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李等人群散尽后查看了一下梦航的伤势。只见梦航多处骨折,断裂的肋骨已经扎入了内脏里,不过不是要害部位,即便如此,梦航也绝对挺不过12个小时。
梦航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。
老李对徐玮的耳朵悄悄的说:“别哭,他死不了,等凌晨的时候我们几个老家伙就能治好他,保证他恢复的好好的,明天早上他会好的跟没受伤一样。”
“啊?”徐玮大惊,她怔怔的看着老李,根本就不相信老李刚才说的话,她结巴巴的问:“你,你说什么?不会是在骗我吧?”
老李看了周围一眼,确定没有人在偷听,就用蚊子一样大的声音在徐玮的耳朵边说:“我干嘛要骗你。不过现在不行,得等到凌晨。我们有这个能力。”
“超……”徐玮高声尖叫,被老头一把捂住嘴巴。徐玮生生咽下去了“能力”两个字。
老李点点头。
徐玮看老李不像骗她,就立刻不哭了,他协助老李把地上的梦航放到了一张门板上,然后抬进帐篷里。
很快,另外三个老头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。
筑墙的老王累的跟个瘫软的泥鳅一样。原来“泄得快”早上看到老王抓住徐玮的手,不让徐玮扑到挨鞭子的梦航身上。“泄得快”猜出老王跟梦航、徐玮有瓜葛,在工地上就百般刁难老王。
老王年龄虽然大,但是年老成精,应付各类事件的经验丰富,人也来滑,不会像耿直的梦航那样挨鞭子。他尽可能的在拿枪的监工眼前干活,这样“泄得快”就不能无缘无故的用鞭子抽他。对于“泄得快”安排的沉活、重活,总能用借口和理由找到帮手,即便如此,一天下来也累的半死。
老李把梦航受伤的情况向大家做了说明。另外三个老头都对着一脸沉重的徐伟咬耳朵,让她尽管放心,不过得等到凌晨零点左右才行。
梦航处于半昏迷状态,他的眼睛看不见了,耳朵也听不见,但他的思维并没有停止,依然在运转。
他想到了从醒来见到“肉角”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。他想到了和前进小队经历了那么多凶险的场景都挺过来了,最后竟然阴沟里翻船,被一个小混混给打死了。梦航心有不甘。
梦航想到了身体变强的秦风,想到了“死不了”的金志,想到了能用思维控制别人情绪的跳跳,最后想到了一无是处的自己。虽然控制“脑控”的时候风光了一把,但是风光过后依然是普通人一个。他想到了别人的强大和自己的弱小。
且不说核爆前的他是什么性格,核爆后的经历使得他绝不会向困难低头,但现实却让他感觉自己是那样的无助。
梦航想到了远在千里之外,尚不知是否还在世的父母。如果他死了,父母咋办?如果他死了,徐玮必然逃不过“泄得快”的魔掌,所以他不能死。
梦航又想到摸在徐玮胸前那舒适的手感,他对自己说:我不能就这样死了,我还是处男,死了多可惜。
梦航又想到,如果能活下来,一定要找“泄得快”报仇,一定要将“泄得快”扒皮抽筋。梦航发泄性的想了一阵,冷静了下来,他问自己:能做到吗?
梦航就是普通人一个,“泄得快”是个小混混,有一帮手下。
梦航又开始怀念强大的前进小队。刚怀念了一小会就突然想到:我不能总依靠别人。我需要自己强大起来。我要强大,我要强大,我一定要强大!
