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寒舟长长的睫毛低垂,掩饰住汹涌的情绪,外表看上去一派祥和,内心里闪过的暴戾让他一瞬间想把这女人掐死!
误会?
误会什么?
两个人关系都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,现在来谈误会?
事情都发生了想要抛弃他?
“白安然,有时候我真的看不透你。”男人的双手撑住床,阴鸷的双眼眯起,“说你多情,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我,说你薄情,你确实跟在我身边无怨无悔了七年,白安然……”
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,轻轻触到女人的胸口,眼神一黯,“你这儿,到底有没有心?”
白安然脸上遍布迷茫。
慕寒舟喜欢她?
慕寒舟不是自始至终都拿自己当替身,真心喜欢的唯有沈茜吗?
“我……”半晌,白安然张了张殷红的嘴唇,抬起视线,入目是慕寒舟线条凌厉的脸颊,身为男主,他可谓天之骄子,样样都是顶尖中的拔尖,性格也符合天之骄子,霸道乖张,唯有喜欢的人能让他隐忍,唯有对沈茜会有温柔体贴的一面。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凤眸微阖,白安然茫然开口,不知为何,看到慕寒舟那张带有一丝委屈的脸时,竟然把即将脱口的“我不喜欢你”改成了“我不知道。”
慕寒舟身子一僵,薄薄的唇抿起,他突然想到白安然这么说的可能原因。
“你是不是想和那姓关的在一起?”
“什么?”白安然一怔,不懂怎么扯到关大哥身上了?
看女人懵然的神色不像假的,慕寒舟顿了顿,瞳仁里消散些阴鸷,但仍然强势地在女人唇上落上一吻,像守护自己骨头的狗,信誓旦旦道,“你要是敢和姓关的跑了,我就整死姓关的,再打断你的腿,在我身边关起来。”
白安然皱紧眉头,“几岁了?还玩这种幼稚的威胁?”
“哼,你看我实不实现就得了。”
白安然笑了笑,推开慕寒舟,男人没使劲,两个人共同从床上坐起来。
慕寒舟拿起手机,说什么来什么,刚刚真的有一通沈茜的电话,只不过他静音了没听到。
男人眉头紧锁,犹豫一番,站起来说,“我去客厅打个电话。”
白安然正在捋有些乱了的头发,闻言,不解地抬起头,“你打电话就打呗,关我什么事?”
“你……”
慕寒舟快被白安然这个态度气死!
正常女朋友难道不是时刻关心男朋友的手机?还会经常查聊天记录,通话记录吗?
再不济,也会问一嘴自己的男人在跟谁打电话。
白安然倒好!
真就把自己当外人!
白安然哪里知道,自己不过小小的举动,再正常不过了,结果到慕寒舟这儿能曲解另外一种意思。
慕寒舟走出卧室,缺没关卧室的门,从他这儿能看到屋子里的白安然。
他这才稍稍安心地打过去电话。
“喂?寒舟?”
那边很快就通了,响起女人温柔娴静的嗓音,染着一丝雀跃的惊喜,“我以为你没接我手机是在忙。”
“嗯……”
白安然从床上起来了!
她想干什么?
慕寒舟余光里打量女人的动作,对方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能牵动他的思路。
看到白安然重新坐回电脑前,男人睫毛一颤,松了口气。
“寒舟?寒舟?你听到我说话了吗?”
沈茜蹙眉,皎洁光滑的手指绞起,她和男人聊天,男人向来有求必应,这次是怎么回事?难道国外信号不好?
“啊!”慕寒舟回神,发现根本没听到刚刚沈茜说了什么,捏了捏眉心,再次开口,声音冷冽,“嫂子,你那边是白天吧?”
“什么?寒舟你叫我什么?!”
“嫂子。”
淡漠疏离的语气,宛如在叫一个不相干的人。
沈茜蓦地瞳孔放大,美艳的脸颊充满不可置信!
“寒、寒舟……你没事吧?”
慕寒舟蹙眉,“我能有什么事?”
