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天的时候,梦航就注意到了监工分两种,一种是胳膊上带着红布条手里拿枪的,一种是胳膊上带着红布条手里没有枪的。原来手里拿枪的人才是住在第二层的人。他们数量有限,而工地需要很多监工,怎么办?从第三层里找。
带上红布条就成了监工。
虽然监工和工人的食物一样,但是人人都想做拿着鞭子耀武扬威、不用干活的监工,不想做出苦力的工人。
要成为不拿枪的监工有两个途径,一是举报他人早餐时私藏食物,二是由监工头每天临时指派。没有指派规则,指派谁完全看监工头的意愿。
在中国,凡事上有政策,下有对策。有头脑灵活的,就打起“监工”这个身份的歪脑筋。他们肯定用某种方法贿赂了监工头,基本上每天都是他们当监工。收工回到第三层后,虽然他们和普通老百姓没有区别,但是依然耀武扬威。老百姓根本不敢得罪他们。因为一旦让他们记恨,在工地上就有的受了。
有的人想在工作时磨洋工,就把晚饭后分到的肉块、好一点的食物送给这些监工。监工收了他们的好处,工作时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这有个跟风效应。人人都不想出苦力,人人都想磨时间。所以一开始送几块肉就能贿赂监工,后来送肉的人多了,贿赂的代价就逐步提高了。所以多数人还是得出苦力,只有极少数几个人能够磨洋工。
狐假虎威。老虎有它的威信在,所以对一般动物用不着声色俱厉。最可恨的是狐狸。它们没有老虎的威信,靠假借老虎的威风来使唤一般动物,所以它们都是恶毒之辈。他们为了在带枪的监工面前表现他们认真监督工人干活,对工人经常是用鞭子抽。工人对他们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。在监工的长期积威之下,工人们渐渐失去了反抗的勇气,不仅在行动上不敢反抗,在心里上也不敢反抗了。
第三层基本上管理混乱,除了少数拿枪的人作为管理者禁止人们大规模的私斗外,其余事情并不管。基地里抢劫、强奸等恶性事件层出不穷。
看似第三层获得食物的原始来源只有出苦力一条路。其实不然。食物是从第二层带出来的。那么,某些掌管着食物分配大权的人,自然就成了某些头脑灵活的人争抢贿赂的对象。他们通过各种方式,将一部分食物搞到手,然后转卖出去。
这4个老头因为身体条件都不如年轻人,所以他们每天将获得的食物凑到一起分着吃。老王的身体条件最好,他去出苦力旱涝保收。另外三人,在住地里给人打零工。
梦航问:“老王,我非常感谢你的帮助。你看咱们不认不识,你为什么要帮我?只是看着我是个好人模样吗?还是你本来就是个老好人,谁也帮?原谅我问的这么直接,我只是太想搞明白了。”
老王呵呵一笑,并不介意。另外一个老头答话了:“您是我们的贵人。”
梦航说:“啥?贵人?我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。怎么会成为你们的贵人。再说,你们怎么知道我就是你们的贵人?我脸上写着吗?”
那个老头呵呵一笑:“您就是我们的贵人,我能感觉到。”
老王接过话:“老李说的对。很多事情上,老李都说对了。他昨天对我说,我今天能遇到以后能帮我们的贵人。在工地上干活很平淡,没有多大事情发生,我也分不出谁是我的贵人。当你遇到监工刁难的时候,我就想,会不会你就是我的贵人?刚才老李说了,我没有找错人,您就是我们的贵人。”
“你会算命?我能帮你们做什么?”梦航非常诧异老李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。若是真会算命,可得让他算算。梦航现在最迫切的就是找到父母,找到前进小队其他成员。
老李说:“我不会算命。这算是我的一个很微弱的超能力吧。我能短期大概的预测一些事情,不过比较模糊,事情发生前我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。而且我不能想预测就预测,而是不知道怎么回事,脑袋里突然冒出个念头。我预测到今天老王在工地能遇到个贵人。至于贵人以后能帮我们干什么,我也不知道。刚才看到你的脸,感觉有一层似曾相识的感觉。”
梦航打断说:“我们见过面吗?”
老李说:“没有。我就是东北地区一个农村种地的,哪里会见过你。而且,恕我说话无礼,我看你也不像是核爆前能经常上电视的人物。”
梦航说:“当然,我以前一直在老家山东,咱们相隔十万八千里,而且我也从来没有上过电视。”
老李接着说:“我的那种感觉,其实就是超能力在验证您是不是我的贵人。既然感觉似曾相识,说明错不了。”
徐伟问:“李大爷,既然你有超能力,为什么不去第一层生活?”
老李呵呵一笑:“你以为第一层就那么好进啊?我的这种能力太弱了,飘忽不定,连我自己都没法琢磨。第一层里可不养闲人。再说,到了我们这个年龄了,追求也少了,我们对目前的生活很满足,不想去做誓死效忠武建军的超能力者。”
梦航心说:“这老头真有意思,还不想去做誓死效忠武建军的超能力者,也得有超能力才能去效忠啊。那点预测的能力算什么超能力,无非是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而已。”
梦航觉得老头是在故弄玄虚,就彻底打消了要请教他算命的事情。
老王跟梦航讲了一下那个欺负新人的监工的情况。原来那个人叫“谢得辉”,原先是个小混混,不知怎么贿赂了监工头,每天出工都能混个监工当当。一是痞子本性使然,二是为了在拿枪的监工面前赚个好脸,对工人相当的凶狠。私下里工人们都叫他“泄得会”,后来这个名字又谐音成“泄得快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