梦航的脑袋一遍一遍的诉说着“要强大”的信念,最后他疯狂了,思维像陷入死循环一样不能自拔,他想的脑仁都难受了,感觉脑袋发胀,昏昏沉沉。可是他根本就停不下来。就像一个人陷入梦魇一样,如果没有外界的刺激让他醒来,他会一直把噩梦做下去。
再说老头们。
4个老头将得来的食物分成了6份,将自己的那份很快吃完。徐玮根本就吃不下,虽然有了老头的承诺,但是仍然很担心。
老头吃完食物,对徐玮说:“我们必须要休息了,这样才能经历充沛。你帮我们看着点时间。”说完把身子探出帐篷外面,指着天空的一个位置说:“当月亮到这个位置的时候,你就叫醒我们。”
徐玮看着气息越来越弱的梦航,知道急也没有用,就只好耐心看着月亮,盼望着月亮能够走的快一点。
帐篷区的人们普遍麻木,人们都各自顾各自。人们回到帐篷后,多数吃完饭后倒头就睡,很少有人有精力再做其他事情。另外老头们在这片帐篷区基本上没有朋友,所以一直到现在,也没有人来看望奄奄一息的梦航。
“泄得快”在命令手下暴打梦航的时候,要当众强暴徐玮,他还说了一句:“老少爷们,今天辉爷让你们开开眼,看看辉爷的JB有多大。”由于徐玮是一个标准的平庸男性面孔,加上“泄得快”的话没说清楚,所以没有人想到徐玮是个女的。人们只会认为“泄得快”要玩断背山,要找个男人玩玩。这也为徐玮省下了不少麻烦。
但是躲得过初一,躲不过十五,只要在11区,“泄得快”就是个麻烦。
徐玮熬啊熬,心里默默的祈祷着梦航能好起来,祈祷月亮能走快一点,丝毫没有想到为自己将来的命运祈祷。
月亮走的再慢也是在走,终于走到了老头指定的位置了。
徐玮迫不及待的推醒了沉睡的老头们。四个老头喝了口水,伸了伸懒腰,做了几个深呼吸,逐渐从睡眠朦胧状态清醒。他们看了看月亮的位置,确定了现在的时间就是他们要的时间。
他们叮嘱徐玮,一定不要打扰他们。
老头们将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梦航抬到帐篷最中间。一个老头用刀将帐篷扎了个洞,让月光正好照到梦航的额头上。他们按照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坐好。
四个人轮流拿起一把小刀,将自己左右手的中指刺破,将血分别点在梦航的额头上。这样,梦航的额头上就有八个红血指头印子。八个血印围成一个小圈。月光正照在血手印上。
老头们把手伸平举到身体的左右两侧。四个人的八个手掌对在一起。他们刻意的把划破的中指指头肚对在一起。
老头们闭上眼睛开始调整呼吸,最后呼吸同步。
老李开始轻声说道:“万事皆混沌。”
旁边的老王赶紧接话:“混沌生太极。”
旁边的老头赶紧接话:“太极生阴阳。”
老头们一句接一句,按顺序轮着说。后面说的是:“阴阳生四象,四象生八卦。八卦又八卦。上八卦为天,下八卦为地。潜龙勿用,亢龙有悔,飞龙在天……一元复始,万象更新。”
啰啰嗦嗦说了一大通,最后开始用鼻子发出像蚊子一样的声音。仿佛是练武的人在运气。
再说梦航。
梦航陷入“我要强大”的思维死循环不能自拔。不知过了多久,突然听到外界有声音,是徐玮的声音。
徐玮在非常迫切的喊:“梦航,你一定要好起来啊。一定要好起来啊。”
除此之外,还有一群类似蚊子一样的“嗡嗡嗡”的鼻音。
梦航一咕噜爬了起来,他还纳闷:怎么好了?不是被打个半死吗?
老头们一见梦航爬了起来,顿时如泄气的皮球,一个个停止了“嗡嗡嗡”的鼻音,瘫倒在床上。
老李说:“我们太累了,要休息会了。”说完不再说话,其他三人也说太累了,要睡觉。
徐玮一下子扑到了梦航的怀里,边哭边问:“你好了,你好了?”
梦航摸着自己的胳膊、胸口的肋骨,纳闷的说:“奇怪,怎么全好了,我不会是做梦吧。明明是被打骨折了的嘛!”
徐玮说:“是好了,是好了。他们帮了咱们。”经过一白天推心置腹的交谈,徐玮在心理上接受了梦航,说话中不知不觉把梦航和她归为了一类,用了“咱们”这个表示亲近的词。
“怎么回事?”梦航不理解。
徐玮把梦航被打的半昏迷后发生的事情全说了一遍。
梦航听了非常震惊,高手在民间啊。他根本就想象不到生活在这个基地最外层,身份最为低微的人里竟然隐藏了这么高深的高手。他们4个老头既然有这么强的能力,为什么不为基地老大武建军效力呢?另外令梦航震惊的是他们使用超能力的方式,以前只知道单个人使用超能力,这次头一次听说超能力需要4个人集体发出。而且,老头们念叨的那一大堆东西,与《易经》有些关系,但是也不全是易经,真搞不懂他们是怎么发现念这些东西能释放超能力的。
梦航摇摇头将这些疑惑驱赶出脑袋,反正想也想不明白,索性不想,等第二天老头们有时间了问问他们。要是老头们保密不肯说也就算了,谁还没有点小秘密?
梦航突然对徐玮发出疑问:“不对啊?!”