“那你……”
“不是以前你自己说过,让我叫你嫂子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沈茜如鲠在喉,不知道说什么。
没错。
是她让慕寒舟叫自己“嫂子”,可真到了这一天,为什么她突然委屈得想哭,心脏一抽一抽地疼?
她想见慕寒舟!
她现在就想见到他!
“寒舟,我想回国。”
男人眸底的光一动,以为沈茜只是普通的想家,便安慰道,“你在国外,肯定不如国内舒服自在,但既然是你选择的路,你出国前说过,不念下来学位绝不回国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沈茜卷翘的睫毛湿润,不知不觉沾满泪水,“寒舟,你说过的,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你都支持我。”
听着沈茜柔弱的语气,慕寒舟罕见地心生烦躁,拧紧眉头,“当初执意出国的人是你,现在想回来的也是你,好,那你就回来,我现在就给你订机票。”
“不是的,寒舟,我没有那样……”
沈茜委屈得要命,在慕寒舟眼中,自己何时变成一个善变麻烦的女人?
虽然事实确实这样……
“寒舟,你别急,我不回国。”
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变差了,慕寒舟深呼吸,尽量把声调扯平,徐徐开口,“茜茜,你当初不管不顾独自去了国外就要考虑清楚可能遇到的状况,既然做了决定就要一直走下去,现在路走了一半,没有说回头就回头的道理。”
沈茜死死地咬住牙关,慕寒舟语气里的陌生让她感觉到有些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消失。
是她最在乎、最喜欢的东西。
慕寒舟又说了一会儿安慰的话,最后挂断手机。
他长长地舒了口气,黑曜石般的瞳孔蘸着些许水浸的迷茫,他为了事业,不能暴食,不能抽烟,喝酒也要顾及着媒体,他宣泄情绪的唯一办法好像就像现在这样枯燥地站着。
“你干什么呢?”
忽然间,身边响起一道声音,紧接着客厅的灯被打开了。
刹那间,漆黑的客厅洒满暖暖的光亮。
慕寒舟眼睫颤了颤,仿佛沉寂许久的人清醒过来,转头看白安然去厨房接了杯水,回来,还看到男人站在客厅中间一动不动,皱了皱鼻子,“你站在这儿干嘛?我又没罚站你。”
刚才黑漆漆的客厅一点声响都没有站着个人,白安然差点把慕寒舟当雕塑了。
不过……
她的眼神掠过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。
这雕塑还挺帅的,如果真摆家里应该挺上档次。
白安然见男人依旧没动地方,蹙起眉头,一只手拿水杯,一只手主动牵起男人的手,往卧室里带。
“你以后别老站着不动,怪瘆人的。”而且,他要是不进卧室,客厅还得开灯,费电。
慕寒舟的视线黏在白安然的手上,喉结滚动,忽地来了劲儿,反手握住女人的手。
“诶!你干嘛!”
“不干嘛!就想牵着。”
白安然被男人的态度逗笑,眯起眼睛,忍不住做了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。
她把杯子放到电脑桌上,抬手,摸了摸男人的头。
都说男人的头就像老虎的头一样,摸不得,可是白安然摸男人头的时候,慕寒舟先一愣,随即微微低头,这样方便女人摸。
白安然撸得很舒服,想到她小时经常撸的流浪猫狗。
看样子,巨龙很好撸嘛。
白安然非常满意,收回手,美滋滋地坐到电脑椅上,看到旁边的慕寒舟还是站着,开口询问,“你玩会儿手机,我要玩游戏了。”
慕寒舟摸了摸头发,脸色一沉,“你没洗手。”
白安然尴尬一瞬,“额……你在乎这个?那我以后不摸了。”
想不到,慕寒舟生气的点竟然不是被自己摸头,而是没洗手?
这男人是把偶像包袱深深地刻在DNA里了对吗?
“不行。”慕寒舟眼波流转,“但你下次摸之前必须得洗手。”
白安然嘴角抽了抽,身子转过来对着电脑,“美得你,我还不摸了呢,没有下次,自己玩儿去!要不就滚出我家!”
被撸还这么多事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