒了宁宣宣一身!
宁宣宣惊呼一声,这可是她今天来酒局特意穿的压箱底的裙子,价值十几万!
慕寒舟全然不顾,扭头,咬牙切齿,“白安然,够了没?”
白安然瞥了一眼狼狈的宁宣宣,敛起眉眼,嘴角悄无声息地翘起一丝弧度,又很快滑下去。
慕寒舟拽着白安然离开,中途没再和任何人说话。
常建新等人怔怔地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,脑子里浮现一个不靠谱的念头。
这人……
怎么长得好像慕寒舟啊?
白安然的身子被慕寒舟拖拽得摇摇晃晃,秀气的眉头渐渐皱起。
虽然借着慕寒舟打压了一番宁宣宣,但她不想和慕寒舟过多的接触。
会所门口停着一辆还没熄火的黑色劳斯莱斯。
会所的保安全体出动,团团围着这辆豪车,生怕有哪个不长眼睛的撞上。
慕寒舟打开副驾驶的车门,命令道,“上车。”
白安然抿了下嘴唇,摇摇头,“我今天不想和慕总说话,我要回家了。”
说完,就想绕开这辆车中豪爹。
“站住!我让你走没有!”慕寒舟一把拽过白安然,不依不饶,“为了逮你,宁宣宣那种货色都配喝我敬的酒,你倒好,利用完我就想跑了?回家?我看你是想去找白天陪你的小鸭子吧?白、主、播!”
“你说话客气点。”
“客气?我一开始也觉得应该要慢慢来,但现在的我发现了,对你客气没有用,白安然,你只适合我这种强来的手段。”
慕寒舟从扯女人的手腕,再到搂住女人的腰,直接就要把人往副驾驶塞!
“放开我!姓慕的!”白安然用尽力气挣扎。
“放开?呵,这辈子都放不开!”
保安们都看傻了,会所里经常会有年轻漂亮的男孩女孩和开着豪车的客人离开,但那都是自愿的,从没见过这种……
白安然怒极,伸手给了慕寒舟一巴掌!
“啪!”
“擦!”
慕寒舟想都没想,反手把女人纤细的身体抵上车门,一只胳膊掐住女人的脖子!
“白安然,我是不是给你太多好脸了!”他这张脸价值好几个亿,结果被这女人一言不合说扇就扇?
他妈的,家里老头子从小到大都没打过自己!和慕修白打架也一向他占上风,慕修白只有躺平挨打的份儿,她白安然凭什么!
白安然呼吸受阻,猛地一窒,漂亮的脸蛋儿憋得涨红,看起来痛苦揪心。
慕寒舟情不自禁松了松手上的力道,本来以牙还牙扇回去的想法暂时压下,哪怕自己的左脸火辣辣地疼,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。
该死的女人!该死的白安然!老子不跟你计较!
慕寒舟直截了当把没了力气的女人塞进副驾驶,自己转身上驾驶座位,开车离开。
车开了没多久,慕寒舟随便停在一条马路旁边,白安然已经缓和呼吸,但脖子上的红印犹在,是男人手指的纹路,她立马想打开车门,但车门却被男人快一步地反锁!
“放我走。”白安然冷若冰霜。
气头上的慕寒舟听到这话,忍不住又骂了一句,恶狠狠地掰过女人的下巴,强迫对方看自己的双眼,“白安然,你听不听得懂人话?我让你踏踏实实地跟着我就这么难?”
“跟着你?”白安然犹如听到一个笑话,表情是极度的厌恶和嘲讽,“我跟着你,和跟着一个动不动就要动手,随时会掐死我的暴力狂有什么区别?慕寒舟,你看我脑子进水了吗?”
“你他妈……我什么时候掐死你了?”
“我说的掐死是你对我有这个念头,我如果真的死了,我还会在这里说话?”
“那不还是你先动的手!”
慕寒舟低吼,白安然冷冷一笑。
慕寒舟看到白安然这副样子就出奇的愤怒,心里涌出一股子邪/火,他侧过脑袋深呼吸好几次才平稳了语气,一只手伸过去搂住女人的腰,再次开口,声音多了几分罕见的讨好,“别闹了,我的错,都是我的错,你打我、骂我,我都一笔勾销,跟我回家,别再在你那个破破烂烂的屋子住了,搬回别墅好不好?”
就慕寒舟这个张狂自私的性格,能低头道歉实属破天荒了。
他这辈子或许都只对一个人道歉。
但这个人不吃这套。
白安然不为所动,连眼神都不施舍给慕寒舟。
男人抿唇,理智和愤怒互相交织,缓缓低头凑近,鼻子嗅着女人的味道,感觉到稍稍的安心,“而且你也骗了我,我最讨厌别人骗我,但你看,我都没生你的气。”
男人说完,心虚地又嘟囔了一句,“……就算生气,我也没把你怎么样,跟着我,我保证给你想要的一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